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
李清牧微微讶然地看向对面的苏适，见他神色兴奋，脸颊微微发红，觉得莫名其妙。
“李兄，你怕是不知，皇家猎场一年举办两次盛会，一次春猎一次秋猎，但凡在猎场上表现出色的皇子或者臣子，都能得到丰厚的赏赐，这是正规合理累积财富的好机会啊！哎，可惜，我不会什么骑射……”
苏适兴奋过后，就是一阵无奈的叹息，拼命摇头。
李清牧看着他，幽幽道：“苏兄不是这种贪慕钱财之人吧？”
苏适一愣，苦笑道：“我家内子她……哎，李兄，你懂的，女子都爱财……”
说起爱财的小媳妇儿，苏适很苦涩，其实李清牧也好不到哪里去。
胧月一空下来，就会到处乱跑，今天去农庄，明天去绣庄，反正就是东奔西走，幸亏他上衙，否则要他整天独守空房，不得憋屈死？
见李清牧脸色不好看，苏适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李兄，可还在为那日的事情难过？”
那天李清牧挨了妻子一记响亮的耳光，早成了御史台上下的笑话，没事大家伙就喜欢捧着个茶杯聊这事儿，偶尔见李清牧过来了，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还会打趣他一番。
李清牧没发飙，每次抱之一笑，走过。
身后就是一片排山倒海的哄笑声。
想想，都让人无奈。
“什么？”
李清牧一愣，没明白苏适那同情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李兄，节哀！”
“苏兄，我很好啊！”
“你，你娘子她……李兄，男人就该看开些……”
苏适一副苦口婆心的劝说，李清牧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瞬间放声大笑。
“哈哈，苏兄，我和娘子真的很好，事情并非你想象中那样，嗯？”
李清牧冲他挑挑眉。
这下轮到苏适一脸懵，啥意思？
“苏兄，娘子这么做，是想破坏自己的形象，彻底和裴公子划清界限，因为之前裴锦恒还跟臭皮糖一样粘过我娘子！至于那一巴掌……”李清牧微囧，有点汗颜，“是我之前招蜂引蝶，她生气了！”
苏适，“……”
竟是这般吗？亏他还为李清牧担心了好久，他之前就在想，如果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自己会如何选择？
估计……也是默默忍受吧？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李清牧真是千里觅知音了。
“如此，那最好不过！对了李兄，我听说你在西南杀过敌，会点功夫，尤其是箭术，很不错，你这次会去吗？”
“我们能去吗？”
“能，只要六品以上的官员，都能去，而且还能带一两位家眷。内子在家中也颇为无聊，我准备这次带她出来透透气，看看皇家猎场的风景。”
“好，那回头我也带月儿去，那个，女子能参加吗？”
“呃？大概……能吧？”苏适猛地一怔，“你……你该不会打算一起去狩猎？”
李清牧轻笑：“既然有奖励，为何不一起？这样多一分胜算不是？不过……历届有什么奖励？我才来京城，见识短浅，苏兄可否告知？”
“去年第一名是黄金百两，绫罗绸缎无数，外加一件西域贡品暖玉枕，今年不知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比之差的！”
“暖玉枕？”
“不错！据说那暖玉枕躺上去后，能让人快速入眠，治疗头疼失眠很有效，如今在皇后娘娘那边。”
“去年的魁首是太子？”
“不，是太子一系的人马，获胜得了暖玉枕后，就献给了皇后。”
“哦……”
李清牧淡淡应了声，摸着下巴。
获胜拿了奖励，献给皇后？那自己之前假装效忠七皇子，是不是拿了奖励，也要给珍妃？
小媳妇儿会不会不高兴？
“你俩在说什么？春猎？”
胧月正好从外面回来，她去了一趟农庄，检查了那些药材，有自己的盯梢，师父的隔三差五去指导，药材长势很好，估计再过上几个月，就会有第一波收成。
于是，胧月心情很好，说话都带着些许欢快的气氛。
李清牧颌首：“对，春猎，月儿，你随我去吗？六品以上的官员都能去，还能带家眷。”
“去啊！有奖励，怎么说也要弄到几件贡品呀！”
胧月本来就是京城贵女，自然知道春猎秋猎的事，如今自己这边吃穿用度可都是问向寅，秦无忧他们借的，住也是住在将军府，而农庄和绣坊那边的收益还没显现出来，她迫切需要钱！
春猎是敛财的好时候，不去是傻子！
“郎君，有客人到！”
小六进来汇报，并用很隐晦的眼神看向李清牧。
李清牧微微点头，转身一脸歉意地看向苏适。
苏适明白了，起身告辞。
李清牧把苏适送到门外，然后回到了偏厅。
“抱歉，在这儿接见殿下，失礼了！”
“哎，失礼什么？在这儿见面，才不会惹人注意，李御史心思缜密！”
“七殿下请！”
“李御史请！”
两人面对面坐下，祁君宸开门见山道：“李御史，春猎定在三天后，是由雪贵妃主持！”
“春猎由谁主持，这之中难道有什么文章吗？”
“李御史果然聪明！每年的春猎和秋猎，都是按猎物的珍惜度和大小来折算分值，分值最高的，就是第一名！而负责盛会的一方，可以先一步去森林里查看猎物的情况，知道一些具体的分布，这样获胜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但也仅仅是知道哪边有哪些猎物，具体不还是要人去狩猎吗？”李清牧轻声一笑，“雪贵妃他们知道哪些地方有稀有猎物，我们跟着他们不就行了？”
“这……”祁君宸一愣，随即苦涩道，“狩猎看的是箭术，没有绝对强劲的箭术，要怎么和对方去争抢？”
“七殿下很想获胜吗？”
“当然，父皇早年就跟着先帝去过战场厮杀，最是尚武，如果能在春猎中夺魁，能增加父皇不少的好感度，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次要争夺户部尚书一职，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李清牧目光变得深邃，轻声笑道：“七殿下来找下官，是觉得，下官可以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