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做好饭菜,就端去给李清牧吃。
“阿牧,你还记得当初秦老带我们参观秦府时,说的那些话吗?”
将饭菜放到桌上,胧月往李清牧饭中夹了几筷子菜,递给他,问道。
李清牧的记性很好,但胧月的问题没头没尾,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就是问问,当初秦老说,好像秦老爷一家就是在这乱石岭附近遇难的,杀害他们的貌似就是黑风寨的山匪?”
“是,而且就是这段日子……嗯?怎么了?”
李清牧随口应了声,结果发现小媳妇儿脸色似乎不大对头。
“阿牧,记得灶房那个烧火少年吗?他年纪和你一般大,而且……他这几日情绪不对头啊!你说,他会不会是……”
“没这么巧吧?”
李清牧原本是半躺在床榻上的,闻言就坐直了身体,神色严肃,毕竟这事儿牵涉到了他们自身,得弄清楚。
虽说这天底下没那么巧的事,但谁知道呢?
胧月想着自己死了一次的人都能重生回来,当年那位秦家小少爷没死,也未必不可能。
“月儿,那个烧火少年我明日去和他碰个面,如果他真有可能是秦家那位小少爷,我要去一趟山下,找秦老确认一些事情。”
“好!”
翌日一早,李清牧跟着胧月去了灶房。
少年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但还是闷闷不乐,以前就不怎么爱搭理人,现在更别说了。
胧月进来时他只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然后继续低头发呆。
李清牧上前,蹲下身,和对方平视,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肉包子,递过去:“吃过早饭没?”
他抬头看了李清牧一眼,又瞄了眼手上拿的包子,继续不做声。
这少年该不会是哑巴吧?
李清牧觉得有这可能,于是将包子往他手里塞过去:“看你一直闷闷不乐,早饭似乎也没吃,赶紧吃了。”
“别碰我!”
少年终于有了动静,一把推开了他,连带那个包子滚到了地上,变得黑乎乎的。
“相公!”
胧月担心李清牧被推个四脚朝天,赶紧上去扶着他,随后一脸愤懑地瞪着少年。
“我相公看你一个人在这儿闷闷不乐,又担心你饿者自己,才来和你说说话,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刚刚要不是我扶着,很有可能摔伤!”
“谁要你们多管闲事,哼!”
少年一副你们真多管闲事的欠揍模样,叫人看了很想打他一顿。
胧月深呼吸,想着要不是你可能是真正的秦家后人,我才懒得管你!
“你对这山寨的人,很排斥?”
李清牧没在意少年之前的无礼,依旧很好脾气地询问。
少年眼睛微微一缩,忽然抬头盯着他:“你不是这山寨的人,你是谁?到底是谁?”
“我就是这山寨的人!”李清牧笑了笑,两手臂平伸,还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的穿着,我的气质,从头到脚都是山匪头子,怎么就不是山寨的人?”
“哼,山寨的人才不会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
“哦,你小子很聪明嘛!”
“哼,这个自然……”
少年说到这里,忽然猛地抬头,一脸愤怒地看着他。
这混蛋,竟然先降低他的戒备心,然后来套话,太过分了!
他转身拎起一个烧火棍,对着他们就扫了过来:“滚,滚,赶紧滚,否则别怪小爷我发飙了!”
可以说,今天是少年讲话最多的一天,至少从胧月这几日观察的角度看,他今天说的话完全超过了前面六七天的话。
看来他们的试探真的戳中他的肺管子了。
“好好好,我们走,走就是了,这人真不知好歹,好心和他说说话,关心一下还承恶人?算老子瞎眼!哼!”
这边的动静有点大,过来拿饭的山匪看见了,都露出狐疑的神色,李清牧机警,拉着胧月一边走一边气咻咻地骂道。
“嘿,十七,这小子就是个另类,这辈子只适合在这儿做烧火的,别跟他一般计较!”
“就是,你跟他搭讪有啥好处?顶多给你多生个火,告诉你,咱们这些人,随便去个人都能使唤他生火,他要是敢不做,回头就暴揍一顿,他还敢说个不字?”
“哈哈哈……”
山匪们大笑着,勾肩搭背地去了灶房,拿了吃的就又回去了,走的时候还能听见他们在讨论昨晚上哪个小娘子更骚更销魂……
李清牧带着胧月走出人群,便收敛了一身的匪气,正色起来:“月儿,我要找个机会下山。”
“之前我们带来了一瓶陈年佳酿,我拿去给大当家,想来他会喜欢,到时候就用给他下山买好酒为理由出去。”
“好,不过对方肯定不会放我们一起下山,这样,我下山时,你在山上要好好保护自己,必要的时候别和他们客气!”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别喝他们递来的水和食物,里边可能会下药!”
呃……这男人竟然连这点都想到了?胧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人心细如发吗?
夫妻俩商量妥了,随后胧月就拿着一小坛美酒去找了大当家马彪,马彪正在玩两个女人,正愁没好的酒水,胧月这一过去就是雪中送炭。
马彪三两下就喝完了酒,觉得不过瘾,就让胧月再去弄,可胧月却说没了,这一坛酒还是从山下带上来的,除非再去采买。
那坛酒别看才不过三四碗的量,却是秦家窖藏的珍品,后劲十足,马彪喝完后才和胧月说了几句话,这酒劲就上来了,说话开始大舌头。
胧月见机问他要下山的机会,马彪同意了,但只许他们一人下山。
山寨出口,胧月送李清牧下来,她左右看了眼,见没人注意这边,就叮嘱道:“快点回来,那酒醉不了他多久的。”
之前就是靠灌醉了对方才忽悠他答应了这事儿,万一对方醒来一想觉得不对,而李清牧又不在山上,怕是会引来他的怀疑。
李清牧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只是应了声,就匆忙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