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叶帆背着已经睡过的叶欣回到他们曾经的家。
推开吱呀直响的木门,将叶欣轻放在床上,也好在六爷爷这些年对这破屋的打理,否则住人是不可的。
打理好之后,叶帆点了根烟,缓缓走出屋外,拿出一部传统老年机按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老大,都市生活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尝试过都市纯情小妹妹的滋味?
我一天到晚在这和一群战斗力极高的娘们奋战,感觉腰子有点受不了。”
说话的人便是凯恩,一个在国外长大的华裔。
叶帆没好气地回道:“你小子小心哪天死在女人肚皮上,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玩女人。”
“那哪能和老大比啊?
曼妮这么火爆的美女你都看不上,害得人家在你走了之后,天天日思夜想,火气还一天比一天大,刚刚那会还揪着几个兄弟当她陪练呢,现在这会,那几个兄弟已经去包扎了。”
叶帆叹了口气:“行了,别贫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有正事的。”
电话那边凯恩他来了兴致:“老大是不是想把曼妮那妞过继给我?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啊。”
叶帆抽着烟不再说话了,电话那边感觉到不对,立马正了正语气:“狼首,东部的石油开发特许已经拿下来,也已经和豁多大将军达成共识,一旦有人捣乱他会第一时间派兵支援。”
说道这,凯恩顿了一下。
“老大,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
赶紧说。”
“曼妮她好像要去华夏。”
叶帆一愣,顿时嘴角抽搐了两下,曼妮是俄罗斯人,也是出了名的脾气暴,曾经一个人端掉了别一队雇佣兵,就是因为里面有个人对她吹口哨。
要是这丫头来了华夏,指不定把华夏弄成什么样子,对于华夏这个祖国,叶帆并不希望他受到一点侵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一定不会让血狼进入华夏。
叶帆厉声道:“凯恩,无论如何你都给我稳住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来。”
,叶帆的语气更重了许多,强调道:“这是命令!”
电话的那边的凯恩已经快哭了。
“老大,您就放过我吧,曼妮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明确警告过我,要是我敢告诉你,她就把我的鸡儿折断。”
叶帆面带苦涩,要是别人说这话,那百分之九十就九都是开玩笑,可曼妮说这话,那绝对就是那百分之一,言出必行。
叶帆继续说道:“那你就找借口给她找点事情干吧,要是实在拦不住再告诉我。”
凯恩松了口气,差点自己的宝贝就保不住了。
叶帆挂掉了电话,惆怅的思绪促使他又点了根烟。
六年的征战生涯,六年出生入死,过了今天看不到明天。
他真的已经有些厌倦了,如果不是前狼首死前郑重地告诉他,一定要将血狼发展下去,他甚至更愿意窝在都市里,过着平静安逸地生活。
想到这,叶帆从破旧的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怀表,打开,悦耳的音乐从里面传来,怀表的表盖里侧有一张照片,是个清纯可爱、笑容洋溢的小丫头。
思绪回到两年前的战场,那个刚毅的脸颊再次浮现在眼前。
“叶帆,你走!”
陈战一面抱着机枪对着追来的人扫射,一边对叶帆喊道。
“老大,我和你一起,要死一起死!”
“这是命令!”
陈战嘶吼道,随后一枚子弹刺如他的胸口,鲜血炸开,他急忙蹲下,和叶帆躲进一个小土坑之中。
陈战倒出这凉气,一边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怀表,打开,然后递给叶帆,笑道:“这是我妹妹,怎么样?
可爱吧?”
刚毅的脸色多出了一抹温柔,这是叶帆和他相处四年之中,从没有见过的。
“叶帆,拿着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血狼的新首领,答应我带着它走下去。”
“还有我妹妹,她是华夏人,将来要是有机会见到她,帮我照顾她。”
叶帆的双手颤抖:“狼首!我背你回去!”
陈战冷哼一声,把枪顶在叶帆的脑袋上,爆呵:“只是命令!不执行命令就是抗命,立刻枪毙!”
说完,陈战站起来,提起机枪,缓缓走出土坑,朝着追来的那群人走去。
那一战,陈战一人屠杀排行第三的雇佣兵天神近三分一的人,也为后来血狼剿灭天神打下了基础,但血狼狼首,阵亡,尸骨无存。
思绪回归,叶帆看着怀表上的小丫头露出微笑。
来之前他让凯恩查了她的资料,小丫头叫陈若溪,现在已经是22岁的大姑娘了,继承了家业,现在是江南市一家酒店的老板。
叶帆这次回来的目的,不单单是照顾自己的妹妹,更是想帮陈战照顾家人,陈战的家人就等于他的亲人,因为自己的命都是他从战场上拽回来的。
可以说没有陈战就没有现在的叶帆。
整整一晚上,叶帆坐都在门口的废弃石头上,抽着烟,看着天空,不经意间就靠在石头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细碎的瓦片破碎声传入他的耳朵,叶帆警惕地抬起头,却看见刘爷爷拄着拐杖,步履阑珊地走过来。
叶帆松了口气,确实是他太警惕了,毕竟在战场上,一瞬间可以决定生死,他已经养了习惯。
他急忙走上前去,搀扶起老爷子,可触碰到老爷子身体的瞬间叶帆心里颤动了一下,这个从小照顾他们的老爷子的身体,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什么肉感,叶帆感觉自己像是触碰在骨头上一般。
心里一酸,小声问道:“老爷子怎么起这么早啊?”
刘爷爷呵呵地笑着,缓缓到:“人老了,不中用了,也活不了几年了,就是担心你们两个小家伙,我昨天等了半晌没见过回来,心想着早上来看看。”
老人家一辈子没过成好日子,孤苦伶仃一辈子,最后记挂的却还是他们两个。
叶帆心里发堵,宽慰地说道:“欣儿,我接回来了,只是这丫头可能还没睡醒。”
刘爷爷混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彩,露出欣慰地笑容,缓缓叹息道:“回来了,回来就好,可不能让丫头糟蹋在那家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