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指证似乎根本就没有起作用,曹炟反而问安歌和伶儿,“刚才是否这位何姑娘把污秽倾倒下去的?”
不知为何,伶儿似乎已经痴了,只知道看着曹炟,却不说话。
安歌无奈,为了自保,只好道:“正是小郡主何佟之做的,她刚从那个房间里出来,那只马桶还扔在房里呢!这就是证据。”说完,又转向何佟之道:“小郡主不是向来自诩敢做敢当吗?您是财高势大,今日之事你便认了,太后她老人家疼爱您,也不会对您怎么样是吧?”
何佟之明明知道她是激将,还是依旧上当,“没错,太后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把目光转向曹炟,“这事就是我做的,抓我吧!缇”
这时,一路官兵也赶了上来,曹炟向官兵道:“把小郡主抓起来,送入宫中,请太后亲自发落。”
“是!”官兵们齐齐应道,毫不客气地将何佟之扭了起来醢。
下楼时,何佟之的目光狠狠地落在安歌的脸上,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歌刚要答,忽然感觉到她眼眸里的狠意,忙摇摇头道:“萍水相逢,没必要知道彼此的名字。”
何佟之冷冷一笑,“我会知道你是谁的,我也会记住你的!”
待何佟之一走,安歌就烦恼地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刚才光看了何佟之的面相,知道她是大祸临头了,怎么就没有给自己卜一卦呢?暗想自己最近肯定犯小人,一不小心就得罪人啊!这热闹也不是好瞧的,早知道曹炟会来到这里,她也不必与伶儿做此赌约了。
然她刚想与曹炟说什么,曹炟却已经往楼下而去,安歌忙喊道:“齐王爷!您得带我一起出去呀!”
曹炟却如同没听到似的,直接下了楼。
而那四个大汉则及时站在安歌和伶儿的面前,死死地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
今天算是逃过了一劫,若不是曹炟而是别的官员来,就凭着小郡主何佟之的指鹿为马,安歌和伶儿绝对要惹祸上身呀!安歌暗道侥幸的同时,也不由在心里恨恨地骂着曹炟,当初在北坡不打招呼就离开,让她一路担心到现在也就算了,现在明明知道她被关进了勾栏院,居然见死不救!
果然还是那么冷血!
回到房间里,她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生气,倒是伶儿终于回神了,问道:“安歌,你和齐王爷,认识?”
安歌赌气地道:“是,认识,不过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可是我看你们的表现,不像你说的这样呢!”
安歌吸了口气,认真地对伶儿说:“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你们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对等……”自己也曾做过这样的梦,但是残酷的现实早已经打醒了她的梦,一个普通身份的女子要嫁入皇族太难。
然而这些话她也不好对伶儿说,只道:“……再说,皇族的人,都是无情的,你可以向他们要权力、要银子,但也仅此而已,他们不会再给你更多的,跟他们谈爱情,更是傻到不能再傻的事。”
伶儿忽然道:“若是,不是因为爱情呢?”她说到这里,忽然对着安歌跪了下去,“安歌,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的女子,求你帮帮我,帮我约见齐王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安歌被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扶起来,“伶儿,快点起来,不要这样……那,那件重要的事,我能知道吗?”
伶儿却低垂了头,转过身,“安歌,我,我是很想告诉你,但是很多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不知道或许更安全些。”
安歌到底也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非常理解她说这话的意思,当下不再勉强她,只道:“那会威胁到我的性命吗?我这条命可是来之不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如果这件事会威胁到我的性命的话,就算我和你交情很好,我也还是不会帮忙的,所以你一定会说实话,否则若出了事,我死也不会原谅你的。”
伶儿听闻,眼睛微微一亮,转过身握住了她的手,“这件事,虽然事关重大,但对你的性命绝不会有威胁。你一定要信我。请你帮我这个忙吧!”
安歌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力而为。不过你看他今日对待我的态度,我只怕是——”
“不,齐王爷对你定是极好的。”
“为何这样说?”安歌诧异道,傻子都能看出来,齐王对她一点都不好。
“我在这勾栏之地混际良久,于识人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伶儿笑着说到这里,颇为感叹地道:“齐王殿下果然与众不同,我相信他若动情,必是个极痴情的人,这样的男子,已然不多见了。”
对于伶儿的见解,安歌不以为然。
因为不能总与伶儿挤在一张榻上,晚上的时候金妈妈将她安排到四楼最深处的一个小房间,里头没有生暖炉,一张木板档上只铺了薄薄的被褥,房间里连张桌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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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虐待!不过安歌也知道,这樱花楚馆也是等级分明的,她是下人,能有个**的住处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抖抖索索地拥着被子,冻得睡不着。
心里头又把曹炟骂了几百遍,只需要一句话,他就能救了她,可是连那一句话都欠奉!想到自己曾经冒死进明堂救他的情景,觉得太不值得了。也就是运气好,否则在明堂很可能陪着他死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吱呀一声,门却开了。
门口一个修长的身影,身穿大氅,一股冷意和清淡的药香袭入室内,因为逆光的关系,感觉他的气势如同天神般强大。
安歌愣住了,待他走到近前,才确定他就是曹炟。
房间里点起了烛火,曹炟微笑地看着她。
她丢给他一个白眼,“你即是不肯救我,却来这里做什么?”
曹炟也不反驳,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安歌忽然想起来,当初她在郡王府的大牢里,他也曾这样陪着他靠坐在冰冷的榻上。
一时间心里浮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恶毒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问道:“你这样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肯定有事。”
曹炟终于说话了,“果然是神机妙算。”
“除了当初答应你的事,其他的事我不会再插手,是任何其他的事,小女子能力有限,还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呢!”
“今天何佟之被送入宫后,反了口,说让花魁出丑之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虽然太后也知道,肯定是她,但她到底是何宴的女儿,总不能真的治了她的罪,而伶儿姑娘,自有金妈妈会想办法保下来,只有你,摊上了这倒霉事儿,只怕只有死路一条喽。”
曹炟语声清润好听,然却带着淡淡的戏谑。
安歌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幸运,不过还是道:“可是你明明看到的当时的情况,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啊!再说只有她,才会介意罗芊芊当上花魁而她自己没当上,才会报复,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对待花魁啊!”
“有时候你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要保谁。安歌,现在能给你做证的只有我。”
“那你就给我做证啊!堂堂的齐王爷总不能看着无辜者去顶罪吧!”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安歌见他淡然的模样,的确没有帮她的半点意思。
曹炟却又说:“不过看在你毕竟曾冒死去明堂救我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我看白日里的情景,似乎你现在是在那位伶儿姑娘的身边伺候,我就是要你打听清楚,这个伶儿到底是谁,来自于哪里?”
安歌听闻,忽道:“你为何不自己去问她呢?”
“我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能暗中打听。”曹炟如是说,至于不想插手的原因,他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
安歌忽然道:“八王爷与她的关系很好,想必八王爷能打听到很多的秘密。”
其实自妃子墓事件,安歌就怀疑八王爷其实仍是曹炟的人,这时候她说到此处,也不点破。
“伶儿姑娘,似乎是不大信任他。”
“那我可以知道事情的原诿吗?”
“你要知道,知道的太多,并非一件好事。”
“可是我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因此而没命?凡是你沾染上的事,必定都是要命的事,万一我因此而死了,也能死得不那么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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