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挨了打,昨晚半夜三更说是有位柳公子,和他约好了的,就出去了,结果今早回来就坏了事,不过那人下手很有分寸,只是皮外伤,不妨事的。”
宝钗见他神色有异,忙催促他快走,“家里有我,你不必多管,速去考场为要!”
贾玦见此只得点了点头,忙吩咐人去牵马,结果等了好一阵,却见那家下人,跑的满头大汗自个就回来了……
贾玦恨声道,“好糊涂的东西,马呢?”
那下人骇的面无人色,口齿都不清了,“并…并不曾见有马!珍…珍大爷以为二爷早去了的,便约了大老爷并周围亲戚家中的子弟,带了大量人手西山打围去了,所…所有的马,都骑去了……”
!
贾玦这时候哪还能不知道,是谁在里头弄鬼!好家伙,这么蠢的计划,是怎么想出来的?
现在怎么办?连周围亲戚家的也不放过,真是绝了,走去考场肯定是来不及了……
贾玦正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宝钗却听明白了个大概,有些为难的开口,“玦兄弟…嗯,要马的话,我哥哥其实还有一匹,只是那马甚烈,只认我哥哥一人……”
“这时候,哪还管得那许多,是马就行!”见贾玦急的满头大汗,薛姨妈忙命人去取,只有宝钗苦笑两声,那马……希望不会出事吧……
不久,就见三四个人,强拽了一头高头大马出来,那马通体枣红无一丝杂色,毛发柔顺,两眼炯炯有神,能通人性,神俊异常,唯一的缺憾就是看去有些犟头犟脑,跟那几个家下人熬力气呢。
贾玦赶时间,也顾不得许多,二话不说一个纵身上了马,那马立时便要发狂,左冲右突,众人根本制它不住。
所幸贾玦到底有武艺傍身,两腿夹紧马腹,没给甩脱下来,也没时间磨合了,强拽了缰绳,掰过马头,道一声“我去也!”勉强往大路上冲去。
……
这马心底不愿被骑,到底不服,东奔一下,西跑一下,全靠贾玦把着缰绳对他用强,才算好歹往考场方向而去。
荣宁街上少闲人倒还无事,到得那人来人往的朱雀大街上,贾玦只得嚎开嗓子,“躲开!躲开!我马惊了,撞死活该!”
路上行人,虽有怨言,但见他衣着显贵,也不敢惹,底下暗骂几句,便乖乖的让开道路。
一路纵马,呼啸神京!所幸没出甚么事,不想前面朱雀门里,突然涌出来大队兵马,各个金盔金甲,仪仗鲜明!
正是锦衣卫殿廷卫士,称大汉将军者!打头的两个,各举一旗牌,一书闲人退避!二曰百官跪迎!
其后举钺、星、卧瓜、立瓜、御杖、引杖等仪仗的依次出来。
锦衣卫指挥使陆言打头当先开道,骑马行在最前方,头戴金翅盔的大汉将军分列左右而行,更有五军都督府的军士打马冲出封锁街道,静鞭数鸣,净水泼街!
路旁官员及百姓人等,不用军士驱赶,尽皆到路旁跪拜。
贾玦虽也想跪拜,但马不听他的啊!自顾胡乱冲突,贾玦只能勉强拽它方向,一时竟不能让它停下,心头骂了声你娘!眼看军士就要过来,骇得亡魂皆冒,情急下逮到一个熟人,忙朝打头的陆言喊道,“陆大人,救命,我马惊了!”
“啊!”
陆言闻言看过来,见贾玦打马就迎面冲来,心下骇然,所幸他与贾玦虽不算太熟,但好歹在厂公干儿子处见过两面,算是一个派系,倒也不好不管,口里骂了声。
“大胆刁民!竟敢马惊圣驾!”带人冲上来,就要拦了贾玦,押进诏狱里,内部解决了事。
不想贾玦那马实在厉害,一行人复行数十步,才总算拦住,险些就撞上了九千岁的玉撵。
戴权也被这一下唬了一跳,眉头登时就立了起来,尖声斥骂,“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有意刺王杀驾乎!”
这罪名贾玦哪里敢担,忙跟着跪了一旁请罪,“罪民贾玦,一时不察,马惊圣驾,愿听内相发落!”
“你是贾玦?”一听这个名字,这位提督东厂协锦衣卫事、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事、司礼监掌印,大明宫掌宫、万寿宫总管太监、大魏九千岁内相戴权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略一沉吟,他勉强笑了笑,尽量温和说了声,“你先起来。”
“罪民不敢!”
戴权这会有些牙疼,没等他想出来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事,后面不远处的龙撵旁,过来一位负责传话的小火者,“戴公公,太上皇让你把人带过去。”
戴权答应,随后没好气瞪了贾玦一眼,“猴崽子,听见了?还不起来,跟咱家走一趟吧!”
贾玦心道一声苦也,没法子也只能跟了过去,所幸看戴权口气,还没打算抛弃自己,多少应该会看在平常孝敬的份上,帮着说两句。
一靠近龙撵,太上皇也没看贾玦,只问戴权,“你个老杀才,怎么不走了,又折腾的什么?”
戴权谄笑,“也没什么打紧的,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惊了马,老奴处理了就行。”
说着还给贾玦使了个眼色,贾玦会意也不敢抬头看,因为仰面视君…用样是有意刺王杀驾!
只见其訇然跪下,以头抢地,生生磕出血来,“罪民贾玦,一时不查,使马受惊,扰了太上皇圣驾,虽万死难赎万一……”
没等贾玦的慷慨陈词继续下去,太上皇就打断了他,“贾玦?可是那作了离九霄而应天命,情何以堪;御四海而哀苍生,心为之伤,的贾玦?”
贾玦心底不得不叹服父亲老谋深算,这青词可真救了命了!忙叩头应是,“正是罪民。”
“抬起头来!”
“唯!”贾玦这才敢抬头,眼前却是一个高而瘦的老人,须发都花白了,瘦弱的身子裹在宽大的龙袍里,在这冷冽的秋风中让人不由心揪他是否随时都会倒下。
……
推荐票月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