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
玄道非沉声呵道,匆忙上前探查田子欢的状况。
先前消失的灰袍老者,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此地。
“且慢,此邪力怪异,不可妄动!”
灰袍老者用龙头拐杖将田子欢牵引而起,朝着老圣皇看去。
“人我带回武院?这小丫头有些古怪,怕是继承不了你的皇极圣阳道了。”
天命圣皇抬手,老者摇头不语,田子欢的血脉几乎能媲美天命圣皇,这一点众人也早有所预料。
“等等吧,再等等,带回武院也无非不过是锁在玄棺之中,意志比拼,你帮不了什么。”
灰袍老者叹了口气,突然,一股逼仄的炎火之力,从七彩宫之中倒逼而出。
所有等候在一旁的人脸颊都被这股莫名的火光照耀的有些发红。
就好似天火瞬间从天而降,将七彩宫全部包裹,老圣皇抬头看了看正在缓缓消失不见长春巨木,眼神深邃而又平静。
“来了。”
长孙圣后面色一凛,抬挥出一道流光直接破入七彩宫中,流光倒卷,她凝视着自己被烫的发红的右手,有些惊讶,素白纤细的手指之上带着些许久不能消散的火气。
流光之中,许许多多的人影被包裹在其中,玄奕取过一张画卷,将七彩宫中的三千侍女收入其中。
圣后则是看着掌心仿佛陷入沉睡的长孙离彩目光微宁。
“何止是霸道,移花接木,转嫁生机,这硕大的中洲之地,恐怕找不出比他还厉害的医者。”
长孙离彩此刻虽然处于自我封闭状态,但是她身躯的亏空,以及被邪胎附体的伤势已经完全清除。
不仅如此,原本只有四相境修为的她,此刻的浑身散发着的气息,已然是打通了内外天宫,仅仅是片刻的时间,整个人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嘶~”
一声略带惊讶的痛苦的低吟响起,田子欢从虚空之中半坐而起,面色不善的揉捏着眉心。
灰袍老者皱眉,随后笑眯眯的看向田子欢。
“感觉怎么样?”
田子欢眉心还在跳动着,那邪种始终挣扎反抗着。
她十分不满,“老头,你放我下来,这像是什么样子?”
她被一根拐杖牵引在虚空之中,看上去就很憨批,被人看去了,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不等灰袍老者有所动作,田子欢手中的无边血光汇聚成一把血剑,血剑似乎不像是实物,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述的锋利之感。
朝着身前虚空轻轻一斩,田子欢轻松落地,头也不回的再次走进七彩宫中。
“天阳,不可妄动!”
玄奕出言提醒,田子欢摆摆手,似乎感觉不到周身的炎热温度一般,她双目之中流转着层层叠叠的血色,眉心的邪种却是安分了不少。
“出了点问题,放心,我找我爹问问。”
玄奕虽然怀疑,但是并没有过份坚持,直到田子欢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之中,玄奕才扭头看向了玄道非。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东宫负责离彩的生活起居,难道平日里居然发现不了丝毫的异常?”
她有些生气,以为是玄道非顾及不暇。
玄道非此时与先前似乎大为不同,但是面对玄奕的质问,也只能苦笑不迭。
“皇姐,这你冤枉我了,当日雷鸟附灵,父皇动手已经将灵智镇压,一胎双生,这是离彩她有意隐瞒,先天内隐,皇姐不是也没看出来么。”
“混帐东西!”
玄奕一声怒吓,玄道非悻悻然侧身揣着手躲在一旁不再去顶嘴。
何止是他们没看出来,这里不是还有三个老的?有一说一,他们不是一样没看出来?总不能让他背了这口大黑锅吧?
……
田子欢四处张望着,周围的炎热的火气充斥在七彩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大多数的器物像是虚影一般扭曲而没有形体。
只要轻轻一触碰,这些虚影瞬间就幻化为一道火光消失不见。
“好霸道的红莲业火!”
田子欢开口,发出的声音却让熊熊业火之中田七心神一动。
火光之中逼退出一条真空地带,田子欢轻松自在的走入其中。
田七此刻着上半身,壮硕的身躯有丝丝缕缕的红色火焰正在不断舔噬着他的血肉。
血肉在无声无息的消失,但是却又在下一刻又重新生出。
田子欢伸出手,轻轻在田七的胸口一点,就如同那些被烧化掉的器具一般。
砰的一声,田七的肉身似乎炸裂开来,火光将田子欢倒逼出了三四丈远。
只有一幅宝光莹莹的白骨,还有九滴凝炼不散的真血存留在身前。
摸了摸被略微烧焦眉毛和发丝,田子欢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说道“爹,我好像需要你的帮助!”
面前的身影瞬间恢复,田七皱眉,身躯之中的火光开始逐渐朝着心口汇聚。
丝丝缕缕的业火之力,顺着诡异的纹路一点点的慢慢回收。
这些东西不是其他,正是先前夺人寿元,产生的厚重的因果业力。
不是十人,也不是百人,这圣皇城中,七境之下,所有人齐齐失去了一丝寿元。
如此产生的因果业力,才能汇聚出这宛若实质一般的业火。
胸口,一朵红莲缓缓的开放,七彩宫中,业火退去之后的残景全都像是虚幻的留影。
田子欢麻利的取出一件黑袍,贴心的给田七披上,她摸了摸田七的手臂。
新生的血肉之中,肉眼可见的金光丝丝缕缕一般顺着皮肤纹理若隐若现。
田七的肉身,要比之前强横了百倍不止,水火练金身,自修炼以来,田七肉身的淬炼总是如此。
只要烧不死他的火焰,最终只能化作淬炼他肉身的力量。
“爹,这是业火金身?”
田子欢好奇的问道,并且已经确定,这就是业火金身的雏形。
田七没有回话,将衣服穿好,冷不丁的出声询问道“你接受了血魔传承,此刻修炼的是血神道?”
田子欢掉头就走,没走多远,一张大手从后而来将她的脖颈稳稳的抓住提起。
“爹,松手,疼!我不跑了。”
田子欢大呼小叫,谁知这一喊,声波传出,就好像是一股无法抗痕的力量横扫而过。
先前雕梁画栋的七彩宫,瞬间在这一声尖叫之中,化作最微末的粉尘,消散的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