白色的丝帕,四四方方的,四边以孔雀金线锁边,中间绣了根青竹,竹叶青绿,栩栩如生,可见绣工了得。
别看小小一条丝帕,恐怕是用价不菲。
天音本想着洗过之后再还他,又想到他的洁癖与自己如出一辙,即便是自己洗了给他,他估计也不会要了,所以便随手将那条擦得满是油污的丝帕随意扔在了一堆鸡骨头上面。
“拿来!”
“嗯?”她一愣。
他眉头一皱,俯身过来,探手便捻起覆在鸡骨头上的白色丝帕。
额?
天音傻眼了,愣愣地看着他将弄得脏兮兮的丝帕收进怀里贴身收着。
洁癖呢?
那条丝帕,她自己擦的,她自个儿都不愿意收在身上。他居然不嫌弃?
“那条帕子,不会是有什么故事吧?”难道是某个相好的所送?天音天马行空地发散思维。
炎奕眸光诡异地睨了天音一眼,没有言语,继续闭目假寐。
怪人一个。
天音也懒得理他,从慕容阡那借来的书里抽了一本,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很快,马车内安静得只剩下翻书的声音。
天音显然也忘了,自己是不喜欢在人前看书的,或许潜意识里并未排斥他。
“主子,到了。”
马车停了,黑煞的声音传进车厢内。
炎奕睁开眼,下意识地往天音的方向看去,却见得她还陶醉在书海中。
她目光专注,本就引人遐思的唇微微上翘,勾出完美的弧度,卷翘的长睫毛遮住了那双清澈闪亮的眸子,让人看不到她眸中的光彩。
不忍心打扰这份儿宁静中的美好,炎奕没出声催促。
直到半刻钟过后,沉迷书中的天音惊觉周围有异,警觉地抬首四下观望。
也就是在此时,她发现了炎奕黝黑深邃的眸子正死死地落在自己的脸上。那眸中狩猎的气息浓郁,就像是一头凶猛的豹子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危险!
这是天音的第一感觉。
几乎是本能地,她错开了视线,迅即起身打起车帘,“呼啦”飘下马车。那速度,简直快如闪电。
匆忙间,她甚至忘了将醉风楼带回来的食盒,以及那几本精心挑选的书籍带上。
他怎么看都觉得她那惊风急火的闪避方式充满了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女人,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心情由阴转晴,炎奕唇角上扬,慢悠悠地下了马车。
一下车,他便对黑煞吩咐:“车上那几本书带到书房去。”
话说天音冲下车就径直往自己所住的雪清苑而去。她的速度很快,生怕炎奕会撵上来似的。不怪她多心,实在是炎大腹黑今日脑回路不正常,随时都处于抽筋状态。
说实话,她这会儿居然有些怯生生的,不敢和他单独相处。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诡异,更让她很恼火。
从小到大,她就没怕过人,尤其是执掌天氏之后的五年,她更是处于风口浪尖,向来都是人家怕她。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怕炎奕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几日大姨妈的问题导致使不了内力,所以才如此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