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把我推荷塘里后就跑了,可恶,我不会放过她!”
钱毅气得跳脚。
“哼,还能有谁?李三娘!”
……
胧月当然不会傻乎乎待在那儿等母子俩找自己晦气,坑完人就跑,潇洒地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是这下过荷塘,脚上全是淤泥,胧月带着阿秋找了一处山间的溪流清洗。
裤脚卷起的地方有一部分被淤泥沾染了,不大好清理,胧月看着自己这条浆洗得发白的裤子,思索着。
该给自己换身新衣裳了。
可家里的银子短缺,一边要供应家里的吃喝嚼用,然后挤出来的,才能给自己采买一件新衣。
上辈子这时候,自己就吵闹要做两身新的,李清牧就把赶考的盘缠分了一些出来。
那些年苦了他了……胧月想到这里,冷不丁想到二嫂张氏。
她就是个混不吝,她娘家又贪婪,上辈子李清牧高中后授了个地方小官做,张家仗着他的官职便当,作威作福不说,还侵吞邻村的田地,最后更是逼死了一户人家的儿子。
这下事情闹大,惹了众怒,李清牧被这事儿牵连,贬官外放西南,逼死人的张老大坐牢十年,张氏无德又无子,被愤怒的李老爹逼着儿子写了休书。
那时候胧月看不上李清牧,不想跟他去西南吃苦,更主要的是,她觉得自己嫁了个没用的男人,没脸见外公,干脆就和他和离了。
现在想想,那阵子最考验夫妻情分,自己当时要是挺过来,指不定有一日能找那妹妹报仇。
胧月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已经到家了。
阿秋开门进去,见胧月没动静,以为她发呆,正想喊,胧月忽然道:“阿秋!”
“啊?”阿秋被吓得哆嗦,抬头见她对自己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心里更慌了,“三嫂啥事儿?”
“走,进去找娘,就说咱们带了莲藕回来,要拿几个鸡蛋去陈家换糯米。”
“啊,让我去啊?”
“不然呢?你小孩子,这事儿你说有分量!”
“哦……”
被忽悠的阿秋郁闷的往李周氏屋子去,走了两步想问问三嫂跟不跟自己进去,结果一转身,就见三嫂一溜烟进了李清牧的房间。
到底还是自家相公要紧哎!
李清牧正在房间里作画,忽然见门打开了,自家小媳妇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娘子……”
才说了不到半句话,就被胧月霸道地推摁到墙壁上。
他有些懵,看着和自己不过咫尺的小女人娇俏的小脸,李清牧只觉得心跳得很快,仿佛随时要跳出来。
他惶然又无辜道:“月儿……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李清牧!你少给我装可怜小白兔!”胧月的功夫很不错,就这么摁着他,不让他乱动,然后冷着一张小脸气咻咻地问,“前几日我在河边遇上钱毅,还和他眉来眼去的,你当时明明都看见了,回来后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说,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家的媳妇和其他人眉目传情,这头上活脱脱一顶绿帽子,结果这厮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事后还跟平日里一样,该吃吃该睡睡,对自己的态度也不见冷淡。
以前胧月不在乎他,他在不在乎自己也是抱着无所谓态度,可现在不同了,自己成了他货真价实的女人,这要是心里还没自己,胧月一定会一刀了断了他!
看着小女人气哼哼的模样,李清牧再愚钝也明白了,何况他是个精明的。
他低声轻笑,眼里溢出从未有过的柔情,顺带还有些促狭,他低头,附在胧月耳畔,幽幽地说:“娘子当时故意在气为夫,为夫为何要生气呢?”
“你……”胧月瞪大了眼,一脸的活见鬼,“你都知道?”
李清牧一本正经的点头,胧月顿时气恼得想捶人,合着这厮早看穿了她的心思!
“娘子为何突然问这事,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这人的敏感度令人惊骇,胧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什么,就是路上遇见钱多多,叫人讨厌!”
李清牧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色,知道那钱毅多半说了让她反感的话,再想到那人之前多次调戏胧月……
这事不能善了!
“娘,今天我和三嫂去山上弄了不少莲藕莲蓬回来,还摸了鱼,我想糯米莲藕,您看能不能拿几个鸡蛋去陈家换糯米呀?”
外头,阿秋像是吊尾巴一样跟在李周氏后边,脆生生的说,大嫂王氏正出来收衣服,闻言欢喜的道:“糯米莲藕,那感情好啊,这事儿,娘……”
她说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哀求地看向婆婆,李周氏犹豫着没说话,屋子里的张氏听见外边的谈论,一咕噜冲了出来。
“凭啥?鸡蛋那么贵重的东西,凭啥去换糯米,咱家非要吃什么糯米莲藕?再说了,你不捉了鱼吗,你怎么不拿鱼去换?”
“二嫂,鱼比鸡蛋更金贵吧?咱家平日吃鱼的机会少,这次正好尝个鲜,至于鸡蛋……娘没发话呢,你吵嚷个啥?这家可还轮不到你做主!”
胧月从屋子里出来,截了她的话。
张氏被胧月一句话噎着了,气得跺脚:“这鸡是我养的!我说不给就不给!”
“笑话,鸡是娘买的,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不养别人会养,再说了……呵,谁不知道二嫂经常趁大家不在拿鸡蛋打牙祭?”
“砰!”
被戳了肺管子,张氏气得想杀人,她一把将手里装着衣服的木盆朝胧月砸过去,胧月眼疾手快,一闪身就躲过了。
“小蹄子,你敢污蔑老娘,看我不修理你!”
一击落空,她不甘心,要去撕扯她的头发,可李清牧比她更快,在听见动静后狂奔而出,挡在胧月身前,一把禁锢了她探出的爪子。”
“胧月是我娘子!”
一句话说明了他的立场,并不客气地将她推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