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薛清凝才反应过来,握紧拳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原谅你了,以后你是殿下,而我是臣女,我们之间互不相欠。”
“你方才不是说还要一个条件吗?说说看?”获得了薛清凝的原谅,萧宸泽的内心并不轻松,因为他还没有获得晏酒酒的原谅。
“我不想要郡主之位,我想要定北侯府的职位,我想要入朝为官。”薛清凝昂首挺胸道。
饶是思想已经在晏酒酒的影响下开化了许多萧宸泽也被她这番话震惊了,但他没有立刻反驳,因为他从晏酒酒这里知道,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只是……
“薛小姐,孤敬佩你的勇气,可你知晓女子为官会经历什么吗?”萧宸泽忍不住问,他忽然发现这个薛清凝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也更有魄力。
“知晓,会经历揣测、谩骂、指责。”薛清凝傲然道。
“你既然知道,你还要去做吗?”萧宸泽再次问。
“为什么不去?这些话我已经听够了,当初我和你订婚,私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说我。后来你娶了别人,同情我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从前我格外在意旁人的说法,可现在我反而不在意旁人的说法了,毕竟嘴长在他们身上,不是吗?”薛清凝只是一个小女子,可此时此刻她在萧宸泽心里的形象忽然就高大起来。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有先入为主的娶了晏酒酒,或许将来他们真的成亲了,他会爱上这个女子。
“你说的很对,但你应该知道,女子要为官并不容易,你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和手腕。为官之道和处理后宅之事相同却又不同,你准备好了吗?”
这番话让薛清凝对萧宸泽同样刮目相看,她双眼放光的看着萧宸泽,“我准备好了,殿下放心。就为了您这份知遇之恩,臣女以后定会效忠殿下,至死不渝。”
此时的薛清凝忽然明白,从前的她把自己困在男女之情里真的太过狭隘,而眼下的她已经明白了知己之情,这是比男女之情更加稳定的感情。
“很好。”萧宸泽怎么也没想到,晏酒酒对他的影响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他不由得想,如果他从未遇见晏酒酒,更没有接受晏酒酒那些奇思妙想,他肯定会对薛清凝这番话嗤之以鼻,认为她牝鸡司晨,可现在改变了想法之后,他反而欣赏薛清凝的勇气和果敢。
说话间小鱼儿忽然哭了起来,听着小小婴孩响亮的啼哭声,萧宸泽不由得有点慌乱,他下意识就要转身,却见晏酒酒从旁边走了过来,因为还没出月子,她打扮的十分严实,只露出一张圆圆的脸。
而这张脸看起来可可爱爱,格外的讨喜,她或许不是绝色,却自有一份独特的风韵。
更重要的是她眼神坚毅,见到她丝毫没有自卑和胆怯,仿佛她不过是寻常的客人,而非自己丈夫的未婚妻。
同样她的眼神清明,对她没有憎恶,没有嫉妒。这就十分难得了。在这众多品质的加持下,难怪她能入了萧宸泽的心,成为他心尖尖上的人。
不过她也不羡慕,因为她有了更为重要的想要追求的东西。
“三郎,不介绍一下?”晏酒酒示意圆圆接过小鱼儿,走到一边问道。
萧宸泽看了她几眼道“这位是薛清凝薛小姐,来自京城的定北侯府。”
说着又对薛清凝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妻子,晏酒酒。”
薛清凝忽然行礼道“见过主母。”
晏酒酒被这突如其来的行礼弄懵了,她不解的看着薛清凝道“薛小姐这是?”
“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不过见了一面,薛清凝对晏酒酒忽然多了几分好奇和好感。
“好啊,不过我现在还没出月子,味道怕是有点不好闻。”晏酒酒坦然道。
“无妨,我刚从马车上下来,身上都是汗臭味儿,味道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就不用互相嫌弃了。”薛清凝眼神真挚,语气诚恳。
晏酒酒释然一笑,她发现眼前这个美丽又特别的大美人儿比萧宸泽顺眼多了,她热情的招待道“那就去我的房间吧。圆圆把小鱼儿交给她爹,你去厨房准备糕点和茶水。”
闻言圆圆默默的把小鱼儿交给了萧宸泽,不小心看到萧宸泽阴沉的表情,她莫名觉得有点快乐。
旁人都是两个女人争一个男人,可到了她们夫人这里却成了两个女人成为至交好友,只留下男人风中凌乱。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吧。
而晏酒酒现在根本没空在意他,两人进了房间,晏酒酒招待道“薛小姐请坐,房间简陋,还请薛小姐不要嫌弃。”
“晏夫人说笑了,我怎么会嫌弃,你这里布置的十分雅致。”
两个女人互相恭维了片刻,终于熟络起来。
薛清凝看着晏酒酒道“晏姑娘,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自然可以。”晏酒酒一听就明白过来,这个称呼代表着她们只是她们自己,而非是谁的妻子,谁的女儿。
两人相见恨晚的女人相视一笑,薛清凝看着她道“实不相瞒,得知殿下娶了一个什么都不如我的时候,我又气愤又嫉妒,我嫉妒的发疯,恨不得杀了你。”
“你的想法很正常。”晏酒酒淡然道。
“你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吗?”薛清凝好奇的问。
“如果你会杀我,就不会跟我坐在这里了?”晏酒酒目光笃定又信任的看着她,“薛姑娘,感情和男人对我们来说或许重要,但它并不是全部,不是吗?”
薛清凝一听这话顿时双眼发亮,她从未想过晏酒酒竟然也是这样想的。
“晏姑娘果真不错,难怪让殿下放不下。”她算是明白了,男人的骨子里都是贱的,你一心一意对他好,为她付出时,他或许还会认为你很烦,可当你收起自己的感情,对他置之不理的时候,他忽然又明白了你的好,开始处处关照你。
啧啧。
“薛姑娘不要提他了,女人之间聊天,提臭男人做什么。”晏酒酒不满道。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了。”薛清凝发现越是跟晏酒酒相处,她就越是想要和晏酒酒做朋友。
此时此刻她忽然有点恨自己不是男子,如果她是男子,她也想娶晏酒酒这样的女子为妻。
毫不知情的萧宸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也想挖自己的墙角。
此刻的他抱着还在哭泣的小鱼儿神色黯然,他从前也是见过宫里的妃子争宠的,她们都是妃子与妃子之间各种明争暗斗,可怎么到了他这里就画风突变呢?
想到她们刚才相携着离开的身影,萧宸泽莫名觉得自己的头上有点绿。
晏酒酒对他的感受一无所知,说话间圆圆将做好的糕点和茶水送了进来,因为是贵客,因此圆圆做的都是一些比较精致的东西,看到这些不亚于京城的糕点,薛清凝惊讶道“这些东西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的?”
“都是圆圆做的,她在这方面很有造诣。”晏酒酒的语气中满是自豪。
圆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都是夫人教的好。”
薛清凝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味道不错。”
“薛姑娘喜欢就好。”说话间圆圆默默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晏酒酒和薛清凝二人。
一开始薛清凝只是来找萧宸泽的,可现在她却被晏酒酒吸引了。
两人聊了一个多时辰,晏酒酒忍不住问道“方才你叫我主母,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以后和殿下就只是君臣关系,你是主子的夫人,叫你一声主母不为过。”
晏酒酒迟疑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打算入朝为官?”
“不错,你会觉得我是牝鸡司晨吗?”薛清凝问出这个词莫名有点紧张,她害怕晏酒酒不理解她,害怕晏酒酒和那些女人一样。可她心里隐约又有几分期待,她希望她们是一样的人。
“怎么会?”晏酒酒不解的看着她,“这个世界上男子能做的大多数事情女子都能做,而且从某些方面来说她们做的比男子更好,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男子不愿意给她们机会而已。”
“你也这么想?”薛清凝两眼放光,亮的晏酒酒都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对啊,实际上女子的潜能比男子的潜能要大的多,只可惜很多男子自己弱,却害怕女子变得比他们强,因此他们用道德、用规矩、用许多的束缚来约束女子,让女子只能依附他们而活,如此一来他们就占据了主要的地位,而这个时候女子也失去了反抗的资本,无论从道德还是习俗方面,她们都只能顺从大流。”
晏酒酒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而一直萦绕在薛清凝心里的那些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酒酒,如果我是男子,我真想娶你。”薛清凝激动道。
“可如果你是男子,你就不会这样想了。”晏酒酒理智又冷静。
她很清楚,只有是同样的身份,身处同样的位置,经历过同样的压迫和痛苦的人才能真正的共情。
这话让薛清凝大为震撼,是啊,如果她是男子,她就不会这样想了,因为自古以来男子就占据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他们可以肆意挥霍自己的优势,没有人会指责他们,因为他们是男子。
想通了这些,薛清凝忽然觉得有点窒息,从前的她就像是被放在温水里的青蛙,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压迫,可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们的处境如此的危险。
想到这些她忽然有点无力,这个世界上被洗脑的女子太多了,她们虽然身为女子,却无条件的站在男子那边。
察觉到她黯然的神色,晏酒酒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怎么了?”
“我忽然觉得好无力,我们的一生其实就只是工具而已,是谁的女儿,是谁的妻子,是谁的母亲,根本不重要,因为我们只是一个工具。幼时在家要懂事孝顺父母,出嫁之后要贤惠照顾夫君,生育之后要教导抚育儿女。我们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却极少是自己。”薛清凝越是明白,心里就越是沉甸甸的。
原来压在她们身上的枷锁这么多,可笑的是从前的她一无所知。
“也不用这么悲观,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活下去,不是吗?”晏酒酒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世界总会变好的,就从我们开始,怎么样?”
薛清凝浑身一震,是啊,有些事是很难,可再难也要有人去做,只要有人开了先河,后面的人就有了指明灯,不是吗?
“你说的对,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坚持下去,实际上我们已经比大多数的女子要幸运了。”薛清凝感叹道。
“对啊。”
两个女人越聊越投机,而萧宸泽在外面等了几个时辰都没等到她们出来,他不由得着急道“圆圆,去看看她们到底要聊到什么时候。”他实在不明白,明明该是情敌的两个女子怎么好的跟姐妹似得,这让他实在想不通。
“是,公子。”圆圆默默的去了,可走到门口就听到晏酒酒开怀的笑声。
她忽然就不想去打搅了,她默默的守在门口,直到夜色降临,房门才打开,晏酒酒依依不舍道“天色已晚,镇上也没有什么好的客栈,你就先住下来吧,你难得出一次门,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若是我没记错,等我出了月子玉米就要成熟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掰玉米。”
“好,那我就住下了。”薛清凝欢欢喜喜的应了,刚刚赶来的萧宸泽听着她们亲亲热热的话,仿佛她们不是才见面几个时辰的陌生人,而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圆圆,带薛小姐去客房,记得把一切都准备好,千万别怠慢了客人。”晏酒酒吩咐道。
“是。”圆圆不敢看旁边的萧宸泽,默默的去准备了。
她一走萧宸泽终于找到机会走到晏酒酒身边,目光受伤的看着她道“酒酒,你和薛清凝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们就是正常的交朋友,有什么问题吗?”晏酒酒坦然的反问。
“我……我也不是说有问题,可我才是你的夫君,而且她身份敏感,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她会喜欢你?”晏酒酒不客气的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你就别做梦了,她就算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
岂不知这句话让萧宸泽变了脸色,“酒酒,她是女子,你也是女子,你们之间怎么能……”
说实话,磨镜之好他不是没听说过,可这件事若是落到自己的妻子和曾经的未婚妻上,他实在无法接受。
听到这话晏酒酒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说的喜欢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我说的喜欢是互相欣赏,你想到哪儿去了?”
“这么说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萧宸泽追问道。
晏酒酒嫌弃的退后一步,“我才不喜欢你,又臭又硬的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而萧宸泽却忍不住以唇堵住了晏酒酒的唇,晏酒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不高兴的挣扎着,却偏偏挣不脱。
萧宸泽这一吻几乎要将这几天的担忧全部发泄出来,直到晏酒酒双腿发软他才放开晏酒酒,双眼发红的看着晏酒酒道“酒酒,你只能喜欢我。”
晏酒酒狠狠的抹了一把被亲过的唇,骂道“你有毛病啊,动不动就亲。”
话音落下就见萧宸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晏酒酒果断认怂,很多时候男人是不能惹的,她现在也实在惹不起。
原本还满腔怒火的萧宸泽在看到她的怂怂的可爱小表情之后就泄了气,他用额头抵住晏酒酒的额头,“酒酒,这个时候别招惹我。”
晏酒酒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因为生气她的脸上染上了红色,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萧宸泽的呼吸不由得沉重了几分,他放开晏酒酒道“我先去沐浴更衣,你好好休息。”
晏酒酒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这才坐在床上。
可这一次她心里却没在生气,也没在计较。
比起遇到薛清凝这个知心好友,萧宸泽的那些事实在不算什么。
而住进了偏院的薛清凝心情也格外的好,青禾之前并没有进来,因此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在外面等了几个时辰,等得她差点没有冲进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薛清凝竟然喜笑颜开的出来,而且还要住在这里,这让她怎么也想不通。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青禾忍不住问。
“就是心里高兴,你准备笔墨纸砚,我要给父亲写信。”她想她最应该感谢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他虽然不同意自己的所作所为,却默默的保护自己。
或许她的改变会让他们难过,但她不想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生,她薛清凝生来不凡,凭什么要和其他人一样。
青禾自然没有意见,笔墨纸砚很快就准备好了,薛清凝动作优雅的磨墨,心情极好的写完一封信,写好之后她交给青禾,“让人送回去吧。”
“是,小姐。”
打发走了薛清凝,晏酒酒刚准备出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甜味儿,闻到这股问道她不由得皱了皱鼻子,刚要出门就见圆圆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很快就走到她面前恭敬道“薛小姐,这是刚煮熟的玉米,还请薛姑娘尝尝。”
说着她打开了盖子,露出了黄橙橙的玉米,玉米刚刚煮熟,看起来晶莹剔透,格外的别致。
只是这个东西圆不溜秋的,她忍不住问道“这个东西要怎么吃?”
“直接啃就好了。”圆圆压低了声音,“夫人说怕您觉得失礼,所以故意在你的丫鬟出去时送来,奴婢算过了,她此去应该要一刻钟的时间,足够您吃完了。”
听到这话薛清凝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发现晏酒酒身边的丫鬟和她一样,总能给人惊喜,让人防不胜防。
“拿进去吧,我也常常这玉米的味道。”薛清凝从容道。
圆圆欢欢喜喜的把东西送了进去,又给她留了一个小桶,“到时候您把剩下的东西丢在里面就好,千万别被发现,不然她肯定会絮叨的。”
圆圆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虽然现在她越来越放飞自我了,但从前那些规矩和训诫她都一清二楚。
“知道了,你快去吧。”薛清凝只觉得好笑,她回到房间拿起一个玉米轻轻咬了一口,香甜可口的玉米粒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这股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这边宾主尽欢,而另一边王慧云回到家之后脸色阴沉的可怕,小丫鬟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废物,都是废物!”王慧云狠狠的跺脚,却不小心扭到了脚,她失去重心跌倒在地,疼的她龇牙咧嘴。
但小丫鬟却站在原地没动,战战兢兢的样子让王慧云更加生气,可她却无可奈何,她恶狠狠道“还不过来扶我起来!”
听到这话小丫鬟终于动了,她小心的走到王慧云身边将她扶起来,而这时隔壁的徐嬷嬷走了过来,王慧云忙让小丫鬟将院子收拾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道“徐嬷嬷怎么有空过来?”
“我是想问问王姑娘,你今日在亭主府是不是看到一辆马车?”和往日的骄傲不同,今日的徐嬷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忐忑,这让王慧云有点诧异,她努力回忆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有一辆马车,而且那位小姐……”
想到薛清凝的模样,她忽然发现自己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因为她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那位小姐美若天仙,只是不知为何她竟然去了亭主府。”她忍不住想,那位姑娘莫非也看上了肖三郎?
可若是真的如此,那她就彻底没希望了。
徐嬷嬷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听到这话她只觉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小姐竟然真的来了,可她提早来了这么久,却连晏酒酒的身边都没靠近,若是被夫人知道……
徐嬷嬷越想越后怕,整个人瑟瑟发抖,看起来十分滑稽。
王慧云不解道“徐嬷嬷,您这是怎么了?”
“我……我得了一种怪病,劳烦你扶我回去。”她对一边的小丫鬟说道。
小丫鬟看了王慧云一眼,见王慧云点头她才上前费力的将徐嬷嬷扶起来送了回去。
而王慧云却陷入了沉思,她看的分明,徐嬷嬷哪里是犯病了,她分明是心虚害怕了。
可到底是谁让她害怕?
她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发现竟然是那位天仙一般的姑娘。
王慧云努力思索了许久,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徐嬷嬷会害怕那位姑娘?
她并不知道薛清凝的来路,更不知道她的身份,自然无法理解。
而徐嬷嬷回到隔壁房间,脸色煞白的坐在院子里陷入了沉思。
薛清凝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她母亲留下的棋子,但如今的她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规划,根本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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