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阁,与其说是阁楼,不如说是山峰。
这片山林地带,一座座的山峰鳞次栉比的排列,远处的山峰因为太高,有雾气缭绕,看上去真的和仙境一样。
胧月和李清牧跟着天权堂主来到了一座山峰隘口处,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山谷,两侧是陡峭的峭壁,一棵棵横生的枝杈延伸出来,落下一片片阴影。
周围,朦胧的白雾翻滚,让这儿显得更为神秘。
“哗啦啦!”
前方有一条铁索架构的桥梁,悬在半空,高空中的风吹拂着,发出阵阵响声。
“过了这座铁桥,前面就是玉衡峰。”
天权堂主指了指铁桥。
胧月看着这座晃悠悠的铁桥,拉了拉身边的男人:“阿牧,我会不会一走上去就掉下去?”
李清牧看着小女人惨兮兮的模样,轻微笑了笑,“放心,我会抓住你的!”
胧月顿时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家男人。
旁边,天权堂主被这俩人的狗粮抑郁到了,在单身狗面前,你们这么撒狗粮,真的好吗?
小夫妻俩眼里都只有对方,哪有心思去理会一旁的天权堂主?他们直接走上桥梁。
“哗啦啦……”
铁桥再次发出阵阵脆响,桥面因为有人的重力牵引,摇晃得反而没之前那么厉害了。
天权堂主也跟了上去,三人过了这座晃悠悠的桥梁。
来到对面的玉衡峰,这儿的环境比天权峰似乎更好,真的是青山绿水,鸟叫虫鸣,地面上花开朵朵,阵阵花香随着清风飘散而来。
“这儿就是玉衡峰,是不是被这里的景色惊住了?”
天权堂主负手问道。
“是,的确很美,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玉衡代表光明和美好,这儿要是遍地焦黑,那才不正常!”
“哈哈哈,对,没错!你们二人随我来!”
“咦,天权堂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胧月夫妇俩跟着天权堂主走过一片林子后,就来到一处别院前,里头传来一个戏谑的笑声。
不过这笑声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很和善。
胧月循声看去,见是个年轻男子。
这男子也长得极为英俊潇洒,甚至有点妖冶,胧月被他似桃花一样的眼睛看了一眼后,浑身不自在。
“原来是碎玉贤侄,你今日是来看你师父的吗?”
天权堂主看见这个年轻人,非常得客气。
“是,师父这几日身体越加不好了,我在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帮他缓解痛苦。唔,那师叔你呢,你怎么带两个外人来?”
胧月听着他们的对话,大概听出来,这位天权堂主是玉衡堂主的师弟,而这人是玉衡堂主的弟子。
天权堂主道:“此女在百灵谷那边的人下面学习过一点医理,我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看未尝不可。”
男子看向胧月:“哦,姑娘在百灵谷那边学过?不知师父是谁?”
“她师父是端木楠。”
没有等胧月开口,天权堂主先说了。
胧月一脑门黑线,这天星阁这么厉害?对他们夫妇的事情了如指掌?
这未免了解得太透彻了吧,实在是让人不爽呢!
“端木楠?这人的医术十分高明,尤溯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好,你随我来!嗯,你又是谁?这儿是玉衡峰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李清牧脸色一冷:“她是我妻子,我必须时刻在她身边!”
男子眯了眯眼,这竟是一对夫妻?
这绝对不是一对普通寻常的夫妻!
他看向天权堂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也不算瞒着,此人是容姒之子,这是他的结发妻子,怎么,你们玉衡不是讲究正义吗?治病救人还要看看对方够不够格吗?”
唔,这些问题很犀利,胧月要为这位天权堂主说一声“你好棒”!
男子大概也觉得自己的问题过于不客气,就赶紧给天权堂主赔罪。
“师父就在里边,这位夫人请进!”
李清牧终究没进去。
毕竟医理上的事情他不懂,去了也没用,他刚刚只是想试试这天星阁的人都是什么样子的,如今他心中多少有了点判断。
胧月跟着男子进入屋子里,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来到了一间石室里。
“吱嘎——”,石门打开,里头一张白玉床上,躺着一名形容枯瘦的老人。
胧月惊讶了,这就是玉衡堂的堂主?这么老了吗?
要知道那位天权堂主,看着也就四十几岁的样子,这位难道有七八十了?这差距也太大了。
“我们玉衡堂,本是天星阁的骄傲,可是出了尤溯这样的叛徒,给整个堂口蒙羞,就连师父他老人家也被气得不轻,情急之下练功,就气血逆行,直接走火入魔了,如今,师父的气血被损耗得一干二净,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
妖冶男子轻叹,“我每隔三日会送来一枚增补气血的丹药,都是用上好的药材炼制而成的,就只是想给师父延续生命,希望奇迹发生。但显然,现实让人失望。”
“你与玉衡堂主感情很好?”
胧月听他说了那么多,忽然问道。
“嗯,我自小是师父养育成人的,视他为生父。”
“好,我明白了,我会尽力救他。”
妖冶男子微微一愣:“你……能救?”
“嗯,虽说把握不大,但还是有三四成的!你,要治不?”
胧月看似很淡定,可内心也有些犯嘀咕,毕竟自己平日里都是小毛小病看看,哪里会看这么大的病症?
不过,好像师父给的那本手札里,有提及?
“治,当然要治了,哪怕只有一成机会,也要治!”
妖冶男子其实在听见胧月说有三四成把握时,就很吃惊了,甚至是欢喜。
在他眼里,一成都很不错了,毕竟他师父如今真的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半只脚踏入鬼门关,这样的人要救回来,有多困难?想想就知道了。
所以,他真的很欢喜,甚至在考虑要真治好了,该怎么表示感谢?
胧月没理会他的情绪波动,她深呼吸,缓缓闭上眼睛,脑子里回忆着师父那本手札和那本医书的内容。
这是她第一次给人看这么严重的病情,所以,她非常慎重,不敢有丝毫差错。
脑子里,但凡有关这种病症的内容和案例,全部过了一遍。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终于,她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