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杀气攀升到极点,殿内仿佛覆盖着一层冰霜,脆弱名贵的瓷瓶发出咔嚓嚓的声响,裂成碎片。
“喂,冷静点,杀了我,你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少女敲敲自己怀里的玉瓶子,“这里还剩一点,想要么?”
辛辛苦苦从棺材缝里抠出来的,弄这么半瓶不容易。
三只老怪身上的杀气凝结,看向那只玉瓶时,脸上的表情复杂莫测。
干瘦老者阴森森道:“青玉隐龙已死去多年,尸体都干硬了,呵呵呵,你觉得我们很好骗?”
“没骗你们呐。”
狡猾的老东西。
少女用指甲从瓶子里勾出一滴液体。
烛光之下,那滴液体散发出紫蓝色的幽然珠光,凝在她指尖,垂坠不散。
少女把那滴血随便弹到脚下瘪成一张皮的青玉隐龙干尸上。
那滴血恰好没入头颅内。
早已死得透透的青玉隐龙蓦然睁开眼睛,眼珠闪着红色邪光,干瘪的身体似乎刹那间恢复了原状,带着风雷般的咆哮朝少女扑去!
金眸皇帝站在林果面前,身上煞气大盛,动作快如幻影,转眼间凭着一滴血死而复生的怪兽就被撕成了碎片!
尸体碎屑飘落地上,殿内犹闻得不甘又愤怒的吼叫。
只是一滴血,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众人想,这是真的青玉隐龙的血!
只是一滴血,就有这么大的威力,沈寄他是怎么杀掉九只,给她泡澡的呢?林果想。
“看到了吧,是真的。”她晃晃手心的玉瓶子。
“只剩这么点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啦!”
“你是如何得到的?”白发老怪冷声问。
既然有半瓶,也许就还有一瓶,两瓶。
“陛下在棺材里私藏的,大概男人都喜欢藏酒吧。”
林果把所有的无法理解,全部往皇帝身上推,死无对证呗,他又不会说话。
明眸懒懒扫过他们,很清楚地看穿了他们未说出口的话。
“只剩下半瓶,多余的再没有了。不相信你们就进去搜。”
她态度这般坦率,不像作伪。
三只老怪面色复杂,不死心地对着自己的心腹门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去寻找。
能找到了青玉隐龙,实乃天大的幸事!
但九条都死了,只剩下小半瓶血液,一个人都不够用,三个人又该如何分呢?
那刁钻的小少女紧紧抱着玉瓶,像是抱着情人,趾高气昂,傲慢不可一世。
“东西我有,我也愿意给你们。只是需要你们付出代价。”
干瘦的元婴老怪桀桀笑道:“你想出去?我可以带你出去,只要你把那半瓶血给我!”
“程师兄!!”殷旭立刻不满意地叫起来。
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他怎么能一开口就把东西往自己怀里抢?
白发元婴老怪也面带警告,冷冷瞪着他。
干瘦老者眯起眼睛,缓缓笑道:“华师兄,殷师弟,你们也太紧张了。我不过是要她把东西交给我保管而已,你们怎么如此信不过我?”
殷旭冷哼一声,信得过你?
刁钻奸滑,刻薄冷血,说得就是这样的老东西。
“出墓之前,这东西就先放在我这儿吧,大家都放心。”少女神情冷淡,早已看穿了他们每个人的盘算。
三只老怪都没意见,算是达成了共识。
“现在,我想知道,你们准备如何离开这座陵墓呢?”
一千多年前,可还是有化神境界的修士的。
也许这座封印法阵里,就有化神期修士的修为。这样强大的封印结界,就算是天枢院,都未必能再复现,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能被突破的可能。
干瘦的元婴老怪傲然一笑,“你们若想离开,自然要仰仗我的宝贝。”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葫芦,拨开盖子,轻轻晃了晃。
一团水状的东西从里面冒出来,变成一个巴掌大小的模糊水娃娃。
他怜爱地摸了摸水娃娃,“这宝贝叫做水玲珑,它的身体能融合世间所有结界。有了它,昆仑仙墟我也敢闯!”
厉害得你,你要是能进昆仑墟,那群天狐把你弄个魂飞魄散都是轻的!
林果想把玩一下,那老头已经很小气地把水娃娃收了起来,“先让它养精蓄锐吧。”
嘁,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白发老怪面色温和:“出去的时候,就有劳程师弟了。”
神情阴郁的中年男修也跟着不情不愿道:“是啊,就有劳程师兄了。”
干瘪老叟傲然一笑,颇为自负,淡淡朝林果……怀里的玉瓶看了一眼,那感觉,好像瓶子已经是他的了。
华行负责主持大局,殷旭负责收集消息,而他则掌握着最重要的一环——从陵墓将人带出去。
没了他,保管叫他们所有人都在墓里做活死人!
很快,派去内殿寻找青玉隐龙的门人各自出来了,都空着手,一无所获。
那里面的宝物不少,可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众人目光再次落在林果……手里的玉瓶上……
果然只剩下这半瓶了呀。
大喇喇坐在人皮怪物堆里的少女对他们露齿一笑,“你们先出去,到石门外等我。我跟陛下道个别。”
她容颜娇嫩,跟旁边的美人们交辉相应,一副绝佳的美人行乐图。
如果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东西的话。
反正她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了,顺着她一回也没什么。
白发老者颔首应允,带着一群人出了寝殿。
林果站在寝殿外的白玉阶上,望着他们遥遥消失在石门外,终于吁了口气。
目光看向寝殿右边火树银花的珍宝林,没好气道:“你们三只,出来吧。”
“姐姐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我们躲在这里?”林叶最先出来,像小炮弹似地冲到林果身边,一脸兴奋。
林果撩着头发,摆出高深大神范儿,“随随便便就看到咯。”
小楼侧着脑袋安静看着林果,见她目光朝自己看过来,抿唇笑道:“大姐变漂亮了。”
林果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脱胎换骨等于整容啊。
她目光落在最后一个男人身上,对他挑逗地眨眨眼,“我现在美么?”
男人眉头微蹙,一如既往的严肃冷漠,“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