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满眼的信任,晏酒酒没在说话。
她也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例外,千万不要让李大雪失望。
吃过饭圆圆收拾好了厨房进来道“夫人,今天还做糕点吗?”
“做,多做一些,晚点我们回晏家村分给村里的人。”虽说之前他们也闹过不愉快,可晏酒酒也不想揪着从前的事不放,仇恨深的那几家她一直没有接触过,至于村长会这么做,那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情了。
“奴婢明白了。”圆圆立刻道。
提到做糕点,晏酒酒想起昨天她说过要去把铺子休整一下,忙起身道“娘,我们去隔壁铺子看看吧。”
“酒酒,你又想做什么?”李大雪是了解晏酒酒的,她不会无的放矢。
“我打算开个糕点铺子。”晏酒酒解释道。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开糕点铺子,之前你不是开蔬菜铺子吗?”
“蔬菜铺子暂时不用开了。”当初她开蔬菜铺子其实不是为了赚钱我,而是为了推广新的东西,现在东西已经推广出去了,她不用再开蔬菜铺子了。
“可糕点铺子你要怎么开?”李大雪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来没想过开铺子。
“圆圆的手艺不错,有她在就不会有问题。”
“你那个小丫鬟?”李大雪回想了一下,圆圆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人如其名,她倒是没想到圆圆还有这样的天赋。
“不错。”
李大雪看着从容淡定的晏酒酒,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她,过了片刻晏酒酒走出去好远,一回头发现李大雪还站在原地,她疑惑道“娘,怎么不走了?”
“我马上就来。”李大雪忙跟上。
看着晏酒酒挺着大肚子的样子,忽然就心软了,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她永远都是自己的女儿。
来到铺子门口,晏酒酒掏出钥匙打开门,因为许久没人了,铺子里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门一打开灰尘就扑面而来,晏酒酒忙避开,等灰尘散去这才走了进去,她将里面看了一圈,心中有了想法。
“娘,我们先回去吧。”
“这样就好了?”李大雪实在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这就是一个狭长的长方形铺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口井,这算是这个铺子的优点了。
“嗯。”晏酒酒打算把糕点铺子装修的好一些,起码看起来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李大雪只好跟在晏酒酒身后回家,回到家之后晏酒酒让王嬷嬷磨墨,她开始写写画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放下手中的笔,将纸拿起来吹干。
等纸张干透,晏酒酒将纸张叠好出门,对门口的肖老三道“爹,我想请你找几个人来把铺子装修一下。”
肖老三忙过来,“你打算怎么装?”
晏酒酒把叠好的纸交给他,“按照图纸来就好了。”
肖老三点头,“我知道了,有时间上的要求吗?”
“十天之内吧。”开铺子这种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准备好。”
“谢谢爹。”晏酒酒感激道。
“你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该做的。”肖老三忙摆手,生怕晏酒酒再说什么话,飞快的离开了。
晏酒酒看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有点无奈。
倒是李大雪看出了异样,“酒酒,我怎么感觉亲家有点怕你啊?”
这个问题晏酒酒没法回答,她打了一个哈欠转移话题道“娘我有点困了,您去帮我看看圆圆的糕点做的怎么样了。”
“那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李大雪没有多想,毕竟她如论如何也想不到肖老三根本不是肖三郎的父亲。
看着李大雪离开,晏酒酒松了口气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她拍了拍胸口,幸好李大雪没有多问,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与此同时晏酒酒的信终于送到了肖三郎的手中,此时他刚好赶到平定,沐浴更衣之后他打开了晏酒酒寄来的信,看到晏酒酒的字,肖三郎竟有种心安的感觉。
他轻轻摩擦着纸上已经干透的字迹,几乎可以想象晏酒酒站在书桌前写字的画面,她一定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墨汁滴在纸上。
晏酒酒的信很简单,无非就是问候他是否安好,可看到这封信,肖三郎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这时管家在外面敲门道“殿下,公主得知您回来,特意派人来请你过府用膳。”
肖三郎小心的将信纸收好,回答道“我知道了。”
管家默默退下,肖三郎整理了一番这才出门。
来到宋家,宋修早已经候在门口,看到他进来忙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没有晏酒酒在,他们都不需要克制自己。
“姑父不必多礼。”肖三郎,偶不,萧宸泽将宋修扶起来,“孤明日就要走,停留的时间不多。”
“殿下快请。”宋修忙道。
进了大厅,宋修对上次安瑜做出的事再次抱歉,这才道“是我管教不严,才出现这种事。”
“姑父,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萧宸泽并不想提及那段不美好的回忆。
宋修忙道“殿下说的是,是我的不是。”
“好了,三郎好不容易来一趟,让他好好吃饭吧,这些事啊,等吃了饭再说。”宋夫人提醒道。
宋修看了她一眼,“夫人所言极是,那我们用膳吧。”
吃过饭,萧宸泽和宋修去了书房,坐定之后宋修问道“关于此次陛下召见殿下,殿下有什么想法?”
提起正事,萧宸泽正了脸色负手走到窗前,“若是我没猜错,此次父皇让我回去,是为了母后的冥诞。”当然他猜测还有他的婚事。
虽然他在外面娶了晏酒酒,可他和定北侯府的婚约还没有解除,这次回去他得一并把这件事解决了,他和晏酒酒才能长久。
宋修这才意识到再过一段时日是宁妃的冥诞,他沉默了片刻道“原来如此,殿下确实该回去。”
“嗯。”提到宁妃,萧宸泽的心情有点沉重,他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才道“时辰不早了,孤先回去休息,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了。”
“恭送殿下。”宋修忙道。
萧宸泽朝他点点头,又道“您跟姑母说一声吧,就说我回去了。”
“好。”
送走了萧宸泽,宋修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都怪他这张嘴。
他回到主院,公主立刻迎上来,“如何了?”
宋修无奈道“都怪我多嘴,问了不该问的,现在殿下已经走了。”
公主看了他一眼道“你该不会问了他母亲的事吧?”
宋修面色古怪的点头,公主叹了口气,“宁妃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你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问这次陛下召见他回去做什么,然后他便提到是宁妃的冥诞。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哪里知道这是宁妃的冥诞呢。
说起这个,公主叹了口气,当年宁妃和乾元帝感情深厚,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可谁能想到后来是这样的结果呢。
明明他们夫妻俩鹣鲽情深,偏偏造化弄人。
而且宁妃好歹也是乾元帝的元配嫡妻,可她的冥诞却无人记得,而孟皇后的生诞却连连大肆操办,命妇各种进贡献礼。换了谁都心里有想法吧。
“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三郎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只是以后你要记住了,千万别在问这种问题了。”公主提点道。
“我知道了。”宋修握住公主的手,“还是我们好,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我们夫妻俩相互守望,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
“行了,这个时候就别跟我说这些了,你该忙什么去忙吧,我还要去练字呢。”公主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他玩,她还得保养身体,保养皮肤,她忙着呢。
宋修无奈的捋了捋胡子,看向公主那张依旧明艳动人的脸,在摸一摸自己那张长满了褶子的脸,忍不住道“夫人,你这脸是怎么弄的,能不能帮我也弄一弄?”
公主看了一眼他的脸,嫌弃的摇头道“你的脸已经没救了,放弃吧。”说完她高傲的离开,只留给宋修一个背影。
宋修苦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极了。
另一边,萧宸泽回到院子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的从胸口取出一枚玉佩,这是他五岁生辰那年他母妃给他的,这也是宁妃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他拿着这枚玉佩就仿佛看到了宁妃。
他轻轻摩擦着玉佩道“娘,儿子遇到了喜欢的人,以后我也过的幸福的。你放心,以后我会只守着她一个人,不让她伤心,不让她难过,让她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十来岁的时候,一直怨恨他的母亲,若不是她太软弱,把自己的丈夫推出去给别的男人,他这个嫡子也不会如此艰难。
可后来他逐渐长大,他才明白宁妃当初的选择其实已经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男人都是有野心的,若是因为她乾元帝选择了放弃,谁又能保证他将来不会后悔呢?
再深的夫妻情分也有消磨殆尽的挥手,到时候她成了罪人,而她原本就没有娘家,她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但她选择了把自己的丈夫让出去,这就在乾元帝的心中留下了愧疚的种子。
从整体来看,她其实是一个睿智的女子。
回想完宁妃的一生,萧宸泽默默的把玉佩收起来,低声呢喃道“娘,再过一些时日,我就带她来见你,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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