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别说这些宫女内侍了，就连念熹公主也惊呆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俊美恍如仙人的男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
李清牧，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难道，走火入魔，真的能让人从本质上发生改变？
“长公子，这恐怕不妥……”
“长公子，请三思！”
“长公子……”
李清牧这话一出来，进来的这些侍卫纷纷下跪，恳请他收回成命，甚至有人急匆匆离开，去禀告长公主容姒。
顿时，李清牧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果然是不把他当主子，只不过打杀几个奴才而，其他的主子别说下这种命令了，就是一个眼神，立刻有人去揣摩他的心意，然后帮他做成此事。
可是自己呢？都已经说了，结果还要说不妥？三思？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他目光如鹰隼般犀利，盯着这一地的奴才，寒声道：“怎么，本公子使唤不动你们？”
“末将不敢！”
那名侍卫首领赶紧叩首道。
李清牧冷笑连连：“不敢？我看你们是很敢！本公子让你们打杀他们，怎么，一个个都不肯动手？好，好，很好！既然你们都不动手，那本公子自己来！”
李清牧说完，就直接走向那几名宫女。
“公子饶命！”
“求公子饶了我们……”
“长公主驾到——”
就在李清牧要对这些宫女下手时，外面传来内侍公公高亢的声音，长公主容姒匆匆赶来。
“牧儿，这是怎么了？”
容姒过来后，上前拉住了李清牧的手，看似是在关切询问，但实际上就是管控了他的手脚，让他没法动弹。
李清牧目光微闪，心中冰冷，但脸上不好表现出太多的愤懑情绪，他气呼呼道：“母亲，这些人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连孩儿的命令都可以拒绝！孩儿这个长公子，当的有什么意思？”
容姒看着儿子愤怒生气的小模样，尤其是他生气起来，腮帮子鼓鼓的，看着格外可爱。
容姒母爱泛滥，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说什么话呢？谁不把你放眼里了？他们之所以不答应你的要求，那还不是为了你？”
李清牧轻声哼了哼，别过脸去，“娘亲说这话，牧儿就听不懂了！”
容姒笑道：“这打杀人，一个两个由着你，可一下子杀这么多，回头传出去，毁掉的还不是你的名声？回头落个嗜杀残忍，遭万人唾骂可怎么行？”
哦，这话听着好像有道理？
但李清牧只是冷哼一声，“孩儿不在乎，母亲，您以前说过，杀一人为贼，杀十人为寇，杀千人为侯，杀万人为英雄，孩儿可不想做贼寇，孩儿想做雄主！”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容姒竟然没法反驳。
她愣愣地看着这个乖巧的儿子，不知怎么的，听到这番话，她竟然有种全身血液沸腾的感觉！
这是她的儿子，这才算是她的儿子！
“牧儿能说出这番话，母亲十分欣慰！就冲你这志向，从今日起，谁敢忤逆长公子，那就是忤逆本殿下，定严惩不贷！”
“奴婢遵命！”
“臣，遵命！”
“……”
跪在地上的宫人侍卫纷纷叩首，至此，李清牧算是在名义上，获得了应有的权力！
“娘亲，那我现在想要打杀他们，可以吗？”
李清牧换上亲昵的称呼，听着就像是百姓之间母子之间相处那样，让容姒有些熏熏然。
她看了眼那几个宫人，都不是很重要的心腹，如果能用这几人的命来让李清牧更加归心，那也不错。
容姒想了想，“行，我儿看着办就是！”
“来人，这几人不守宫中规矩，目无主上，全部拖出去杖毙！”
随着李清牧这一声令下，这些宫女内侍全部磕头求饶，但是没用，李清牧铁了心要杀鸡儆猴，这几人的挣扎注定徒劳。
没多久，那边就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喊声，又过了会儿，这声音就消失了。
子夜，李清牧一个人靠着窗柩，望着头顶的明月。
这月亮似乎比刚才更圆润了。
月儿，是你吗？是你在看着我吗？
李清牧目光幽幽，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和哀思，在心中弥漫。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终于在这大梁宫中有了一席之地！”
夜色下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现在李清牧房宫殿里。
此人正是张六郎，刚刚人多混乱时，他趁乱溜进来，并躲在了里头，等夜半三更，监视他们的人少了，才敢冒头。
李清牧缓缓转身，嗤笑一声，笑容带着深深的讥讽：“恭喜？有什么可恭喜的？来到这大梁宫整整四个月了，结果才做到这一步，只能说，我真是……无用之极！”
张六郎赶紧抬头，低呼道：“殿下，您何出此言啊？在这大梁皇宫，您没有任何根基，却能够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换做其他人，可能一辈子只能做傀儡！”
“别人是别人，而我是我，永远不要相提并论！”
李清牧冷淡道，顿了顿，他又问，“你今日来，有什么事？”
他们平日都是不能随意见面的，除非有重要的事情。
“殿下，边境那边大周和大梁都在屯兵了，估计入秋后，就会开战！”
“我知道！说重点！”
“殿下，属下要禀报的是王妃之死一事！殿下或许已经收到噩耗了，但是，我们却觉得这事情另有蹊跷。”
李清牧瞳孔收缩，眼底闪过冰冷的杀意，但是有多了一丝莫名的情绪，他道：“继续说！”
“王妃身死之前，遭遇过两次刺杀，但这两次都失败了！第一次王妃是靠着自己的机敏躲过，而第二次，对方杀手太多，来势汹汹，几乎必死，但是，端木先生出现，救了她！”
李清牧眼神微闪，“端木先生先知先觉，既然他已经知道有人要害月儿，定然会时刻保护，月儿不可能……”
说到这里，李清牧猛地一怔，一刹那，他仿佛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线索！
或许，月儿的死，真的另有蹊跷？
思及此，李清牧一颗枯寂的心，渐渐有了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