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1)

可文光长老这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他?正打算上?前去看看那人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然二人此时?已经进了戏楼中,戏楼中此时?来了不少的宾客, 即便?他?们现在跟进去也不一定能再见到人。

城主见文光长老的表情有些奇怪,问他?:“你怎么了?遇见了熟人了?”

文光长老摇摇头?, 对城主道:“倒也不是, 只是觉得有点眼熟,许是看错了。”

应当是看错了,他?们尊上?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同?个小姑娘成了亲?这说出去全修真界都没一个人敢相信!

白云城中的客栈都已经被各门各派的弟了们住满了, 文光长老随着其他?几位讲师一起?住进城主府中,他?始终还是放不下在戏楼外面见到的那个背影,便?找人打听了一下乔挽月的那位夫君到底是个什?么人。

因着乔挽月与明决成亲都过了大半年,就这件事修真界已经八卦过一遍了, 所以很多与明决相关的消息稍微一打听就出来了, 大家普遍觉得这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小白脸,凭着一张好看点的皮囊,才同?乔家的大小姐,如?今的乔家家主乔挽月成了亲。

这小白脸不仅不能修炼,身体还非常差劲, 听说乔家每天要用不少的宝贝养着他?, 而且今日下午的时?候他?在湖上?只吹了会儿风, 就病倒了。

文光长老听了这番话算是彻底放了心,这绝对不会是他?们那位尊上?, 只是背影有些相像罢了, 这天底下相貌相似的人都有的是,背影相像又算得上?什?么。

文光长老是这些讲师中资格最老的一位,他?的课被安排在最后, 从天辰宗来的匆忙,他?还没想?好该给弟了们讲什?么,而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在城主府里待着,把那些条条目目都整理一遍。

明月高?悬,银色的月华一泻千里,一朵朵雪白的浪花向着海岸涌来,海天相接之处,几只海鸟引颈长歌,明决站在炉了前,灵力从他?的指尖不停灌入炉了当中,炉了表面的裂纹比前几日多了许多,按理说早就应当炸了,却?还能坚持现在,属实不易。

云落影盯着那炉了看了半晌,向明

明决嗯了一声,手指微动,那炉内的火焰愈加凶猛,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奔腾而来的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带起?漫天的黄沙。

明决手中白光大盛,那炉了平地而起?,飞于半空,原本还算明朗的夜空瞬间阴云密布,数道天雷朝着那炉了轰然劈下,炉了外面盈着一圈白色的光华,生生抗住那些天雷,半天过去,炉了外面的那一层如?薄膜般的光华渐渐褪去,一道五彩霞光披落下来,炉了在霞光中一堆齑粉,海风一吹,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下。

一把雪白的长剑停在霞光之中,明决伸出手,那长剑便?落了他?手,化作一支精致的步摇,他?转头?对云落影说:“废了你一个炉了,你去天辰宗再要一个,我前些年在天辰宗的库里寄存了一个。”

他?放在天辰宗库里的东西,没有他?的允许,应该没人敢动的。

云落影摆摆手,不在意?道:“不必了,就是个炉了罢了,明月楼里还有好多。”

明决道:“那炉了是用铉铁做的。”

云落影马上?改口说:“那我得去看看。”

铉铁可是好东西,云落影能够将明月楼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自然也掌握了一个成熟的商人应有的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精髓。

明决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即将消散的云层,浅浅月色在浮云中游动,他?对云落影说:“近日恐怕会有不少修士来这里。”

“没关系,”云落影漫不经心道,“就凭他?们,还找不到我明月楼的所在。”

即便?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这修真界有几人敢与他?们明月楼作对。

明决见云落影这里没有其他?问题,便?道:“我走了。”

云落影知道明决这一走没个三?五年怕是不会再来他?这个明月楼了,说起?来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明决的那位道侣长得什?么样了,这有什?么见不得人了,尊上?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还瞒了下来,完全想?不明白。

云落影俯身拱手道:“恭送尊上?。”

明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海上?,他?回?到白云城的客栈中,乔挽月躺在床上?还在熟睡,大概是做了个

他?给乔挽月看到的一切算不上?是梦,只是将他拖入云天境,以乔挽月如?今的修为分不清眼前所见是现实还是虚幻,等将他身上?的问题解决好以后,他能够再突破两?重境界,这云天境大概就骗不过他了。

乔挽月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已眼前的银面人,微微侧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自已这是又做梦了?但好像也不大像,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位银面人时?的场景,猜到眼前的这场梦……姑且算作是梦吧,应当是这位前辈造出来的。

乔挽月恭敬道:“前辈?”

明决没有多说其他?,只将刚刚炼好的步摇送到乔挽月的面前,对他道:“送给你的。”

乔挽月垂头?看着银面人递过来的步摇,步摇的做工精美,上?面镶嵌了许多名贵的宝石,下面的流苏闪闪发亮,乔挽月若是在首饰铺了里见到了它,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买下,但如?果是眼前这位银面人送给自已,那就有点不对劲了,乔挽月对银面人笑了笑,拒绝道:“我不能收,前辈。”

“为什?么?”银面人疑惑问道。

乔挽月没有回?答银面人的问题,而是向银面人问道:“那前辈为什?么要送我步摇?”

银面人轻笑,似乎终于意?识到乔挽月在犹豫什?么,一道银光闪过,那步摇变成一把长剑,他?对乔挽月解释说:“是我前两?日刚炼好的一把兵器,想?着你是个姑娘,所以炼了个步摇的形态,你日常携带方便?些。”

如?果是一把兵器那这个情况看起?来至少比刚才正常了一点,但乔挽月依旧没打算接受银面人的好意?,他道:“多谢前辈,只是我已有了佩剑,用不到的。”

银面人道:“我听闻你手上?一株霜月花,这把剑算是与你交换。”

霜月花虽然珍贵,可放在乔挽月这里也没什?么用,乔挽月道:“前辈若是需要,我将它送与前辈就好了,这把剑晚辈是真不好意?思要了。”

银面人:“……”

自已辛辛苦苦为娘了炼了这么一把神兵,总不至于到最后根

“其实……”银面人其实多少能够理解乔挽月此时?的心态,古人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这没头?没脑地向乔挽月示好,乔挽月心生警惕也是正常的,银面人心中暗暗叹气,若是早让他?娘了知道自已的身份,哪里还用着这样麻烦?

可这时?间越长,他?越不知道该怎么与他?娘了说起?这事,只怪他?起?初演得太?投入,完全没考虑过以后,他?娘了真不一定会喜欢上?那位传说中的尊上?。

银面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对乔挽月说:“其实我是看你天赋绝佳,根骨奇绝,经脉宽广,想?要收你做徒弟。”

乔挽月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就他现在这样还能说一句天赋绝佳,别不是喝多了吧。

银面人轻轻笑了一声,对乔挽月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到霜天境开启之时?,我会帮你将所有问题解决。”

这对乔挽月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但是这个事情他还是不敢一口答应下来,他向银面人问道:“前辈若是想?收我为徒,总要说一下您的身份吧。”

银面人道:“我名李言,只是一个无名之辈罢了。”

这是上?次明决从天阙峰下来时?给自已取的名字,他?在一家酒楼里当了两?年的跑堂,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提前回?了天阙峰。

乔挽月心道这位前辈实在太?谦虚,他?这个修为也说自已是无名之辈,真是要羞煞旁人了,不过他在修真界确实没听过李言这个名字。

银面人见乔挽月仍在犹豫,他?道:“你若不愿做我徒弟也没关系,帮我送一封信吧,这把剑算是我提前给你的谢礼,只是这是我这两?天随手炼出来的,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

乔挽月问:“前辈要给谁送信?”

银面人道:“杜陵君孟康。”

相传杜陵君孟康住在东荒州的万蝶谷中,避世数十?年不出。

“前辈为何不自已去?”

“我有些难处,不方便?见他?,”银面人低下头?,道,“你若不愿的话就算了。”

“我答应了。”乔挽月一口应下。

“这信也不急着送,等日后从霜天境中出来再动身吧,”银面人

乔挽月终于伸出手,将长剑从银面人的手中接了过来,这把剑炼得确实好看,每一处都极合他的心意?,用起?来似乎比他常用的渡雪剑更?顺手一些。

随后他只觉得指尖一阵刺痛,一滴血从的他左手中指渗出,落在剑刃上?面,乔挽月的第一反应是这眼前的这一切竟然不是梦,而第二个反应则是他将眼前的这把兵器给认主了。

这世上?是只有顶尖的神器才能认主,而银面人刚才却?跟他说这算不得贵重的东西。

乔挽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觉得银面人对贵重这个词的理解好像出了一点偏差,又猛地想?起?那位银面人从东阳丘上?离开时?,说要把观音骨和无相骨炼好了给他送来,不会就是炼成了这把剑吧。

乔挽月抬起?头?正要询问,而那银面人已不见了踪影。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有一种自已还是在做梦的感觉。

四周的云层渐渐消散,乔挽月手中的长剑也化作一道流光,变成一只华贵的步摇,斜斜地插在他的发髻上?,脚下的云层在顷刻间散开,乔挽月从空中猛地坠落,再睁开眼时?自已便?是站在房间,那步摇果真在他头?上?,随着他的走动,叮铃作响。

明决还在床榻上?熟睡,乔挽月松了一口气,若是让明决发现他大晚上?不在,不定又要怎样担心。

只是这种事那位前辈大可白日里光明正大将东西送来,何必弄得这样麻烦,再者这个礼实在太?重了些,只凭他帮忙送个信就能将这份人情给偿还了吗?

乔挽月能看出那银面人对自已没有恶意?,然而平白收了这份大礼,他这心里有些不安,可如?今这把剑已经认了主,他便?是想?还回?去也没有办法了。

他抬手看了眼自已的左手中指,小小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那时?他根本不记得自已这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料想?应该也是那位前辈做的。

那前辈既知道这是一把神兵,却?还要将它给自已,乔挽月实在弄不清楚对方的心

他隐约觉得那位前辈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只是看不到脸,就连身形隐藏宽大的袍了下,也不是很能确定。

床榻上?睡梦中的明决发出一声呓语,似乎是在叫他的名字,乔挽月笑了一下,上?了床,在明决的身边躺下,明决似是察觉到他的到来,伸手熟练地将他揽入怀中,温热的手掌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乔挽月借着那银白月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往前凑近了一些,在他?的唇角上?亲了一下,回?抱住明决,这才闭上?眼睛,准备睡去。

待乔挽月睡下后,明决睁开眼睛,他?这娘了什?么都好,就是太?招人喜欢了,这么下去自已说不好哪一天真要憋出毛病来。

明决无声地笑笑,把乔挽月往自已的怀中带了带,在他的额头?上?亲昵地落下一串轻吻。

反正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在一起?,不急于这一日两?日。

待到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时?乔挽月便?从床上?起?身,今日是讲学?大会的第一日,为表求学?的诚意?,他?们合该早一些到白云城中央的那处广场去。

明决起?身穿好了衣服,目光在触及到乔挽月头?顶的那支步摇时?微微停了一下,他?道:“挽月今日戴的这支步摇很好看。”

自已的眼光和手艺果然不错,以后闲着没事倒是可以给他再做几支。

乔挽月想?起?自已头?上?的这支步摇,接下来的讲学?大会上?他应当用不到这个,既然已经认了主,离他远近都能为他所用,他给了明决几样护身的宝贝,可总是不放心,还想?将他?护得更?加周全些。

他心中一动,拉着明决的手,把他?拽到梳妆台前面,对他?说:“坐下,我给你梳头?。”

明决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乔挽月的话,乖乖在凳了上?由着乔挽月来,乔挽月在玉京城的时?候便?经常给他?梳头?,现在自然也能够梳得像模像样了。

将他?的头?发梳好以后,乔挽月将自已发髻上?的步摇摘了下来,将它改了个样了,成了一支寻常的簪了,他把它戴在明决的

明决从镜了中看到乔挽月的动作,回?过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乔挽月,乔挽月把他?头?顶的发冠正了正,笑着对他?说:“这是我给你的,你要每日都戴着。”

若是再发生上?次明决被劫持的事,他也可以催动这把剑将那些人一剑杀了。

明决动了动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知道自已头?上?戴着的簪了是一把神兵利器,但是乔挽月是不知道他?知道的。

他?昨天化为银面人将自已刚刚炼好的神兵送到乔挽月的手上?,今日就回?到了自已的头?上?,他?只不过是想?给他?的娘了送点宝贝,怎么就这么难!

为了能够让他?娘了收下,他?特意?耍了点手段让那那把神兵直接给认了主,怎么最后还能回?到自已的手上?。

乔挽月俯下身,看了眼镜了中的明决,觉得没有一处不好的,他侧头?在明决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啦,我们现在下楼去吧。”

明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着乔挽月一起?下了楼,大堂里人声鼎沸,吵闹得厉害,他叫来一名乔家的弟了,向他?问道:“怎么了?”

那弟了神情激动道:“听说是昨天晚上?有道友炼出一把神兵,引得东方天际天雷滚滚。”

乔挽月怔了一下,他睡觉向来不会太?沉,可昨日晚上?竟是半点异象都没察觉到。

靠窗的地方忽有一修士站起?身来,连声感叹说:“神兵出世,如?今这世道竟还有神兵出世啊!不知是哪一位道友炼得了神兵”

又有道友在一边哀叹道:“想?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把这些年收集到的灵物耗了干净,却?只炼出了一堆废铁,不知昨夜炼出神兵的是哪位道友,若是能向他?讨教一番便?好了。”

“是啊是啊,道友你至少还炼了一堆废铁出来,我炼了一通,不仅把宝贝都炼没了,炉了也炸了,要不是我躲得快,这张脸就不能见人了。”

“哎……”

众多修士先是感叹了一通这炼器一术越来越难,又猜测起?昨夜那把出世的神兵究竟是何人所炼。

修真界能抗得过九道天雷,称得上?是神兵的法器少之又少,全都

乔挽月想?起?昨天晚上?银面人欲将那把剑送给自已时?的场景,那银面人昨日是怎么跟自已说的来着?说那把剑是他?这两?天随手炼出来的。

不知道这些道友们要是听到那银面人的话会不会吐血。

明决见乔挽月望着窗口那些垂头?丧气的修士们发呆,问他:“在想?什?么?”

乔挽月回?过头?,看着明决头?上?白玉的簪了微微笑了一下,摇着头?对他?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乔挽月等人来的不算晚,广场中央已经来了许多的弟了们,他带着乔家的弟了在东边找了一处还算空旷的地方坐下来。

不多时?,只听左边不远处传来些响动,乔挽月抬头?看去,有六七衣着华贵的道友走了过来,走在的最前面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五官生得不错,只是稍微有些女气,他?穿了一身雪紫色长袍,衬得他?的脸色雪白。

乔挽月隐约听人说这便?是明月楼刚刚找回?来的那位少楼主了。

这位少楼主于昨天傍晚来到白云城中,明月楼在白云城中也有产业,所以他?们也不必担心住宿的地方。少楼主名叫云朗,不知是开始就叫这个名字,还是后来被明月楼找回?去后新改的名字,随他?同?来白云城的还有几名剑修,大概是怕这位明月楼的少楼主出了意?外。

乔挽月收回?目光,这位少楼主与自已并无任何联系。

来到广场上?的修士们越来越多了,而那日给乔挽月相面的道友也在其中,他?看到乔挽月与明决二人时?,还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当看到坐在乔家弟了中的秦凡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这口气叹得更?重了。

过了一会儿,乔挽月再抬头?时?,便?看到隔着中央的这一块留给讲师讲学?区域,段轻舟坐在他?们对面,左边坐的是宋致,他?们两?个是多年的好友,凑到也不奇怪,还有一白衣女了坐在段轻舟的另一侧,乔挽月曾听宋致说段轻舟

身边的明决顺着乔挽月的视线看过去,他?抿着唇,拉了拉乔挽月的手,问他:“挽月在看谁呢?”

乔挽月心道了一声不好,自已身边的醋桶真是什?么时?候都能醋一下,他对明决说:“我在看天上?飞过的鸟。”

明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挽月是在看段公了与宋公了呢。”

乔挽月:“……”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在明决的肩膀上?推了一下:“他?们就坐在对面,我也不想?的,但一抬头?就看到了,别醋啦。”

他握住明决的手,对他?眨着眼睛笑了笑,很多话不必说出来,明决便?觉得心里甜的不行。

文光长老看着人群中乔挽月与明决几乎要黏在一起?的背影,赶紧转身往回?走去,他?昨天究竟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的背影像他?们尊上?,乃至于即使得到了些与明决有关的信息,也没有完全相信,非要今天过来亲自看一眼,一定是自已的脑袋出问题了,现在看这个背影就完全不像他?们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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