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尊重大唐就算了,还不尊重大唐的禁军。
那么……
作为大唐禁军的一员,虞世南也好,段志玄也好……
这当然就会达成共识。
“这吐谷浑发兵劫掠我大唐百姓……分明便是不将我大唐禁军放在眼里。吐蕃的事情这咱们已经说好了,现在就该说说了,这正主吐谷浑,该如何相待了!”
虞世南脸色淡漠,目光冰冷的结束了吐蕃的讨论,开启了吐谷浑的部分。
而他这么一说……
在场诸人就不知为何,齐齐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来!
这笑意意味莫名,讳莫如深,但却无比整齐划一,好似事先就相互一起排练过一般,完全一致。
道理很简单,这吐谷浑又和吐蕃不一样。
吐蕃仗着有水土阻隔可以任意妄为,但你吐谷浑哪来的狗胆跟大唐碰瓷?
“呵呵……”
李绩目光森寒,“吐谷浑行事狂悖,分明未将我大唐禁军放在眼里。既然不敬大唐禁军,那想来是缺乏了解……”
尉迟老魔也露出一个森然的微笑,“既然缺乏了解,那咱们便直接将大军开过去,好好同他们了解了解……”
虞世南见众人都是这幅神情,心下稍安。说起来此番自己虽然挂帅,但自己却能看出来是因为种种军事之外的原因陛下才让自己挂帅。真要论带兵之才,自己未必便比的过在场的这几个货。不过眼下看来,大唐的政局还是和当初一般清明,大家同仇敌忾,这仗还是能打得。
不过问题也来了……
虞世南沉吟一下,“不过诸位也不可忘了,陛下用兵如神,胜于我等所有人,仅圣侯可堪相比。既动兵戈,必有理由。发这三十万大军过来,可并非是来观光游冶的。”
这话有些不清不楚,指代不明,不过虞世南一说,在场众人还是不由得纷纷吸了口气,略微调整了一下肩背坐姿。
没错,干这个吐谷浑当然是要干,你干大唐一下,大唐的禁军就只能勉为其难干你五百下。
问题就在于……最近传说,这吐谷浑和高句丽一样,也受到了罗马的援助,并且——
最要害之处,还是吐谷浑距离罗马更近。
这么看来,罗马还是十分了得的,的确是大唐之劲敌,即便高句丽相距那么遥远,他们也能支援到高句丽。
当然,稍微费了点功夫,大唐还是搞定了高句丽。不过,这也能看出罗马的实力之雄厚,隔着这么远竟然也能让一个混沌之中的国家具备与大唐一战的实力——实际上即便是在当时的当事人李孝恭看来,一旦高句丽真要万众一心与大唐血战,大唐也绝不可能那么快速的拿下那片地方。
而现在,吐谷浑距离罗马的距离更近。
这么近的距离,就可想而知吐谷浑得到的罗马援助只怕更多。如果说高句丽之师,一百个师有二十个罗械师,那么看这距离,吐谷浑起码得有四五十个罗械师。
这难度&nbp;,可想而知八成要比高句丽那时候更大。
关键是,这吐谷浑也是个鲜卑人的国家,民风和高句丽一样悍勇,如此一算的话就知道,想从传统的军事诸元——比如对方是否兵甲利,士卒不练?这种本质属于政治风气范畴的东西——里边找出破绽,是基本不可能的。
这帮游牧蛮子吊事不会就会打仗,干别的拉稀无比,但打仗的时候就往往能变得君明臣贤,人人英勇。因着这一点,在李盛的世界线里大唐还对漠北这些胡人做过许多统战工作。
当然,整个布置也是有所疏漏,于是后来就导致了安史之乱。
但这不是眼下的重点,重点是……
先为力胜。打赢了对方,才能谈得上有条件,去谈什么长治久安。现在的问题是军事解决都存在疑问,谈论长治久安当然就是“奢谈”了。
“吐谷浑虽也是鲜卑人之部,民风尚武,不过他们并无汉人的心灵手巧,不能拓展牛羊马匹规模,当无大碍才是……”
众人思索一番,接着殷峤就以有些保守的语气先这么揣测了一下。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接着再看向虞世南。
实际上也正如殷峤所说,鲜卑人是一群凶猛的勇者,但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上限其实不高,正如后世的苏联虽强悍英勇,但因为也是一帮读死书的老实人,所以欧美尽管费拉,但偶尔出些英雄都是极度厉害的狠角色,用点手段他就顶不住了。
这就是上限不高。而神州是个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相比苏联的人,神州人没有那么老实好骗,但相比欧美,三观却又要明正耿直的多,因此……
在状态不好的时候,这种半吊子状态的下限就可以低的不可思议,什么大宋南明之类……
但上限高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极为恐怖。
而目前来说,殷峤的话虽然听起来乐观了些,但大唐……不对,应该说神州世界如今今非昔比,早不是南北朝分裂混沌的状态。
而漠北这些草原部族,却还是老样子。在神州拉胯的时候,他们可以随便南下打草谷发横财,但一旦遇到神州重新崛起的时候,他们就又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只会继续按照过去的生活方式来搞,而往往……
不会意识到自己正在面临重大挑战,如果不能建立起真正能和汉人大一统王朝相抗的东西,那就迟早要遭重。
当然,如今的形式比较特殊。有罗马的援助,本来命运对游牧国家的要求是要建立更高维度的共同体,来团结远远多于几个部族的人马,但是……
因为罗马的出现,这个命运的要求无形之中却就被抵消了。
换句话说,总体而言,目前的吐谷浑的确变强了,但相应的因为失去了迫切的政治创新需求,如今的势力反而不算大,换言之……威胁很可能并没有那么高。
这差不多也是这一群国公观察下来的共识,不过……
虞世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