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很细,几乎不泛光,除非武功高深的人,否则根本察觉不出,尤其是裴锦恒这会儿非常得意,大笑不止,更加感觉不到了。
“噗呲!”
银针直接扎在他的喉管一侧,横向洞穿!
呃……
裴锦恒觉得呼吸一滞,喉间一阵麻痹,然后,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好,有刺客!”
旁边突兀冒出数十名黑衣人,这些人都是保护裴锦恒的,看见他遭遇刺客,急忙出手。
但,来不及了!
那一枚银针下手太狠戾,位置又是那么精准,裴锦恒捂住了自己的喉咙,渐渐的,面庞涨红,直接晕倒在地上。
从裴锦恒中飞针,到倒在地上,仅仅只有一眨眼功夫。
然后,一抹白色身影,突然从林中飞出,朝着胧月这边飞来。
他身姿翩然,一身白衣若仙,满头墨发根根晶莹,随风而动。
“杀了那个女人!”
黑衣人中有人怒吼,有人弯弓搭箭,要射杀胧月!
“咻咻咻——”
数百枚的银针从端木楠掌心飞出,每一根飞去,就能击落一支箭矢,或者刺杀一名黑衣人,真的是针针要命,例无虚发!
很快,这儿就躺着几十名黑衣人,和已经窒息而死的裴锦恒。
“月儿。”
端木楠身影飘飘然地落到石台上,手轻轻一拨,就把她身上的绳索解开。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眼里装的都是溺爱。
胧月有点懵,她以前一直觉得师父是一名神医,却从来不知,他竟然还是一名武功高手?
真的,太厉害了,仅仅手一挥,一抬,就把敌人消灭干净了,这么厉害的人,若是上战场,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胧月歪着脑袋,在那边瞎想,端木楠看她傻乎乎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他的宝贝徒儿,就是这么可爱。
李清牧呆呆地望着端木楠轻盈的身影,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站在了炭火上,那些灼痛,仿佛在这一瞬,消失了。
直到祁景裕冲过来把他从炭火上拉走。
“牧叔叔,你没事吧?”
李清牧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
“啊,疼……”
胧月正看着师父出神,忽然听见那边的惨叫,急忙转身跳下了石台跑过去。
“阿牧!”
胧月急吼吼地过去,看见李清牧脚上的鞋子都被烧破了,露出里面焦黑的血肉,顿时气得想打人。
“李清牧,你是不是傻?你脑子有坑啊?你真敢踩上去?你不怕疼吗,你不是最怕疼的吗?”
这家伙真的是笨蛋啊,烧得这么通红的炭火上,你还真敢踩上去?你是真不怕死啊?
胧月气吼吼地凶他,可是凶着凶着,眼泪情不自禁地就落了下来。
“笨蛋,你是大笨蛋,呜呜呜……”
“月儿,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好吗?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李清牧见胧月哭得伤心,也吓着了,赶紧抱住她安慰,可胧月却恼恨道:“你经常这么说,可没有一次兑现过!”
李清牧一脸的尴尬,然后……
“啊,疼!端木先生,救命,我疼……”
端木楠看着小俩口在这边笑骂打闹,明明严肃的气氛,愣是弄得活泼,眼里竟不自觉地闪过一抹落寞和黯然。
少年夫妻欢乐多,他们是真真正正的一对。
“景裕,快带李公子回去,他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
“好!”
养心居,端木楠在帮李清牧处理伤口。
里屋,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啊,疼,好疼,轻点,娘子,你扶着我……”
“哎哎,疼疼疼,疼死了,端木先生轻点啊!”
“娘子,我错了,嗷呜——”
胧月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了黑线,真恨不得将这犯抽抽的男人狠狠揍一顿。
可是看见他脚上被火炭炙烤出的伤势时,又心软了。
炭火炙烤,布料和皮肉都黏在一起,要用特殊的药物把他们分开,而这剥皮之苦,能忍受的又有几个?
李清牧心性算好的,要知道当初在地牢时,钱毅对他进行鞭笞,还是用铁质的鞭子,那抽上去痛入骨髓,可他几乎一声不吭,这般坚忍的人,又有几个?
只是这厮就喜欢在自己这边撒娇,也是拿他没辙。
足足闹腾了一个时辰,端木楠才帮他处置好伤口,上药包扎。
“天热了,这伤最怕发脓溃烂,你好好回家养着,切不可外出,明白了吗?”
端木楠苦口婆心地叮嘱着,想着李清牧的“光荣伟绩”,他都有些无奈。
这厮太能折腾了啊!
关键是每次折腾,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实在是叫人无言以对。
“回去吧。”
端木楠最后看了胧月一眼,目送他们夫妇离开。
皇宫那边的事情还需要清理和清算,等收拾好后,就要论功行赏和惩戒。
祁畇在宫里得知李清牧受伤的消息后,立刻派了沈崇过来查看情况,确定他的伤势已经无碍,才回去。
结果第二天,祁畇竟然亲自来了。
瞬间,将军府上下一片欢腾,皇帝竟然微服私访跑来看他家郎君的情况,这绝对是无上荣耀啊!
之前将军府被包围,禁足,府上的人觉得自己成了人下人,哪怕出去也被人瞧不起,遭到冷眼,甚至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结果现在,一切都调转过来。
皇帝亲自来探望臣子,这传出去一定会成为佳话,这位臣子作为此次事件的大功臣,接下来肯定会被重点关照,前途无量!
“小东西,这么闹腾,这是不要命了吗?可想过自己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祁畇看见李清牧脚上的伤,忍不住就是一阵心疼,神色懊恼道。
“皇上,臣……臣当时着急,毕竟那是臣的妻儿,必须救他们,也就没想那么多。”
祁畇看着他一脸的诚恳,摇摇头。
想想也是,那是他的妻儿,最爱的人,别说只是受点伤,哪怕豁出性命,也会去做的。
“罢了。”
忽然觉得自己不占理,祁畇很尴尬地挥挥手,又叮嘱慰问了一番,这才离去。
不过离开前,祁畇问了他一个问题,且是个让人非常震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