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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上次是给老奴提了一嘴,只是…只是……”
贾玦见孙德龙编不下去了,忙给他打圆场道,“只是他见陛下近日忧思甚重,怕说出此事又扰陛下心神,恐伤了龙体,这才和臣商量着过些时日,等抓住了賊匪,夺回师兄遗物,再给陛下一个惊喜来着,不想今日陛下当面问起,微臣胆小,实不敢欺君罔上,这才有负孙督主,微臣惶恐。”
德治帝闻言一怔,原本的不满已消了七分,这倒像是这老货做出的事,摇了摇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跟朕也这么多年了,事情轻重缓急也分不清?”
孙德龙赶紧就坡下驴,“老奴眼里,陛下的龙体才是头前最紧要的事。”一面说着,一面还暗中拿眼觑像贾玦贾仙师,我可太谢谢您了!
见孙德龙对此事已有安排,德治帝便也放下心,瞅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贾玦,微微颔首,“起来吧,此事你从旁协助小德子,若果真抓住贼人,夺回那什么【棋谱】,朕自然记得你的功劳。”
啊…这咋还有我的事?到时候要没抓住,岂不还得记我的罪责,贾玦还以为他能就此脱身呢。
不过既然皇上吩咐,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所幸只是个协助,大头有孙德龙扛着,想罢,贾玦面上感激涕零,赶紧又诚惶诚恐的跪下去,“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之前德治帝,随口一说的万岁军机,贾玦觉着还挺合适自己,已经当成奋斗目标了,反正有事没事高呼万岁,陛下圣明总没有坏处。
德治帝“……”朕他娘的让你起来!扯了扯嘴角,懒得再搭理他这德性,随口骂了几句,便让他退下了。
贾玦挨了骂还挺得意,一面高呼万岁,一面躬着腰,倒退着走了出去,刚出门转身,后面孙德龙就追了出来,忙唤道,“贾国舅留步!”
贾玦!!!
我靠!这老阴阳人莫不是看我刚才坑了他,要来整死我吧?
忙驻足看他,“孙督主慎言!我算那门子的国舅,你老就别抬举我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孙德龙却赔着笑,“怎么不算,陛下刚亲口说的,说是贾妃娘娘近日思家心切,茶饭不思,人都清减了许多,要你这小国舅去陪着说会子话。”
“这……不好吧?”你这老货真不是假传旨意来报复我的吧?等我过去之后,就是摔杯为号,五百太监破门而入定我个扰乱宫闱之罪?
似乎看出了贾玦眼中的疑虑,孙德龙好笑道,“贾郎君误会陛下甚矣,在外头陛下是君,郎君是臣,自然对你威严苛责了些,可对内你是贾妃娘娘的弟弟,陛下亲近信重而所倚仗之人,孰近孰远,郎君当以长姐为念。”
好嘛,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这是要用元春继续栓住自己和贾府一系,贾玦摇摇头,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有劳孙公公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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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孙德龙到底没忍住,将至凤藻宫时,命其他小太监前去通传贤德妃娘娘,暂且支开了他们,悄声问贾玦道,“眼下关于【候鸟】之事,西厂尚无一点头绪,郎君先前又何必同陛下说那些。”
照孙德龙的想法,这贾玦既然敢把事情告诉皇帝,想来必有把握,或许又查到了什么新的线索,这会赶紧跟咱家交个底吧!
可贾玦倒底让他失望了,淡淡看他一眼,回答只有四个字,“聊慰上意。”
意思你就是随口说的,安慰一下皇帝?正竖起耳朵听得孙德龙当时就蒙圈了,差点要骂娘了,四下看了眼,小声对贾玦咬牙道,“上英明,岂可谩对?异日按期责功,奈何?”
贾玦怃然自失,一点也没当回事,“无妨,顺势而为,果真不济,不是还有孙督主嘛……”
孙德龙听得直翻白眼,合着还是坑我啊……
没等再说话,已到了凤藻宫,二人不好继续私语,孙德龙先进去通禀,随后出来一小火者迎他进去。
贾玦进了殿,头也不敢抬,当先跪地叩首,“臣贾玦,拜见贤德妃!”
殿上传来一声哽咽,隐有抽泣之声,随后只听元春有些克制的声音,“快起来,赐…赐座!”
“臣,谢娘娘恩典。”
边上立马有宫人搬来一把黄梨木的雕花太师椅,贾玦依言坐下,这才看见,殿中摆一道紫檀木架着,上有雕花彩绘的琉璃屏风,屏风后正有一道婀娜身影,掩面哽咽和他隔屏相望。
“唉……”
此情此景,贾玦亦不由心有戚戚,长叹一声,“臣闻陛下言,娘娘近日茶饭不思,却如何使得?便为二叔、二婶十数年养育之苦,亦该保重凤体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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