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脑子乱纷纷,尚没有想出好办法的时候,门被推开,之前穿龙袍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似乎没有想到她已经醒来,二人目光对视时,他有刹那间的愣怔窒。
尉迟靖忽然唤了声,“皇上!”
曹煜的目光微微转动,将她上下打量了片刻,似乎确定了什么事,走到她的跟前来,目光盯在她的脸上,仔细观察好半晌才道:“真的很像。”
“什么,什么很像?”
曹煜却又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歌儿定是等我等得急了。”
尉迟靖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在她的记忆中,尚没有哪个男子之样亲昵地刮她的鼻子,因此脸蛋红红地抚着自己的鼻子,道:“也没有,我刚,刚刚醒来。皇上,我怎地来了这里?”
“歌儿你忘记了?”曹煜看起来似有些悲伤,“自上次在安阳不得已地分开,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你,也曾听闻你似乎跳城楼了,只可惜我不在跟前,不能够相救,今夜能够再见到你,实在是上天的恩赐,歌儿,我还要问你,这么久了,你到底藏在哪里?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
尉迟靖摸摸后脑勺,“我,我,一直在——”
自从记忆重塑,灵智被压,她没有了安歌以前急中生智的本事,谎言也不会说,这样嘟嚷了好半晌,竟是没有说出个什么。好在曹煜也不刻意为难她,又道:“不管怎么样,现在你已经回到朕的身边便好。”
尉迟靖却又道:“我,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走。”
曹煜疑惑问道:“为何,你我才刚刚相见,为何就要分开?戛”
“我不走,你会杀了我。”尉迟靖说完,便猛地推开他,往门口跑去,曹煜一个踏步由后面扯住她,猛地将她扯到他的怀里来,接着不由分说吻上她的唇,那唇有些冰凉,却焕发着让人着迷的热情,尉迟靖一时间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然而脑子里却依旧想着逃命一事,这时猛地挥拳往他的胸膛打去,却又被曹煜稳稳地抓住手腕。
这下是真的无处可逃,任凭她挣扎也好,曹煜始终不肯放过她,就好像一个被饿了千年的虎狼,要将眼前这个小羊羔一口吞吃了。
尉迟靖呼吸不了,无法挣扎,终于身体越来越软,直到最后摊在了他的怀里,他这才停止,将迷迷糊糊的她抱到榻上,便开始解她的衣裳。
尉迟靖却并非真的晕去,她只是不想窒息而死,在缓了两口气后,她握住了曹煜探向她颈间衣扣的手,“曹煜,你若爱我,便爱我一生,不管我是安歌还是别的什么人,若不爱我,便不要动我,你可知女子报复起来会有多么的凶狠可怕?”
她的话,使曹煜忽然想起了安歌,想起了安歌的报复,只觉得全身血液微冷,手里的动作也停止。
盯着尉迟靖好半晌,才道:“你走吧。”
尉迟靖慌张地站起来,几乎是狂奔到门口,又回首看了眼曹煜,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又似乎没有在看着她。
她最终还是点头说了声谢谢,就立刻跑出去了。
尉迟靖出来后,又立刻到了之前关押曹炟的房间,但是房间里已经没有人,她也不知道曹炟怎么样了,反正自己能逃命已经是侥幸了,于是不顾一切地往外面奔去,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拦住了她,“尉迟姑娘,若要离开,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四公子答应放过你,但你还要劳烦八公子送你才好,若不然,你以为这里很容易走出去吗?”
“八公子?八公子又是哪位公子?”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是曹煣,你居然没有听说过我的大名吗?我真是太失望了呢。”
尉迟靖盯着她的脸看,半晌才道:“曹家的人果然都长得好看,不过个个都不是好人。我不敢劳烦八公子相送,就请八公子指条明路,我自己走便行了。”
曹煣盯着她,半晌才道:“我能给你的,只有黄泉一条路。”
尉迟靖狠吸了口气,这才发现曹煣眸子里的寒意,她不由自主地缓缓后恨,紧张地道:“我与八公子无怨无仇,既然四公子都已经要放我走了,八公子又何苦为难?若被四公子知道了恐怕不依。”
曹糅轻笑了声,“你太天真,我四哥这生,由女人而成功,由女人而失败,他现在是畏女人如虎,你死了他最多可惜几声,却不会怪我半分,你信不信?”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哦,你已经知道我并不是安歌,我只是尉迟靖,我是陈留王之女,是你们有负于我,不是我有负于你们!”
“怪只怪你这只脸,留着终究是祸害!”
曹煣似乎懒得再与她多说什么,手上灌了劲力,蓦然成爪抬起,便往尉迟靖的脖颈抓来,这是要拧断她的脖子呢。
尉迟靖在离开夏宫的时候,曾经被曹炟突击训练逃生之术,虽然武功不行倒也会几招,这时候一低头便从曹煣的手臂下钻了过去,无奈曹煣武功极好,返身就又提住了她的衣领,一用力,将她整个身体都提得飞了起来,往假
tang山石上撞去,这下要是撞上了,定会胁骨尽断,吐血而亡。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忽然一抹黑影及时而至,由半空抱住了他,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她的眼前拂过一抹白色的发丝,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这时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和帝,救我!”
曹炟没说话,只抬手,手中他的武器两枚手刀如同暗器般射向曹煣,曹煣一扁身躲过了,再抬头时,曹炟已经抱着尉迟靖飞身往黑暗中而去。
曹煣冷哼了声,“曹炟,你即已经走了,又何苦回来。来人,拿剑来。”
一侍卫立刻奉上长弓破箭,曹煣飞身上了角楼,空中冷月幽静,衣袂翻飞间,曹煣如同从地狱来的修罗,目光紧紧地盯在那两个移动的身影。他拉紧弓,两只长箭同时飞出,曹炟听到风声,头亦没回,直接返手接住一箭,箭力太大,摩擦得他手中血肉模糊。
而另一只箭也同时到了,却是向着旁边的尉迟靖,曹炟猛地扑到尉迟靖的背后,将她狠狠地抱住,只觉得肩胛处一阵疼痛。
然而这时已经到了马儿近前,二人飞身上马。
马儿也是经过训练的,往前再跑了片刻,终于到了一处开阔的街道上,原来还是在汾城内,离主街道并不远,而杨凡此时正带队巡城,见尉迟靖与曹炟二人一骑飞奔而来,立刻拦住了他们,尉迟靖认出了杨凡,连忙喊道:“从这里往东六百米处,有一大宅,里头是曹煜和曹煣等歹人,请杨公子快去抓他们!”
杨凡的目光落在尉迟靖身后的人身上,只见他目光冷然,道:“杨凡,那边人数不少都是高手,你不要闯进去,调集巡城人员将那里围起来。”
杨凡听此人说话的声音及气度,已经猜到是谁,立刻道了声,“末将领命!”
这时,柳溢也终于带人寻了过来,身后跟着一队宫中训练有素的近卫,见到柳溢,曹煣方才觉得有些放心。
近卫们留了一队保护皇帝,其实人等与杨凡一起去促拿曹煜和曹煣。
尉迟靖从马上跳了下来,才觉得腿有些发软,想到今夜真是差点就没命了,目光落在曹炟的身上,他也已经从马上跳下,然而刚一下马便脚下踉跄,柳溢吓了一跳,“皇上您受伤了?”
尉迟靖这才发现曹炟的背上有支长箭。
曹炟道:“没伤到内腑,没事。”
之后,曹炟被扶到轿子里坐着,柳溢道:“关于尉迟姑娘,如何安排?”
“送回陈留公主府,加派人手保护。”
“是。”
轿帘扯上,尉迟靖想去说声谢谢,却只来得及在帘幕放下时,看见曹炟一闪而没苍白的脸。
曹炟回到宫中后,由太医取箭,果然伤口并不深,只是伤了筋,恐怕之后左手会有些使不上力。
而曹煣和曹煜自然是逃了,之后却是逮捕了拜月教内部众人,一共二三百人,全部都关在大牢里。
经过审训而得知,这代的拜月教教主刘成风,于敬恒皇帝在位时,受过不少敬恒皇帝的恩德。当时朝里拨给拜月教的教费相当可观,令他们能够壮大声势,广收教徒,如今敬恒皇帝落难,他们自然是站在敬恒皇帝的一面,这次利用拜月节,目光就是抓住曹炟,逼他禅位。
再说曹炟当时被抓后,被逼无奈之下,答应了写下禅位书。
在曹煜的监视下写了此书后,方才被放走,但他并没有离开,又暗中寻找尉迟靖,因此才能在关键的时候救了他。
柳溢得知曹炟写了禅位书,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