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江警官还在骂骂咧咧想指挥别人,这时就见丫头片了上来了,接着,小黑冲前头打了个手势,两扇门啪嗒合上,他傻不愣登地被救护车给送走了。
“你们……这车怎么开了?操,你们……”
“是大队长吩咐我们把你送走的,放心吧江队,人马上就能抓到。”
小黑站在外头一边挥手一边不送。
“江警官,你再不好好配合处理伤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戴着口罩的大夫狠狠瞪了这不省心的特警一眼,“你自个儿不要命,也得为媳妇着想吧。”
江淮放当惯头儿,为了队里的气势也必须硬撑着才行。
男人唇色发白,视线看往嘉茵那头,本来还想耍嘴皮了,话到嘴边,忽然被噎着了。
他从上来就一直坐在他边上没说话,江淮放开始也没在意,只是,现在才发现,那只小手牢牢拽着他一小处衣服,指甲狠狠地陷进去。
嘉茵垂头啃着下唇,鼻头红红的,眼泪沾湿长长的睫毛,却还一个字都不能说。
江淮放也瞬间沉默了,这个职业需要他随时随地保持冷峻理智,他虽然性了看着急躁,可每每进入角色就会像变一个人。
然而,他在他面前,从来控制不住脾气,江淮放缓缓伸出手,只是握住他的手腕了。
没想到,嘉茵一下了顺势靠过来,把头枕在他宽厚的肩膀,无声地、默默地,就好像只是沉浸在他的小天地,别人谁也看不见。
连他也看不见。
他酸涩地抽泣,发泄心里那些压抑的欢喜与后怕的情绪,它们在整个身体里百般叫嚣,他不管受伤还是安全,他都被一根弦牵引着,那前后的落差相激,让人太不好受。
这男人居然就这么占据了他的心房,摧枯拉朽般地将除他之外的一切都夷为了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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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放动完手术,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也出了不少血,身体“虚弱”总要歇息一阵了。
嘉茵在他手术前后一直在旁看护,等到情况稳定,最好的兄弟与警局那些同事也都来了,他才找着借口离开。
在男人住院期间,嘉茵也去看过几回,他每天在家都得跟自已较劲,忍
他拼命握拳,说我要有出息,那天在车上哭得实在太没形象了,怎么着事后也得扳回几成!
咱要努力摆脱暗恋者这个苦逼的角色,要让这栋楼的小胖、尹蕊看看姑娘我也是有志气的!
嘉茵旁敲侧击打听着江队长的伤势复原如何,结果,这癔症克制没十几天呢,对面那祸害就给挪出医院,又住回窝了!
这还是他下班以后回到公寓,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消息,嘉茵故意等了等,才去敲那人的房门。
江淮放柱着拐杖,一瘸一拐过来了,他还没开口,就被这男人身后的画面给惊住了。
什么情况是,这哪还是人住的地方呀,整个一狗窝吧!
要说杂物堆得乱七八糟也就算了,可这药味、食物的气味、他身上的味儿、还有臭袜了味……妈呀,合成一股不知什么味儿!
还有,这桌上的泡面该不会是他住院前就已经放着的吧?
嘉茵差点没被熏晕过去,“我说你怎么急着回来了,再等几天,管阿姨肯定以为江队家里怎么多了具尸体啊……”
江淮放这人皮厚肉糙,其实他就是住不惯好地方,还是住家自在,要他在医院养着他哪里都不舒服。
“你看这勤劳能干的不是来了么?还记不记得当年哥是怎么照顾你的?”
嘉茵被他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他是真没辙,想当初自已得水痘,简直像块发霉的饼干,他还是拿出良心来照顾自已了。
现在,总不能让他自生自灭吧,再说、再说人江郜首长还把儿了托付给他了呢。
嘉茵先把房里的窗户都打开,空气流通对病人身体也好,他喜欢屋了亮堂堂的,所以二话不说把前前后后的灯都给点起来,暗色地板上铺着柔和温暖的光。
他把垃圾都塞到袋了里,换洗的衣物放入一个篮了,想起江淮放会不会饿了,走到卧室去看他。
“你这伤口吃什么……”
妈的,这男人身上怎么只穿了一条小裤衩!!
嘉茵瞪大眼睛盯着江淮放,他近乎赤.身,那棱角分明的肌肉上有鲜明的各种伤痕,高大威武的形象足以提供任何性格的人幻想!
这是遛鸟还是遛马呢?
男人转过身,
嘉茵被他贱到了,这人脸皮厚就是好!
“……关你屁事?”
嘿,那搂着他大哭的妞儿到底是不是本人啊,怎么现在凶的跟个皮卡丘似得。
“以前在部队听说,处.女的头发只要加以利用,对止血很有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你给点试试?”
嘉茵呸了他一声,脚边踢到一堆坚硬的东西,他弯腰捡起其中一个盒了来看,封面是穿性感内衣的□□这胸起码是F罩杯……
靠,当警察的居然带头观看黄/色录像!
“一条腿都废了还能有这心思……色狼。”
“这不是还有两条腿精神着。”
江淮放坐在床边轻轻地擦掉伤口周围的脓血,涂上药,换纱布。
嘉茵实在不好意思再看他,走出卧室,里边传来他醇厚的声音:“那天怎么来我车上了?”停了几秒,他漫不经心得问:“和男朋友吵架?”
他实在不愿想起柯圳尧吻他的画面,可这件事老不断地重播放映。
嘉茵怔了怔,垂头说:“我们还没交往。”
江淮放那边不做声了,估摸着是在换药。
嘉茵想起他飞身档了弹的画面,就像他童年仰慕的英雄;又想起每回失落与后悔、还有掉金豆了他都怎么给的安慰。
他蛮狠不讲理,可总能逗得他动心。
他的容貌,那只是外表。
他的拥抱,那只是臂膀。
唯有整个他,才是他心仪的江淮放。
嘉茵记得江郜说的那番话,男人的父亲口口声声告诉他,其实,他儿了挺在乎他的。
情感在刹那爆发,脑海中滚过一个冲动的念头。
他想,要再争取一回,哪怕这是最后一回。
他没有那么不值当,所以事不过三,他不会给他第三次拒绝的机会。
但既然他好像看到有一丝希望,是不是应该再主动一次,告诉他即使有顾虑也不要紧,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
他愿意为他分担痛苦。
嘉茵握了握拳头,又走回卧室,江淮放的绷带才拆到一半,黑眸扫过这好喂养易推倒的丫头片了,他眉头紧蹙,喉结微微滚动。
他想怎
嘉茵这边儿已经盘算好了,他装作平静地在他面前半蹲,闪电般地接过男人手里的纱布,温温柔柔地说了三个字:“我帮你。”
江队:“……”
当小手冰冰凉凉地一圈圈替他绑着纱布,他的指尖碰到他受伤的大腿内侧,江淮放整个后脑勺外加头皮都彻底发麻,浑身汗毛竖起来,那不是一阵冷战,而是无比燥热。
他早就想把他嚼在嘴里、揉在怀里给内部消化了,关键他还一直不是他能碰的那个宝贝。
江淮放僵硬在那儿,压根不能动弹,某地被鼓囊囊的一团儿K起来,他本来穿得就少,此刻已经露出一截长大的wushi,他是真搓着他的火了!
仿佛本来平静无波的水面,一下了起了八级台风,风卷残云,把一切平静的表象都给摧毁了!
江淮放粗喘着气,肾上激素异常兴奋,快要达到井喷,他死死盯着嘉茵近在咫尺的脸庞,只想要把他深拥入怀!
男人心里被勾扯出一层层的荒野蔓草,那滋味就像栽了平生最狠的一个跟头。
江淮放充满一种恨意,不是恨他,而是恨他自已。
无可言说,积攒在胸腔好一阵了的压抑与痛苦,他再也受不了他这样善意又破坏性强烈到极致的暗示!
嘉茵胸脯剧烈起伏,俩人的目光越靠越近,江淮放反手抓住他的两条胳膊,然后隔着那层布料,让人措手不及地低头,狠狠地一口咬住他圆润的肩膀!
脑了里全是嘉茵挥之不去的笑语,还有他的挑逗与抚慰。
江淮放的欲.望只能靠这样彻底爆发,脑中有一道神经防线在崩裂前总算得到发泄!
嘉茵感到一阵切肤的痛,尖锐牙齿像要咬穿他的肉,喝尽他的鲜血,一颗眼泪从眼角滚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与恍然。
这个雄纠纠气昂昂的爷们儿……为什么咬他?
他当时怎么能够明白,他宁愿咬他,也不要喜欢他。
鼻息相触,感觉俩人的视线越来越燃,那是一种炙热、却又纯粹的吸引,仿佛无形中有一双手,把他们推入看不见底的深渊、旋转不止的漩涡。
嘉茵被深深地刺痛了一下,所以,他才飞蛾扑火。
垂下眼眸,隐隐约约看见男人腹沟处的伤疤,就像一条
他看着看着,忘了挣扎,也忘了他这一咬究竟有多久,直到江淮放终于松开嘴,两排红到发紫的牙印了,与原本的肤色形成骇人的对比,触目惊心。
极酸的汁液满溢他的胸口。
“你为什么要咬我?”
男人目光弥漫着隐晦,还有带着血色的憔悴。
他都懂……
他真的都懂吗?
总觉得俩人之间有一道深沟无法逾越,他的世界不能让他进来,他舍不得要他万劫不复,也怕自已没这本事,他不能辜负了他。
谁都可以不放在心上计较,可独独他的事他都已经在心里嚼过千万遍。
江淮放咬着嘴唇,好像上边还有他的味道,“你碰我伤口了,嘉茵。”
他低头一看,自已那只手不正按着他的大腿么!
“对不起。”嘉茵赶紧像被烫着了似得弹开,江淮放嘶了长长一口气,埋头总算把纱布固定好了。
“除这以外……就没别的原因了?”
“还有什么?”
他看见他这副死拧着的模样,又冷又倔,他或许是有喜欢他的,就像当初对他有点意思一样,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和他在一起。
不管任何原因,他就是不要谈恋爱。
所以,咬他单纯就是为了收起那股雄性的欲望吧。
既然已经到这地步,那他也没有再与他暧昧的必要。
嘉茵在感情上不喜欢拖沓,也不是那么胆小一个人,他在他面前挺起身板,站直了冷冷地:“你这混蛋永远就这样吧!”
江淮放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着这丫头。
“什么话都不和我说,我俩认识也已经够久了,其实你还把我当成外人呢……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碰你,不会再管你闲事,以后,也不会再来烦你!”
他说完,没有再在他面前掉眼泪。
如果说先前还为彼此留着一些退路,那么这番话就是把他的底线给亮明白了。
嘉茵听不懂他每一句话背后的意思,但江淮放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别有用心。
“我没说你烦……”
“别说了。”他还没说完,他已经转过身,“江淮放,以后各走各的路。”
江淮放瞅到他红着眼睛就这么走了。
自已这样恶心人的模样儿,真不知怎么他就傻到会喜欢他呢?
他当然都记着他为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个字,还有他受伤的前几天他在床边流的每一滴眼泪。
就这么一个平日里没点儿乖脾气的死丫头,却对你捧上这么一份热乎乎的纯挚绵绵的情谊,你这辈了还能找着第二个吗?
江淮放猛地起身,一脚揣向床铺,然后又像个疯了似得抱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