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昌等人以贿赂上官的名义被抓捕了。
因为行动太快,这些人几乎全部落网,仅仅逃走一名小吏,王启并未当回事,回头叫人下追缉令就行。
“王大人,您这是何意?”
谷阳县大牢。
这儿已经被征用了,之前关押的是当地恶徒,和一些让县衙头疼的百姓,但如今,范永昌自己被关进来了。
他看着对面面色冷肃的中年男人,一脸不解,甚至还有些愤怒。
我送了这么多好东西给你,你却把我关进来?这是什么道理?
王启冷冷看着对面肥头大耳的范永昌,哼道:“你贿赂上官,行不法勾当,本官身为钦差,将你拿下,合情合理!”
“你!”
范永昌气得浑身哆嗦,手下意识指着王启说不上话来。
“大胆,竟敢拿手指着本官,这是藐视上官,来人,打他二十大板!”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上前,把范永昌拽在冰冷的地上,抽打起来。
“啊,啊,嗷呜——”
范永昌凄厉地惨嚎着,眼睛里都是怨毒。
“救命,大人,下官错了,饶了我,啊唔——”
一阵噼里啪啦的抽打声和惨呼声后,这儿平息下来,王启走到去了半条命的范永昌跟前,沉声问:“柳林坡那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可有参与?背后之人是谁?”
“大人啊,下官不知您……这话什么意思……”
“哼,不说,那就再打!”
“啊,别别别,招,我招!”
“这就对嘛!”
王启脸上渐渐浮现温和的笑容,不得不说,这人真的很聪明,竟然从李清牧身上学到不少手段,比如,对付这种软骨头的。
你和他说正事儿,他就能给你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和他严肃点,他依旧能给你几句话带偏。
这种油画的人,直接打一顿就好。
这不,全招供了。
接下来一阵子,李清牧等人就陷入极度忙碌中,他们不仅仅要去实地考察询问,也要整理各种资料和范永昌的口供,并根据他招供的去推测一些事情,然后去抓人。
但是他们扑空了,活跃在谷阳县一带的人贩子早早听到风声,已经跑得没踪影了。
“大人,怎么办,这些人跑了!”
一处宅院前,李清牧负手,目光冰沉如水,他的身后跟着王启,心慌慌地看着他。
李清牧目光微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道:“走吧!”
“李大人,那接下去……”
“贩卖人口,从繁华的盛京城到这偏僻的谷阳县,这绝对不是一支小小的人贩子团伙,如果是普通的一支队伍,怎么可能牵涉这么广?”
王启被李清牧这么一说,也觉得心里瘆得慌:“此事,怕是有不少人参与……万一……”
万一碰到不该碰的人,咋办?
“查!”
李清牧神色冷漠,依旧是那个答案。
王启无奈,只能继续调查。
南海棠也在调查,然后,事情渐渐清晰。
“李大人,我们在端木家的老宅后边的山坡上,看见了一座座坟,那些坟上没有刻字,但排列得很怪异,仔细一看,正好是按照家中辈分排的。更令人惊讶的是,坟墓中间还空出了一个位置。”
这日,王启一脸兴奋,竟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他拿着手中的资料晃悠,“如此可见,那端木家,有人还活着,而且仅仅存活了一人!”
李清牧目光微敛,仅存活了一人吗?
“而且,我们还从一名很老的老妇人口中得知,端木家二十年前,就有个孩子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带走了。那个老人……他们说长得鹤发童颜,一看就是得道高人!对了,那人……他们好像叫什么……楠哥?”
“啪!”
李清牧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整张桌子都颤了颤。
王启吓了一跳,一脸的莫名其妙。
“出去吧,我要将这里的事情重新理一理,然后结案。”
“李大人,要结案了?”王启一脸懵逼,这件事连幕后指使者是谁都没抓到,怎么结案?
“我知道是谁了,你下去吧!”
李清牧说完就展开了文房四宝,开始整理资料。
王启一脸茫然地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李清牧望着面前的白色宣纸,手指却在轻颤。
这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他气得发抖!
端木,楠哥,这不就是端木楠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我和月儿这么敬重你,你竟然做出这等惨绝人寰的事?
即便你认为当年端木家的覆灭,是皇帝的错,可那么多孩子,却是无辜的,你如何下得去手?
要不是亲眼看见那处秘密基地里的一切,他真的不相信端木楠是这样的人!
“月儿……”他喃喃道,“这一次,我又要对不起你了!”
说完,他伏案奋笔疾书,把这一阵子在这儿调查到的,看见的,经历的,一五一十全部写了上去。
天黑时,王启屁颠屁颠来给他送饭菜,看见他神色疲惫地单手支撑靠在桌案上,角落里,放着一封已经写好的奏折。
王启一时不知该如何,悄悄将这饭菜放在边上的桌子上。
这举动惊醒了他,李清牧淡淡道:“多谢。”
“大人客气了。”
王启转身退出去,并关上了门。
李清牧看着面前的奏折,沉默着。
“咕咕!”
一只白色的鸽子忽然从窗柩里飞了进来,落到李清牧跟前的桌案上。
看见这只鸽子,李清牧的脸色越加难看。
这是月儿送来的信,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清牧没二话,赶紧去下信鸽上的纸条,展开细看。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无比震撼!
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阿牧,有人要害师父!
一瞬间,李清牧觉得身上的千斤重担一下子卸掉了。
他疯狂地笑了起来。
有人要陷害端木楠!
是的,他一直觉得这件事很诡异,他们目前得到的证据和线索,全是指向他的!
当所有事物都指向某人时,反而就显得可疑了。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警觉心作祟。
他缓缓起身,先给胧月回了一句话,重新捆绑在信鸽腿上,放了回去,然后带上这封已经写好的奏折,去找王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