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建成智商可不低,不然的话,李渊不会让他当太子,他一看妹妹这是变着法想救杨勇一把,就明白了,心说杨勇身份特殊,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现在又是义军的头领,下手兵马十几万,短短的几个月便占据了甘肃,说明义军很得民心,如果将来杨勇真成了气候,我们就弃了昏君保杨勇了,免得无端被昏君所害。
眼下,皇上昏聩,奸佞当道,残害忠良,我们李姓之人惹谁了,就凭一个荒唐的梦就要诛杀李姓的官员,不是爹爹机警,我们也遭毒手了。这是为我们李家留后路,妹妹机警过人,高瞻远瞩,我不及也。
想到此,李建成赶紧附和道,“啊……对,对对,杨勇乃前朝废弃太子,哪个不识得?杨勇现在扯旗造反,占据了通胡一带,跟胡人还勾搭连环,为了剿灭他,万岁爷御驾亲征,他怎么还敢大张旗鼓地来这里?”说到这里手指向杨勇,“你说是这小子,整日里好勇斗狠,游手好闲,坑懵拐骗,无所不为,几年不见连点长进都没有,把我叔叔婶婶气得不轻,后来干脆不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没想到这小子跑这来了,柴兄,你替我叔叔婶婶教训教训他,把他揍一顿出出气再说,我们恨透他了。”
这兄妹俩一唱一合的,把柴绍闹懵了,这些隋兵更摸不着南北了,看看眼前这个人,说他像杨勇又像,说不像又像,越看越弄不明白。
但柴绍并非等闲之辈,他在宫中不止一次见过杨勇,虽然事隔多年,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没看错,眼前这个商人模样的人就是杨勇无疑。
可是再一看李建成和李秀宁兄妹那表情,柴绍就明白了,这里有套头,不管怎么样,我不能惹宁儿妹妹不高兴,遂淡然一笑道:“原来是建成兄的本家兄弟李勇啊,哎呀闹了半天全是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了人,怪柴某鲁莽,来来来,李勇兄弟,请坐过来小饮几杯,算是柴某陪罪了。”说着对杨勇换上个笑脸。
一开始杨勇也被李家兄妹整懵圈了,心说老子是杨勇,怎么成了他们本家的混混李勇了?他们二人认错人了,不对,这李秀宁先是羞色,后是替自己出头摆乌龙,蒙哄柴绍这些人,很明显,他们这是要救自己脱身,可我们萍水相逢,为什么要救我呢?这美女看上老子了,要美女救英雄?
杨勇刚一得瑟,突然想起李渊跟那个李勇的亲戚关系,就骂起自己“混蛋”来。
人家是表亲,李家兄妹肯定认出自己来了。笨蛋!只是他们兄妹为什么要冒险给老子解围呢?管他呢!自己太鲁莽了,险些坏了大事,眼前设法救李靖一家才是最重要的,老子跑这么远不是好勇斗狠来了,看来勇哥真是个没长大的***!
杨勇想明白之后,回味着李秀宁说的那个混混李勇的性格,就顺坡下驴,嚣张地大笑了几声:“去去去,少跟老了套近乎,谁跟你是一家人呀?想请我喝酒,你也佩!我是谁?是李勇!哦不,老子是杨勇,谁敢把老子怎么样?嘿,不打了是吧,小的们,走!”说着把刀收起来,充身后发傻的张英和杜义一挥手转身就走,偷偷地还回头看了李家兄妹一眼,正赶上李秀宁投来深情加赞赏的目光,那意思是,聪明,戏演得真好,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快走!
杨勇跟她回了个媚眼,李秀宁小脸微微一红,怕柴绍尴尬,赶紧圆场道:“柴绍哥哥,你甭理他,他就是这德性,说大话使小钱,总之精神上有点不正常,我们早就习惯他了,随他去吧,来我们继续。”
这些隋朝的兵将一听,哈哈一笑,心说,这位神经是不正常,正常人有这么干的吗?别人都是冒充好人,冒充大官,这位是大张旗鼓地冒充贼首,不怕被查抄满门吗?算他今天他运气好,遇上本家的这二位兄妹了,不然的话他今天可就要倒霉了。
杨勇三个人走了以后,李秀宁把一个仆从偷偷叫到近前,叮嘱了几句,仆从点头也下了酒楼。
此时,柴绍将身边的这些兵将打发到四处继续巡查,便和李家兄妹又坐下来喝酒了,看看四外无人,柴绍一笑道:“建成兄,宁儿妹妹,刚才究竟怎么回事呀?”
李家兄妹二人一看瞒不住了,李建成看向李秀宁,李秀宁抿嘴一笑道:“柴绍哥哥,我和建成哥哥此行的目的恐怕你也知道吧。前者,皇上因为一个荒唐的梦,听信宇文化及的谗言,大肆诛杀李姓京官。家父审时度势,激流勇退,主动请辞。皇上借口念及亲情和我们家的功勋,先是把家父调至荥阳任职,后不久又调至烦楼,现在又要让到京城赴任,个中原由还请柴绍哥哥透露一二。”
柴绍听了环顾了一下四周,点了点头用极低的声音道:“柴某对李伯一家遭遇深表同情,对当今圣上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实在是遗憾。据家父所言,皇上现在并不在京城,而是到洛阳巡游去了。京师重地,由太子坐镇。据柴某推测,太子年幼,又是一介武夫,皇上可能不放心,这才下的旨。或许是为了更深层次的考虑,恕在下不敢妄言。”
李建成听了不住点头,李秀宁却对柴绍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心存不满,心说,什么不敢妄言,这不是明摆的事吗?李姓京官被诛殆尽,杨广又率文武大臣到洛阳玩耍,京城空虚,这才又想起提拔我爹来了。这是一种拉拢,在打消我爹顾虑的同时,让我们李家感念皇上念及亲情故旧,感受皇恩浩荡,为他们杨家的江山继续孝力,同时也是对我们李家的一种试探,可谓是一举多得,这个昏君心眼还真多。
这时李建成道:“多谢柴兄实言相告。柴兄,蒲山公李密的一家老小现在解禁了吗?”
柴绍又往四外看了看小声道:“建成兄,据说还没有。当今圣上如此做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啊。”遂又看向李秀宁,用正常的声音道:“宁儿妹妹,令尊和令堂都还好吧?”
李秀宁一笑:“家父家母安好,多谢。柴绍哥哥,李密对大隋也算是忠心耿耿了吧,平定汉王,保卫京师,出兵征讨南阳的义军,不说有功劳,至少得有苦功吧,可结果呢?差点被问斩,现在家小又被软禁,看来当今天子昏聩之极啊。”
柴绍笑而不语,李建成觉得妹妹说得有点多,遂充她摇了摇头。
柴绍乐哈哈地看着二人,品了一口香茗道:“建成兄,宁儿妹妹,现在是为在下解释刚才之事的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