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皆知此事诡异,沿着光门进入,肉身却留在原地。
不过,这光门并未阻止二人神魂的回归。
光门之后,一页金箔漂浮在半空中,地气凝结漂浮在金箔周围,隐约能看见金箔上面撰写密密麻麻的巫文。
“此物应该是巫族用来记载大事的金书银页,传说是地书的边角。”
闻人雨姬脸色难看,神魂被地气侵扰。
地气对于神魂的有消弭的作用,对于大荒人族来说,死后深埋大地,能够得到灵魂的安息,就是这个道理。
田七略微思索,示意闻人雨姬不要动,他慢慢走向地气之中,神魂顷刻被地气笼罩。
闻人雨姬心中一惊,但是她很快发现,田七的神魂缓缓布上一层黑铁之色,像是铠甲一般将其包裹。
除了眉心,胸口,背脊之外还闪烁着三个白点之外,田七整个神魂都散发着一股不可撼动的气息。
甚至单从品质上来说已经远远超过自己!
田七睁开眼,些许疼痛已经不足为惧,他如今修炼炼神诀已经是炉火纯青。
“可惜。”
田七摇头苦笑,就算是时空之力都不能打破此功法限制,想凭借地气淬炼,还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不过,这股地气对他也不是全无影响,按理说他并不会巫族功法,除却运转七玄盗经之外,对地气也不能吸收运用,但此刻,还是有不少的地气被神魂自主吸收。
这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
毕竟,大荒之中,有三种力量最为常见,随处可见的灵气,广袤大地之中的地气,还有透过九天,以奇怪的方式降临在大地之上的星辰之力。
越常见的力量,往往蕴藏着越惊人的效果。
而越靠近金箔,他神魂之中对地气的吸收就越发迅速。
他初步感知了一下,这些地气在神魂之中凝聚为一些残缺的符文,符文模样和金箔纸上的巫文有些相似,但是又极不完整。
将金箔取下,地气随即缓缓消失,两人推出此方空间,巫殿之中还是空无一人。
闻人雨姬接过田七手里的金箔,她跟随过大祭司学习巫文,但是想要彻底看懂这些,需要时间。
此地并非久留之地,两人确定查无所获之后,返回到青铜大殿门口。
出去要比进来容易的多,只不过,该如何躲开两道青铜石像的攻击是大问题。
闻人雨姬取出孤鼎,拍了拍鼎身,“这东西,能存放天地权柄,应该不会被劈开。”
“妙极!”田七一喜,当即被收入鼎中,闻人雨姬将孤鼎往门缝之中一扔,自己也紧跟着跳入鼎中,清风卷起孤鼎,瞬间化作一道玄光朝着门外飞去。
青铜巨人手持长戈,青铜大门的入口处被两人严格把关。
乌光一闪,速度却是极快,但还是没能躲过青铜巨人手中的长戈。
孤鼎表面闪过一道青光,金色的长戈寸寸化作粉末,两个青铜巨人的手臂齐根断裂!
巨大的冲击力,将孤鼎高高掷飞,朝着巫阳山之外不知多远处砸落。
与此同时,万山之首的昆仑祖脉中,大羿带着十位巫族贤者站在了一方古洞入口。
洞府被尘封,石门表面是暗淡的火焰纹路。
十巫围聚在石门面前,手持的青铜宝器,口中念诵着巫族咒语。
突然,最左侧的一位巫族贤者气息猛然不稳,嘴角流出近乎黑色的血液。
“有人动了西荒巫殿,我留在那里的巫身被毁了。”
“又是西荒?”
为首的巫族贤者看向大羿,眼神之中带着深切的畏惧,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异动,让其不得不思考此行吉凶。
大羿眸光坚定,丝毫不为其所动。
“继续复活燧祖!”
“是!”
黑袍巫族贤者沉思之后轻轻点头,随即,众人又继续开始继续祷告。
大羿转身,抬头看向了西北,眸中亦然藏有大荒山河!
“能毁去吾之箭意,到底是谁在背后出手?”
轻轻张口,大羿像是在下达的着什么命令,金光化作箭气,从昆仑发,射向北方尧都。
箭光顺发,隐没神异,须臾之间已行亿万里之遥!
尧都羿宫之中,高耸入云的祭台之上,一把彤红长弓漂浮在金色火焰之中。
弓弦发出低沉的龙吟!
彤弓之前,赤发盘坐,男子陡然张开了双目,恭敬的跪在彤弓之前。
“逢蒙,禀告执吾之令,肃清西荒为乱之仙族!”
逢蒙以首伏地,神色尊敬异常,直至彤弓在烈焰之中隐去,逢蒙起身,执令入平阳帝宫。
帝宫之中,王座之上,身披紫金龙袍的帝王随手一挥,便飞出一道人皇法令。
逢蒙未入殿,人皇法令便已在手。
逢蒙拜谢人皇,得令点兵,率领三千有熊军从尧都浩浩荡荡出兵西荒。
逢蒙离去,帝殿之中,一老者缓缓走出。
他看向久坐帝位之上的男子,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圣君,臣以为,羿师此举不妥。”
皇座之上,隐隐有龙吟咆哮之声与四海波涛之怒号。
无边皇气升腾,顷刻间,龙吟之声销声匿迹。
伊祁放勋睁开双目,双目之中竟然是一片玄色!
黑发瞬间枯萎,但是难掩其英姿,他微微侧目,看向了殿下之人。
“和仲此言何为?”
老者摇头,朗声道“圣君,非臣戍守西荒,才出此言,只是圣君此举,怕是要将人族推向绝地!”
“难道你也认为,我人族此刻已经在绝境之中了吗?”
和仲听闻此言,诚惶诚恐!
“圣君,人族断不可再结怨于仙族啊!羿师重铸彤弓,已经与四海龙族为敌,圣君你重伤在身,人族危矣!”
皇座之上,年轻的帝王放声大笑,一头白发转瞬间由白转黑,腰间的长剑脱鞘而出,立于大殿中央。
“和仲,本皇之剑与圣皇轩辕相比,孰轻孰重?”
长剑轻鸣,帝王一笑,和仲抬头,满目愕然,却是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圣君,时代不同了,天书破碎,天界封印已经松动,神人必将重临大荒,人族……留不住这大荒的繁华。”
皇座之上,帝王缓缓走下,站在了老者面前。
“本君知道,但是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天若亡我人族,本君便封了这天!
神人又如何?只不过是古神的走狗,我人族的叛徒罢了,何足记挂在心上?
父皇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本君做不到,和仲,你怕了吗?”
地上的老臣诚惶诚恐,圣君不怕,他这当臣子的,如何能怕?
只是,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大殿之上,那里还能看见人君之身?
“圣君有意比肩甚至超越古帝,这是圣君想到的道。”
“你我作为臣子,既授命于圣君,自当为君分忧。”
“大哥,你好好想想自己哪里做错了吧!”
三名老者自黑暗之中走出,径直走过了匍匐在地的和仲,水钟长流的娟娟声仿佛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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