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栾凤当街一声喝骂引来众行人侧目,北宫珺心里无奈叹息一声,该来的总会来的。
苏栾凤跳下马车,并一把夺过了车夫手中马鞭,边向北宫珺走来边将马鞭甩的“啪啪”作响,眼睛直直盯着北宫珺,想从她面上看出恐惧的神色。
北宫珺一脸光风霁月,丝毫不为所动。
慌张有什么用,厉无咎跟她走的近是事实,她没再明确拒绝他接近也是事实。
苏栾凤拿马鞭直指北宫珺“北宫珺!若不是看在你曾为我解毒的份上,我不会容忍你到现在!若你还有些羞耻心就离我表哥远一点!”话落将马鞭狠狠地空甩一下,随着响亮的一声落下,马鞭在北宫珺鼻尖前堪堪擦过。
云曦和玲珑齐齐出手拉着北宫珺退后三尺,玲珑也亮出了自己的鞭子,喝道“自己没本事拴住男人的心,却跑来跟我们小姐撒野,我呸!”
苏栾凤恐吓完北宫珺后正打算转身离去,听见这话生生顿住了脚步。
原本打算尽量息事宁人的北宫珺一脸生无可恋,玲珑,你要为主子出头怎么着也得先问过你家主人意思后再说吧?
今日这事看来无法善了,北宫珺走上前拉住了拉开架势,准备大打一架的玲珑,对苏栾凤苦涩道“苏小姐觉得我离六皇子远一点,他就会接受你,爱你了吗?”
天地可鉴,北宫珺说的这句话绝对没有炫耀自己的意思,可听在苏栾凤耳中这就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苏栾凤一生气,就又将马鞭甩的“噼啪”作响,真堪比爆竹炸响声。
这两声鞭响好似在向众人宣布都注意了!这里有好大的热闹可看,都快来看呐!
鞭声响过后,果然看热闹的人围在了一丈处,贴心的为北宫珺和苏栾凤她们留下了好大一片空地,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们,有几个隐在人群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劲儿的撺掇两人赶紧开打。
饶是苏栾凤再混不吝,被人当猴看也恼了,将北宫珺丢在一旁,把一股怒火尽数发泄在看热闹的人身上,只听马鞭“噗噗”声响,那是马鞭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接着传来众人哀嚎声!
“贱民!知道我是谁吗?敢看本小姐的热闹,找死!”
一通鞭子甩下去,看热闹的人立即作鸟兽散,全跑没影了。
一气打跑了看热闹的人,苏栾凤心里的火也消了大半,发泄过后心里又涌上无尽的委屈和悲伤,“若是没有你,即便表哥不爱我也会娶我,若娶了我,我们天长日久的在一起,他又怎么会心里没有我?都是你,都是你破坏了我的幸福!”说着苏栾凤眼中流下泪来。
北宫珺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刚想要跟她低头道歉,并保证以后都要远离厉无咎,玲珑冷嗤一声“你可拉倒吧,你跟六皇子打小一起长大,这还不算天长日久的相处吗?怎么也没见他爱上你呀?你自个儿拉不出屎能赖茅房吗?”
玲珑快言快语,不等北宫珺出声喝止她已经把话说完了。
“玲珑,不得无礼!还不快快噤声退下!”
玲珑是厉无咎为她找的护卫,北宫珺哀叹,你要为旧主打抱不平,可也好歹顾虑一下新主目前的处境呀!
苏栾凤两个大丫鬟翠莲和翠缕何曾见过自家小姐被欺负,立刻上前撸袖叉腰一唱一和开骂了。
“北宫小姐的爹爹好歹也是大卫朝三品大员,虽不如我们老爷右丞相官位大,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北宫小姐做出这种不顾廉耻夺人所爱的事,太仆寺卿大人知道吗?”
“就是,就是啊!自己做下见不得人的事还在这里振振有词的狡辩,无耻至极!”
苏栾凤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个骂的起劲儿的丫鬟,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你们有种再说一遍!”玲珑怒道,说着将手里的鞭子甩的震天响,玲珑作为武器的鞭子可不是苏栾凤赶马的鞭子可比的。
这次连云曦也怒了,不再阻拦玲珑,冷眼看着骂的唾沫横飞的两个丫鬟。
翠莲和翠缕两个丫鬟果然被玲珑震慑住了,缩着脖子不敢再吱声。
北宫珺此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两个官家大小姐在大街上为了一个男人动刀动枪,互相谩骂成何体统?
“你们都住嘴!”北宫珺喝道,再也受不了她们一言我一语,跟泼妇骂街似的行为了。
虽然受了苏栾凤一顿鞭笞,却依旧有一些不怕死的看客躲躲藏藏的身影。
北宫珺心里明白,自己跟苏栾凤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说再多的软话估计都难消她心头之恨,“苏小姐,男女婚嫁之事到底还是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然是个例外,可我也不是那种不知廉耻到没了底线的人,我会记得苏小姐今日所言之事,跟六皇子保持距离。”
北宫珺的这番话让苏栾凤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般,让她觉得无处着力。她恨声道“好!还请北宫小姐记住今日之事,莫要食言,否则我对你绝不会再客气!”
估计经此一事后,两人名声在京都一定更胜从前了。
回到医馆后北宫珺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发冷无力,于是给自己配了一副驱寒发汗的汤药,等喝过汤药后出了一身汗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厉秋暖每日辰时过半都会雷打不动的,坐着马车带着吉祥和如意来到医馆,今日她穿了一身牡丹红地绣缠枝莲长裙,脚上穿了一双嫣红底绣花鞋,鞋头上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金芙蓉,芙蓉中间点缀了一颗硕大的南珠。
只见她嘴角含笑,脚步轻盈,翩翩迁迁若蝶舞般进了清宴阁,甫一进入,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沁入鼻端,厉秋暖皱皱鼻子道“这么大一股药味,你身体不适吗?”
北宫珺揉捏着眉心,缓解头脑昏胀的不适感,道“可能受了些风寒,为了不将病气过给暖姐姐,今日还是让灵玉为暖姐姐施针吧!”
厉秋暖在北宫珺对面坐下,望着神色不虞的北宫珺道“告诉暖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可是我那六皇弟离开京都你伤心了?唉,离别不过是暂时的,至多一个月后他就会回来的。”
不提厉无咎还好,一提他北宫珺只觉得头疼的更厉害了,“暖姐姐就不要打趣我了,没得让人误会!”
由于北宫哲和北宫澈到了应试的年纪,怕来回奔波耽误了学业,所以两人都住到了东林书院,一般半个月回来一次,如今便只有北宫珺还在府里。
用过晚膳后,北宫明宇看了一眼沉默的贺红棉,轻咳一声道“珺儿一会儿去明心堂,我与你母亲有话要对你说!”
明心堂?
听到明心堂这三个字,北宫珺顿时心里膈应的慌,跟在父母亲身后,进了明心堂,丫鬟上茶后退下,北宫明宇摆明了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北宫明宇呷了一口茶后,给贺红棉递了一个眼色,贺红棉不得不开口道“珺儿,你既已跟陛下求了个婚事由自己做主的旨意,我和你父亲就不会过多干涉你的婚事。可如今你已是适嫁年龄了,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要做一些丢北宫家脸面的事!”
听完这番话北宫珺知道,定是自己跟苏栾凤在大街上吵架的事被他们知晓了。也难怪,京城就这么大点地,目睹北宫珺和苏栾凤吵架的人不在少数,能传到父母耳中也不奇怪。
北宫珺心内无奈叹息一声,她真不想惹事的,只想安安分分做个治病救人的好大夫,将悬济堂做大做强,能让更多人受益,自己也能赚到更多的银子,希望将来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
“珺儿,关于的你的婚事为父觉得还是交由我与你母亲做主的好,从来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一个小小的女娃有多少人生阅历能做主自己的婚事?你就不怕将来所嫁非人吗?”
北宫珺一哂,道“父亲所虑甚是,不过女儿暂时不会考虑婚事,等为外祖母守孝三年后再说吧!”
“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想来你外祖母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你为了给她守孝三年而错过花期,若是错过了花期你又能找到什么样的好夫婿!”北宫明宇说完看了妻子一眼,希望她能配合自己说下去。
在北宫明宇殷切期盼的目光下,贺红棉不得不开口,“若你定下了婚事,今日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你如今年龄大了,还是听你父亲之言尽早定下婚事吧,这样拖着,于你于北宫家名声都不好!”
北宫珺蹙眉,“听父母今日所言可是为珺儿相看好人家了?”
北宫明宇见她口气松缓喜不自禁,面上却故作严肃道“何用相看?在这大卫朝还比三皇子更尊贵的人吗?更难得的是誉王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如此深情之人又有谁能比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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