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就是帝王！
宁可错杀，也不能错放，谁都不能威胁他的皇权！
“月儿……”端木楠缓缓转过身来，“接下来，为师不能再与你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再来找为师了，甚至，你就当没有为师这个师父！”
胧月眼眶红了，师父这是不想连累她，所以宁可与她断绝关系！
“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庞胧月绝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要我和您断绝关系，这不可能！”
“傻丫头，别胡闹！”
端木楠的眼里流露出溺爱之色，但很快被无奈取代，他也想一直和她保持这种微妙的关系，可是……他真的不想牵连她。
“糟了！”
忽然，胧月惊呼。
“怎么了？”
“师父，阿牧这次就是去谷阳县查孩童贩卖一案，你说，会不会……”
如果仅仅是端木楠是端木家的遗孤，皇上说不定会看在他们夫妇面子上，绕过端木楠，可如果端木楠再做出什么危害他，甚至威胁他皇权的事，那么，就是必死无疑！
这次好巧不巧，竟然去谷阳县查案，宫中又出了这事儿，胧月不得不把两件事合在一起考虑。
端木楠默然。
“不行，我要去把他追回来！青冥！”
“月儿，来不及了，他已经离开了八日，你再追，也追不上。”
马匹就那么点脚程，即便没日没夜赶路，也未必追的上。
况且，李清牧家有妻儿，肯定也归心似箭，一定会加紧赶路，早日赶到谷阳县处理了此事，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快到了。
胧月懊恼，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无事的，月儿不必替为师担心，告辞了。”
说完，端木楠都不等胧月有什么反应，人已经如同一阵风一样离开。
胧月神色黯然，喃喃自语：“师父，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她转身，飞快进屋。
她要写一封信，希望这封信能以最快速度，到李清牧手上！
……
“李大人，过了前面的山头，就是谷阳县了，嘿嘿，比预计的时间快了三日。”
谷阳县外面，数百里的地方，一队人马疾步而行，他们这些日子经常连夜赶路，也不知道这位李大人为何那么急切？
后来有人说了一句，说他的娘子已经身怀六甲，众人这才释然，合着是想媳妇儿了啊？哈哈哈！
对于同僚的调侃，李清牧并未当回事，反而催着他们更快赶路了，叫人苦不堪言啊！
索性，快到了。
李清牧微微颌首，看了眼露出疲惫色的军队和官员，道：“那就暂且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再赶路，争取天黑之前进县城！”
众人如获恩赦，纷纷席地而坐，李清牧拿出干粮，去了边上一条消息，蘸水啃咬起来。
这地方有点偏僻，一路过来也没看见什么镇子，更别说吃的用的，所以这一路真的很辛苦。
“那些孩子很有可能还被关押在某一处，我们必须尽快赶路，争取早日将他们救出来，这一路上辛苦诸位！”
“李大人言重了！”
“李大人客气了！”
这些人纷纷冲李清牧行礼，表示理解。
半个时辰后，众人继续赶路，一个时辰后，抵达谷阳县！
此时已经在谷阳县外，只要再往前走一炷香时间，就能找到客栈歇脚吃饭，就在众人欢喜地觉得可以好好休息一晚时，旁边的一处草丛里，传来沙沙沙的响声。
“谁？”
“铿锵！”
有禁卫军的将士警觉，怒吼道，并拔出长刀往草丛的方向行去，边上有人保护。
“沙沙沙！”
丛林被拨开，一道黑影突兀窜出，并朝着另一边跑去。
“是个少年！”
两名将领收了长刀追上去，很快把孩子抓住了。
“放开我，快放开我，啊，疼！”
少年拼命挣扎，想挣脱那只禁锢他的大手，可他就那么点力气，再加上干瘦干瘦，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又怎么可能是身强力壮的将领对手？
少年像是被拎小鸡一样拎了过来，并扔到李清牧跟前。
“大人，这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有问题，这少年就小命不保！
李清牧自然不会乱杀无辜，他打量着少年，淡淡道：“叫什么名字？”
少年警惕地看着李清牧，甚至还往后躲闪了一下，想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面色不善道：“狗子！”
狗子……
李清牧莞尔，这是寻常人家孩子的名儿，而且应该是有困难的人家，或者这孩子年幼时得过病，给他去这种名字就是为了好养活。
“为何躲在草丛里？若是我们的人不过来看，而是直接拿刀劈砍，你可知道后果？”
行军在外，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先斩后奏，所以这少年刚刚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少年不善地看着李清牧：“要杀就杀，你们这种狗官，本来就草菅人命，哼！”
“放肆，好你个小孽畜，敢这么和李大人说话，该给他点教训！”
王启在官场里混得时间久，身上有官威，而且还很讨厌别人顶撞他，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他说着一挥手，手下立刻有人上前，手里拿着鞭子，要教训他。
“慢！”
李清牧喊停，目光清冷地看着王启，“王大人，你这样只会让百姓和官员的关系更糟，这孩子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而已，为何要动手打人？”
王启早就听说这个御使大夫李大人不是好相与的，甚至不懂官场上的一些门道，偏偏此人很受皇帝宠爱，又得给他面子。
真难熬。
王启讪讪道：“这孩子出言不逊呀？”
“那也是有原因的，带上他，回头仔细问问！”
李清牧觉得既然要审问这个案子，查出那些孩子的窝藏地点，或许，找个附近熟门熟路的人，会更方便。
这个少年看着像是本地人，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李清牧懒得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忽然觉得月儿不在很寂寞，如果她在身边，肯定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少年郎很不服气地被拽上马车，气咻咻道：“放开我，狗官，快放了我！”
“你是这儿的人？”
“哼，要你管？”
少年不屑地瞪他，一副想掐死人的模样。
李清牧道：“为何会躲在草丛里？”
“我乐意！”
得，这娃子就是个抬杠的，和他说什么都不会回答你！不，他回答了，就回答自己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