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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分一秒【四】(1 / 1)

段祺瑞听了,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而后有些傲然的道:“大公子,这可是稀罕东西,这里面裹着的,是一颗虎牙。 ”

“哦?”袁克定一怔,而后大笑起来,道:“竟然是一颗虎牙?哈哈哈哈,这可真是稀罕东西稀罕东西啊,要是琥珀不算什么好东西,可是裹着虎牙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段祺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大公子喜欢,那就送给你了。”而后,也不听袁克定冠冕堂皇的谢词,反而转过脸,神情多有些复杂,不过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对我问道:“松坡啊,你刚来北,京的时候我可就是几次要又铮邀请你到我的府上坐一坐,也没见你来过啊;怎么样,这次老夫亲自邀请你,蔡将军可是愿意给老夫这个面子啊?”

见段祺瑞如此,我也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不过这样的过分却是我故意而为的,总不能当着袁世凯的面前做羊,反过来又在段祺瑞面前做狗吧。而且其实我也知道,段祺瑞的邀请不过就是一种试探罢了。

我笑了笑,对段祺瑞道:“段总长哪里话;蔡锷该去该去。”

段祺瑞点了点头,而后笑着对我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要在丰台简约京畿卫戍以及警察部队。到时候你也去观礼,之后咱们就一起到我家坐坐。”

“是。”

而后,段祺瑞喝了一杯酒,又对我道:“到时候你松坡可是要盛装出席才是啊。”而后没有再说什么,杯中酒了。段祺瑞便离席而去,徐树铮自然也是与他一同离开了。

袁克定见“外人”都走了,也没有太多的“拘束”了,不由的对我道:“松坡啊,段总长还真是有股子气势,有他老人家在,咱们这个酒啊,都喝不好;花再美不也得有人欣赏才是吗。他老人家啊,就是不懂风情呦。”

“大公子这是哪里话,段总长一心为国,操劳半生,免不了对于有些事看不惯、不习惯罢了。”杨度一旁道。

而袁克定也没在意,而是继续对我道:“刚刚段总长说他明天要在丰台检阅部队,你看看,这个事可是连我父亲都不知道啊;段总长邀请你松坡,这是要重用你,松坡,可要把握好机会才是啊。”

虽然袁克定此时笑的很畅快,可是在我看来,这却和狼的森森利齿,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纵然袁克定是狼,也不过就是一只瘸了腿的狼崽子罢了。

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一次无意间,我在陆军部听到的。而站在办公室里肆意大声的人,就是刚刚离席而去的段总长。

而且,这句话只是一半,还有半句,那就是“更何况他袁克定、袁克文空有了一个狼爹,却都是哈巴狗崽子。”

当然,这样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再袁克定面前说出来的,只不过我现在非常确定段祺瑞这句话说的真是异常精准,袁克定确实不过就是哈巴狗崽子而已,空了他这么多年混迹官,场,纵横捭阖之法不懂可以,但是这个引玉抛砖的技能都不懂,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的言语隐晦难懂,让人听不出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兼职可笑之极吗?

酒宴,就在袁克定这可笑之极的问话里结束了。送走了我的客人,也到了我和小凤仙暂别的时候了。没办法,段祺瑞亲口邀请我明晨丰台观礼,出席这样的场合自然是要大礼服加身。

虽然我现在把凤仙这当成了“家”,可是我的军装却从不放在这,因为我觉得嫣红柳绿之地,是对军装的亵渎。

“今天要回家去了吧?”凤仙把我搀扶到她的房里,而后一面给我冲茶一面对我问道。我点点头,道:“是啊,段总长亲自邀请,我怎么好不去那。”凤仙笑了,把茶交到我的手里,而后道:“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摇了摇头:“敏麟在,不必了。”凤仙又问道:“是不是你永远不会把军装拿到我这里来?”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凤仙则是继续对我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不过将军,有句话凤仙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该不该说的,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对小凤仙笑了笑,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能说不能说、该说不该说的吗?”

小凤仙点点头,笑了,道:“将军,我等你。”

“恩?”我一怔,不过瞬间我就清楚了凤仙话语中的隐意。说实在话,其实凤仙的担心我自己也是有的,不过我却不想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罢了。段祺瑞邀请我去丰台观礼,校阅部队。如袁克定所说,这件事连袁世凯却都不知道。

按道理,段祺瑞虽然是陆军总长,但是校阅京畿部队以及警察部队的话,可定是必须要向袁世凯申请、报告的。可是袁世凯既然不知道此事的话,那么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而却袁克定虽然这么说,可是也就不能真的确定袁世凯就是不知道此事,也有可能只不过是他袁大公子本人不清楚罢了。

刚刚席间,段祺瑞说及此事的时候,我明显的看到江朝宗、雷振春两个人的面色一怔,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我却也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我对凤仙道:“我会小心的。”而后我想了想,又道:“敏麟明天可能要在这接待几个他的朋友,到时候,你就代我敬酒、陪同吧。”

“恩?”凤仙看了看我,而后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回到了府邸,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府邸门外,略显萧瑟的一棵不知为什么枯萎了的海棠。我明明记得,我上一次回来的时候,这株树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可是,怎么短短几天,就会死了那?

而且当我走进将军府,我发现,家里的仆人,也显得有气无力的,而且院子里已经满是灰尘。我叫过一个杂役,问道:“家里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乱?老夫人和夫人那?”

杂役忙回答说:“将军,家里没出什么事,老夫人已经休息了,夫人现在应该是在房吧;院子是夫人不让整理的,她说‘家里也没有人,收拾起来有什么用’。”

我皱着眉头看了杂役一眼,而后便向房走去。

来到房的门外,果然如那个杂役所说,蕙英真的是在这,房的灯火还通亮着,而且里面有一个身影,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影子。

“蕙英。”推开房的门,我轻轻的喊了声许久未叫过的名字;而她,好像触电了一样,就在我说完的瞬间,她手中的,一下子摔在了案上。好像是幻觉吗?她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并没有抬起头了。

虽然,只是几天的未归罢了,但是,我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明知道自家男人在外面雪月风花自己却要独守空房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但是我没办法,我必须这样做。伤心人伤心事。

伤一个人,总比伤了所有人要好。而且对于我来说,感情是可以舍弃的,更何况我还尚未舍弃我的情感,自然我也不会粉碎别人的感情。

凤仙是我的女人,蕙英是我的妻子。妻子是要照顾家的,而女人却是可以替我承担一些危险的,虽然我不愿如此,但是没有办法,权衡舍取,我也只有违背自己的心意了。总之,我不希望的我妻子在代我照看家里,对老母尽孝的同时,还要承担我的危险。

哪怕,这可能不过就是我的担心,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既然是有可能的,我就一定要尽量杜绝。

在一旁早来的杨度,听到袁世凯的询问,不由的摇了摇头,虽然袁世凯现在背对着他,但是他能够想象得到袁世凯此时的神情,当然他还异常确信,自己的猜测是绝对准确的。杨度缓了缓,道:“大总统,段总长校阅部队,要我看啊,他不是做给您看的,也不是做个在京大员们看的。段总长这么做,估计,也就是想要让松坡知道自己的处境罢了。”

“哦?”袁世凯转过头,笑了笑,又问道:“那你说说,蔡锷现在是怎样一个处境啊?”袁世凯的语气很平常,而且面色和蔼,但是即便如此,也叫杨度觉得不寒而栗起来。

京郊,丰台校阅场。

三千精锐此时早已如林而立。二十门野战火炮、一百二十挺马克沁重机枪,也已经架设上膛。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是一次校阅而已,可是就现在看来,这三千部队的气势,好像并非只是校阅这么简单。

荷枪实弹,而且重装代发,就是战场上列阵,也不过如此罢了。

而在这三千队伍的两翼,各自有八百警察组成的收阅方阵,虽然警察部队在装备上是没法和受阅陆军相比的,可是这一次,一千六百名警察应该是把看家的家底都抖露出来了。虽然是警察部队,但是每个人身上也都背着制式步枪,而且配备有警棍、执法刀等,高级警官则是配备手枪,清一色的驳壳枪,油光锃亮的,一看就知道是从警械装备部刚刚领出来的。

同时,在受阅部队的最后方,则是三个百人骑兵方阵,配备的也都是德国制造的骑兵用长枪,而且配备马刀以及单发小十字弩。

这种在马上只能击发一次的弩机,其实并不是用来对敌的,而是防备马死枪折之后,逃跑时,无力应付敌方骑兵追赶时,亦或是缓急性命之时,拿出来应急的而已,虽然这种武器很古老,但是说实在话,在平原骑兵作战的时候,还是有着一定的作用的。

段祺瑞此时一身戎装,大礼服、绶带、军刀一样不少的站在临时设置的观礼台上,在他身后的便是雷振春、雷存修、王占元、张凤翙四人。而我,此时则是站在段祺瑞的身旁。很奇怪,今天来观礼的除了我与张凤翙四人之外,就只有那么几个小的将官,无名之辈罢了。就连江朝宗竟然都没有出席。

我看着这样的阵仗,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而且从刚刚雷振春看我的眼神来看,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未必就会那么轻易的了解,或者说,这次所谓的校阅,不过就是一场大戏罢了,至于主角,如果不是段祺瑞的话,那么没猜错的话,肯定就是我了。

不过虽然如此,可是还是有一点我想不清楚,那就是徐树铮这个基本上从不离开段祺瑞身边的家伙,今天竟然也没有出现在现场,可谓是古怪至极。

“段总长。”我对段祺瑞小声的问道:“大公子、徐次长还有江公怎么都没来?是还没到观礼的时间吗?”

段祺瑞瞥了我一眼,笑了笑,道:“松坡啊,这次阅兵就是校阅一下京畿军、警风采,以战备状态检测一下他们的作战能力罢了,没有必要邀请他们来;而且说是观礼、校阅,不如说这是一次演练准确,我既然已经请来了专家,也就不需要别人帮我斧正、操练部队了。蔡将军,请吧。”

段祺瑞说着,手上做了个请的动作,我有些盲目了,不由的脱口问道:“段总长这是做什么?”

段祺瑞一笑并没有解释,而在身后的雷振春却上前来对我道:“蔡将军,段总长的意思是,让你在这些兵面前露一手,您也是带兵的出身,想要让这些大头兵对你心悦诚服、死心塌地唯命是从,你不拿出点真本事行吗?”

雷振春的意思,其实我是明白的,但是我却想不通段祺瑞如此做法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他绝不会是想把眼前这些精锐部队,交到我手里统帅的,要不然早在我刚刚到京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给我一些自己的队伍了。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不通,段祺瑞这样做法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我看包括王占元在内,都有一股子看热闹的样子,所以我不动声色的推脱起来。

我先是礼貌性的对着雷振春笑了笑,而后对段祺瑞道:“段总长,您这是高抬蔡锷了。”

段祺瑞则是摆摆手,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反而是对我道:“松坡啊,有一句话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已成此势头,你总不能让我这个做总长的在士兵面前下不来台吧?再者说,你来了这么久,除了在模范团当总教习的时候露过两手之外,可就在没展示过啊;我们大家都不曾见过你的本事,正好今天就借着这个机会,一个是让你给这些兵做个榜样,二也是让我们这群人开开眼界。今天来的都是自家人,没外人,你可不能推辞啊。松坡。”

段祺瑞“苦口婆心”,我见此,也不好再坚持,只好对段祺瑞道:“那段总长,要蔡锷做些什么那?马术?还是拳脚?或者是调度?”

段祺瑞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我说:“松坡你就不能全面一点吗?让我们看看你这个能把‘骁勇’和‘儒雅’结合在一块的将军,到底是怎样的风采。我也好有个数心里,以后也能把你安置在最适合的位置上啊。”

听段祺瑞说完,我笑了笑,没有表示什么,而后,我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对段祺瑞以及其他四位将军道:“那蔡锷就弓马矢石,骑射、拳脚都演示演示吧,至于调度、战术,我看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好吗?”

段祺瑞只是点了点头,而其他四人则是拍手叫好。并且马上安排人去准备我需要的东西。就此时,我又对众人到:“蔡锷微末之技,今天就献丑了。”

不一会,一切东西都准备好,白马、步枪、牛角弓、练功石都准备好了。段祺瑞对我道:“蔡将军,请吧。”

我点点头,去了披风,把大礼服也脱了,而后先是走到练功石前,看了看这块大石头,心里不由暗道,这帮家伙还真是没安好心,这块石头少说五百斤,放在前朝,能把这样重的石头抱着举过胸口的,就已经是武探花了。

他们这是诚心想让我出丑啊,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前。

虽然我学过多年的武术,也有功底,但是说实话,虽然我能把这块石头举起来,但是举过之后,我想除了马术之外,其他的项目怕是我都不能进行了。因为拳脚也好、骑射也罢,只要是用到臂力、腰力我恐怕短时间之内都没办法做到很好了。

因为冷兵器时代虽然注重这些功力、力量的锻炼,而且现代陆军也是必不可少的科目,可是因为已经步入了火器时代,所以这些基本的身体素质、技击技术,虽然是必修课,但是规格上却比之从前大大的放松了。而且实话实说,现代陆军作战,基本上,作为将领,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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