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勋看着餐厅里的桌子,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如唐宝所想,薛盈就是故意找不痛快的。
身为长辈,她不好直接撵唐宝出去,只能拼命找茬,逼着唐宝自己拂袖而去,这样即便明世勋不高兴,也不能把帐都算在她头上,兴许还会怪唐宝不懂事。
不用说,这绝妙的思路,是她的爱女娜娜友情提供的。
以薛盈有限的心机,她只会忍无可忍的撵走唐宝,如同五年前一样。
这么迂回的法子,不是她擅长的。
王思思和娜娜扶着薛盈,先走进了餐厅,三个人颇为默契的一人占据了一把椅子,只剩下中间的一把空着。
桌子很大,每张椅子之间隔了很远的距离,空着的那把椅子,左手边是薛盈,右手边是王思思。
唐宝只觉得头要炸裂了,自从一进门,自己好像就一只脚迈进了宅斗的世界,三个女人一台戏,薛盈王思思娜娜三个人,一个人顶十个,这战斗力真不是她能够hold住的。
妈个鸡,真的很想掉头去就走啊摔!
明世勋似乎听到唐宝心里的声音,忍不住微微垂头笑了一下,他迈开长腿,拉着唐宝走了过去,自己稳稳的在椅子上坐好,接着,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再度懵逼的举动——一伸手把唐宝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抱着唐宝,明世勋神色自若,就这么解决了椅子不够的问题,把自己当成人肉椅子给小汤包就好了嘛。
薛盈的脸都绿了。
哪有正经人家这么吃饭的?
这算什么?
本来想要给唐宝一个下马威,现在她这顿饭都要看着唐宝坐在自己儿子腿上,耀武扬威了吗?
王思思坐在明世勋身边,咬的嘴唇都要出血了。
他们居然这么亲密……世勋哥哥到底是在想什么,他当初要了自己,为什么现在又对自己如此无情……
娜娜端着小碗,垂下头发出一声冷笑。
这一对狗男女还真是离不开彼此,五年前她以为两个人劳燕分飞,没想到五年后,两个人奇迹般的又再度合体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唐宝坐在明世勋腿上,只觉得三个女人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小刀子,差点将她碎尸万段,她从来没坐的这么难受过,如坐针毡也不过如此了吧。
当众坐大腿什么的,很羞耻啊喂。
“再添一把椅子。”薛盈终于忍无可忍,吩咐身后的女佣。
“不用了。”明世勋两只手随意的扶着唐宝的细腰,脸上露出恍若无事的笑容:“这样挺好的。”
众:哪里好……
此刻唐宝和这三个女人,罕见的意见达成了一致,女佣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王思思和明世勋之间,唐宝立刻挣脱明世勋,红着脸坐了上去。
啊啊啊啊刚才好尴尬的说。
众人坐定,开始吃饭,薛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明世勋的碗里:“这鱼肉鲜嫩,你尝尝。”
明世勋点头,尝了一口果然不错,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唐宝碗里:“确实鲜嫩,你尝尝。”
唐宝:……
真的好想隐身。
薛盈忍了又忍,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厌恶的眼神瞟过唐宝,认真的看着明世勋:“世勋,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你有些疏于照顾,但是我毕竟是你的妈妈,老爷子又去周游世界了,你父亲又去世的早,你身边的长辈就剩了我一个……”
“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明世勋索性放下筷子,开门见山道:“您叫我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吃一顿饭而已吧。”
看到明世勋认真的神色,薛盈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没错,世勋啊,从你接掌家业以来,我很少管你,可是
这次你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呢?现在外面的传闻铺天盖地,思思怀着你的孩子,她是个没有结婚的女孩子,现在人尽皆知,你让她和何以自处?”
“伯母……”王思思泪光盈盈的轻声喊了一声,眼睛一眨,眼泪就流了下来。
明世勋冷冷的扫过她梨花带雨的脸蛋,又看向了薛盈:“这叫自作自受。”
照片是她找狗仔拍的,消息是她自己放出去的,现在知道没法做人了,早干什么去了?
何况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女人,还会在乎脸面吗?
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情,唐宝在一旁默不作声,内心给明世勋默默点赞。
然而薛盈可不这么想,王思思是她看上的未来儿媳人选,自己儿子又是个油盐不进,被唐宝迷了心智的,不用点非常手段怎么行?
而且王思思性格温顺又识大体,怎么就自作自受了?
“世勋,话不能这么说,好歹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儿子,我的外孙,无论如何,你也要给她一个交代,让她能堂堂正正的活下去吧,逼死了她们娘俩,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薛盈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已经有几分疾言厉色的意味了。
王思思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失声痛哭起来:“世勋哥哥……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不堪么……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喜欢你,也有错吗?”
唐宝:喜欢一个有夫之妇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
忍住了给王思思两个耳刮子的冲动,唐宝告诉自己要淡定,虽然她很想问问薛盈,那自己和多多算什么,但是经过上次的教训,她已经得到了答案——在薛盈眼里,多多压根不是明世勋的儿子。
所以,还是不去自取其辱的好。
王思思的哭声,和娜娜安慰她的声音回响在明世勋耳边,薛盈又一脸痛心的盯着他,让他简直有了掀桌的冲动。
明世勋抬眼,冷冽而漠然的目光令人心中发紧,声音里透着一股不怒自威:“那,妈妈,你想怎么样呢?”
话音落下,王思思的哭声如同水龙头一样,说关就关,满脸紧张的看向薛盈。
薛盈垂下眼帘,不去看唐宝,也不去看明世勋那森然的目光,轻轻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