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任棉霜的愤怒,甄辉齐却是难得冷静了一回:“芸姐最后的话这是在暗示我们等到下场游戏开始啊。等游戏开始了,她就会自动进入‘无法被监视’状态,从看守所脱身会变得很容易。”
梅娴诗却是摇头:“不要这么乐观,之前我跟芸芸去买药时找米莎核实过。我们连续进行两场游戏,等待期是叠加的。
间隔下场游戏最迟一个月最少也得两三周,要是寄希望于等到‘不被认知的不合理事件’发生,芸芸至少还要在那些人手里挨一周的时间。”
“天哪,”一旁的菲菲碍于自己身份极少在云裳团员讨论时插话,这次却是顾不上了:
“我刚才在外边听那些官差讨论,他们老大就是个变态!任何人栽到他的看守所里,没罪的出来也认罪了。更可怕是但凡反抗或者被他看上的,即便认了罪也不会被放过。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好些个被他弄到神经失常的……”
任棉霜听到这里哪还坐得住,一拍石桌跳了起来:“小芸到底为什么要跟他们走?!难道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人来挑事儿我们可以不杀,但把人打昏丢出去总可以吧?”
梅娴诗静静摇头:“恐怕不行,那五个御林铁卫,该是很强。至少不可能是会被咱们轻易打发的。芸芸做出了选择,我们就该相信她。云裳仙府一直便是如此,天大的危机也没少遇到,结果还是一直都在赢,莫要自乱了心神。”
“不,你不了解主人。”康斯妮明确反对道:“骨子里她不在乎自己,更不喜欢自己。按她的安排我们最后一定会赢,但这之间她自己会受多少苦你们想过吗?这一点我觉对不能接受!”
“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去一趟理异院了。”梅娴诗叹气。
“这也不行,即使是去理异院的时间也没有了。菲菲口中那地方对主人实在是太危险了!眼看着她受那种欺负……我会发疯的。”康斯妮挥舞着小拳头,浑身颤抖。
“虽然同样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想怎么办?”梅娴诗语气始终不骄不躁,很难让人信服她口中“同样的心情”。但面对这样一个女孩,你就是没办法发起火来。
康斯妮认真看着梅娴诗,咬了咬嘴唇:“我们直接去衙门的看守所救人,现在还赶得及。只是,需要你帮忙……”
因为曾经在三卒挫帅那场游戏里对立,康斯妮和曲芸之外的伙伴们交流一直是相对有限的。虽然内心中为着共同的目的战斗,也已经认可了彼此的能力,但感情上多少还是有些许隔阂。
而梅娴诗是最后来的,又是话最少的。直到今天头一次没了曲芸大家才感觉到两个小萝莉之间电光一闪激起点点火花。
感到气氛的压抑,甄辉齐试着打圆场道:“那个……还是从长计议吧。毕竟如果可以用武力解决问题,芸姐刚才就叫我们动手了。她的感知力那么强,是不是发现我们不是那五个御林铁卫的对手才这么决定的?”
他不是不在乎曲芸,只是从男生的角度很难理解少女对于那种事情的惶恐。于是收获了满满一院子愤怒的目光。
这让他惊慌闭嘴之下不禁反思,或许在团队里地位边缘并不是因为自己无能,而是……性别问题?
“不,或许可行,”梅娴诗却出乎预料地支持了康斯妮:“毕竟这次只是区看守所,不是安天府本部。凭咱们俩合作,只要小心别杀人,也别被监控拍到,应该可以安全救出芸芸。
那些御林铁卫是被派来防止我们暴力抗法的,从他们态度上看就肯定和萧家无关。人抓到没道理还留在吴伟身边受人指使。至于救出人之后的安排,我想芸芸到时候肯定可以拿出稳妥的办法来。”
任棉霜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开车,菲菲用我手机开一下地图导航。这次行动需要隐秘,小妮和诗诗动手,我在车上接应。事关重大不容差错,就我们三个人行动,其余人只能抱歉在家等一等吧。”
女王版的任姐虽然嚣张蛮横又似乎有些古怪的嗜好,动起脑子也绝对没法超出普通人的范畴,但优点同样也是相当明显。
办起事来雷厉风行,指令下得果断,年纪最大也可以更容易服众,正好弥补曲芸办事改不掉柔柔弱弱,只喜欢暗搓搓搞事情,天塌下来也柔声细语让人紧张不起来的缺点。
很多时候说个人组成团队,而团队塑造个人,便是因为当你想方设法要为团队贡献一份力量时,就会自然而然瞄准团队中欠缺的地方。
街上车很少,虽然新城市的地图导航出了一点问题,三人也还算及时的赶到了所在城区的衙门看守所。
同样是托了新城修建的福,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导致突袭计划的难度下降了很多。
衙门口自然都是安了监控的,但监控分辨率有限。门口两个站岗的官差身子一歪靠在身后的墙上,监控中不仔细观察基本看不出异状,更别提那两根肉眼都难以捕捉的银针散寒春了。
看着梅娴诗从打开的车窗缝中收回散寒春,任棉霜满意地点头:“看起来没有问题,就这样下去吧。诗诗的手段解决巡逻人员很方便,但是考虑到换班和突然情况你们的时间并不多。
我留在这里暂时阻拦一下万一有要报案的民众或者巡逻归来的官差小队,你们最麻烦的还是怎么避开监控的问题。说实话,我不建议破坏监控。
我以前被抓进衙门看守所很多次,里面的人手防御力量或许难不倒你们,但所有出入口的监控之密集绝对是大麻烦。
即使以你们的手段想在被拍到影像上传云端之前破坏所有监控也只有事先调查熟悉一条路,而对我们现在的时间而言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用不着破坏,我们不走大门。”康斯妮说罢带着残影冲下车来,两步借力就登上管区衙门高高的外墙。随后手上一晃,一精金板斧就砍在围墙的电网上。
电网劈啪作响但好在声音不大,一瞬间就彻底断开冒起了黑烟。康斯妮落下回头笑笑:“这边是停车场,正好没人,我们就走这边。”
看似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手臂上的哥特洋装还在烧着呢,露出本是苍白的手臂上清晰的电流斑。焦黑和红肿都在快速褪去,但没有人相信康斯妮真的是毫发无伤,毕竟现在是白天。
有其主必有其仆,这货对自己的无所谓和她家主人一样一样的。
就在这时,只听后面轰隆一声爆响火光冲天。正要将梅娴诗推过院墙的康斯妮吃惊地看向身后车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