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军的表情倒是还好,但南志强的表情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明显变化,以今年羊绒收购站可能要面临的困境,别说是提供40吨羊绒了,能维持原来的20吨羊绒已经是烧高香了。
虽然前两天开会探讨过,决定从别的地方再开发收购源,今年至少再办起来一个羊绒收购站。
可是,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就算能顺利找到新的收购源,就算能再办起来一个羊绒收购站,那也绝对不会是现在。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不敢再和朱启明签订新的羊绒供给合同。
“怎么了,有困难吗?”
因为南志强面部表情变化太过明显,所以朱启明很容易就觉擦出异常情况。
“明叔,不瞒你说,我们的羊绒收购站今年可能要遇到一些困难,收购量这方面不出意外要萎缩……”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把具体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朱启明。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确实挺可惜的”
几分钟之后,朱启明弹了弹烟灰,摇着头说道,他原本还指望张建军今年能给他提供更多的羊绒。
但是看这情况,能不能保住原来的20吨都成问题了。
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这个采购部经理或许又要坐不住了,之前已经向厂长提交了采购计划,明明确确的写着40吨羊绒采购量,如果张建军这一头指不上,他就得赶紧想办法再寻找一个合作伙伴。
可是以目前羊绒市场供需情况,一时之间,他想要再找一个羊绒供给商,还真是不太容易。
“建军,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能不能想办法把我这一头的40吨羊绒给吃下?”
朱启明站了起来,来回在客厅踱步,他这段时间心情本来很好,但是张建军现在这么一说,他的情绪明显就高涨不起来了,如果金丝纺织厂因为羊绒采购量出现问题而导致效益减少甚至是各种亏损,那他这个采购部经理怕也是当到头了。
虽然他是厂里的老人,是金丝纺织厂能够涅槃重生的绝对功臣,但工作上面出了差错,一样要接受处分。
“有很大把握的办法我没有,但我们已经想到了应对方案,唯一不确定的是,这个方案是否能在我们所期望的时间里取得成效”
张建军紧接着说的话直接让朱启明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快步走过来坐到了张建军的身旁,示意张建军继续说下去。
“我们打算开拓寻找新的收购源,也打算再办一个羊绒收购站,如果这个方案能够顺利实施,那所有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这是个好主意,那建军,你们确定方向了吗?我的意思你们决定到哪儿去找新收购源?”朱启明迫不及待的看着张建军的眼睛问道。
“初步方向有两个,向西或者向北”张建军并没有说出具体地点,而只是说了一个大致方向,毕竟,这属于商业机密,就算他和朱启明的私交不错,但不该说的他也不会直接说,相信朱启明也能够明白。就好比朱启明不会告诉他金丝纺织厂的销售渠道,一样的道理。
做生意,凡事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即使严格意义上来说,金丝纺织厂和他的羊绒收购站不是一个行业,但保不齐金丝纺织厂的厂长哪天心血来潮,为了彻底解决羊绒问题,在大西北或者是别的地方也弄一个临时收购站呢。
“所以,现在你之所以犹豫,不敢和我直接签40吨羊绒的供给合同,实质上是害怕你们新的应对方案不能及时实施和完成吗?”
就像张建军所想的那样,朱启明并没有因为他没有说出具体地址而表露出一丝不快,而是直接说出了张建军现在的顾虑。
“确实是这样,一旦我现在和你签定了40吨的羊绒供给合同,到时候不能做到,那我可是要负责任的”张建军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扭过头看向了朱启明。
“你小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能满足你的我会尽量满足”
看着张建军突然流露出的微笑,朱启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了张建军一眼,原来这小子搞了半天,把自己的处境说的多么艰难,实则是在这里等着他呢,都说无商不奸,张建军这个年轻人在这方面自然是理解颇深。
“那我就直说了,有两个条件,第一,我希望羊绒价格方面你们能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百分之十,第二,把一年一签的供给合作变成至少3年一签,我们进行长期合作”
在张建军说出这两个条件的时候,朱启明的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一旁的南志强明显是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脸上表露出一丝震惊。
他没有想到张建军真敢提这样的条件,特别是第一个条件,在去年合同价的基础上再提高百分之十,这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
而关于这两个条件,在此之前张建军也并没有和他沟通过。
“建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咱们签的合同上面,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一斤是158块钱,你现在要加价百分之十,那一斤羊绒下来的价格可就174块钱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承受范围?”
朱启明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建军,就今年过来羊绒的买卖市场来看,因为需求量进一步增加的原因,羊绒价格的确要比往年高一些,特别是成色好一点的山羊绒,但说实话,再高也没有达到174块钱一斤的程度,他所知道的最高价也不过是168块钱一斤。
张建军现在张口就要和他们签订174块钱一斤的供给合作,这明显是有点夸张了。
“明叔,既然是生意,那有要价的,自然也就有还价的,你们如果觉得太高,也可以还价,但最好是适当性的还价,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也确实是客观因素,如果我不能按照合同给你们提供相应的羊绒数量,那确确实实是要承担责任的,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给我的羊绒价格高一些,我那怕是高收购价给你们筹集羊绒,也至少有一定的底气吧”
“朱经理,的确是这样,相同的市场收购价我们可能无法筹集一定数量的羊绒,但如果我们把收购价提高一点,那还是有把握的”
南志强终于明白了张建军是什么意思,所以也随即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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