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乙先发制人,取出了掌门令牌,让公孙弘如鲠在喉,即便他是元婴修士又如何,这里毕竟是浩雪宗,他再生气也得忍着,所以他一脸阴沉愤怒的表情,却又奈何不得自己。
楼乙没有再去看他,而是专心帮助王凯的师父梳理身体,此时方佟凑耳对公孙弘说了什么,结果引的公孙弘大怒,回头骂道,“你干的好事?让我为你遮掩?简直是找死!”
方佟没有想到,公孙弘会立刻翻脸,自己不是他的人吗,他不是应该维护自己的利益吗,自己倒台了,灵符阁很可能就好易手了呀……
然而当他看到公孙弘拂袖而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此时没有了楼乙的禁锢,他依旧呆在原地,他真的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楼乙真的将他就地正法。
他在脑海中快速的思考,想尽一切办法,绞尽脑汁也要让自己脱险,过了一会楼乙收手起身,那长老身体动了动,慢慢的张开了眼睛,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声音嘶哑而吃力。
“方佟你这个王八蛋,你害死了宕师兄,又想害死我,我不死一定要你尝命!!!”这是王凯师父清醒后,喊出的第一句话。
此时的方佟已经彻底失去了冷静,身体如同筛糠般颤抖着,他还心存一丝希望,想跟楼乙谈笔交易,岂料楼乙看着他,问道,“胡汉堂还好吗?”
方佟听到这个早已多时未闻的名字,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他又是如何得知的,猛然他身体再次一震,双腿终究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扑通摔倒在地。
是了,他认出了楼乙,认出了那个在擂台上胜利,强迫自己徒儿胡汉堂履行承诺,趁人之危窃取某位外门弟子符篆一事。
是他蛮横无理的带走了胡汉堂,是他轻蔑的践踏了那位看起来无权无势的孩子,竟然是他!竟然会是他!
方佟整个脑子都混乱了,如同被五雷轰顶,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活不成了,人也颓废下去,最终楼乙将他连同王凯师父的证词,一并交由了刑法殿。
公孙弘虽然为人顽固不化,喜欢弄权夺势,然而他也算秉公办事,更何况楼乙手里有掌门令牌,他也担心这是楼乙设下的圈套,于是直接数罪并罚,处决了方佟。
朗旭因为是帮凶,被逐出了宗门,他捡了一条命,却对楼乙恨之入骨,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之后就没了踪迹。
楼乙虽然也知道斩草要除根,然而他现在实在是不想这么去做,毕竟朗旭虽然可恨,却并没有坏到根上,至于他要报仇一事,对方又怎么敢当着他的面来说。
就这样灵符阁重新洗牌,王凯的师父,继任了大管事一职,他似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于是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整改,将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统统整理了一遍。
王凯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不过楼乙隐瞒了毒草一事,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王凯的师父,想私下里谢谢他,楼乙只是写了两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前日的因,今时的果。”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没有再提报答之时,只是从此之后,对于王凯的教导,更加的用心了,几日后楼乙送来了大量的丹药,从褪凡期到筑基期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筑基丹跟塑基丹。
王凯看着堆在面前,琳琅满目的丹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报答楼乙的再造之恩。
而此时楼乙,却仍在为材料犯愁,找遍了灵符阁,也没有能用的材料,浩雪宗的灵符阁,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得不到材料,也就无法研究这金枪宝符。
他只能寄希望与北州大会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出发的时候了,他去了一次灵药园,想要在临行前,见见花如眉,结果对方竟然避而不见,这让他颇感意外。
前行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呢……
然而他又哪里会知道,对方之所以会躲着他,一来是对方要走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那晚的事情,二来她也怕自己舍不得他。
楼乙见不到她,只能让那名花家人,帮他传个话给她,说让她等着自己回来,他会亲自取她过门的。
数日后,楼乙站在宗门准备的大型飞行法器之上,风从鬓角吹过,他回头望向渐行渐远的宗门,喃喃自语道,“要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又会遇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呢……”
他在说话之时,并没有注意到,宗门外地面上,站着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子,她泪眼婆娑难掩眼中的不舍,在飞行法器消失的瞬间,她放声大哭起来。
花舞月从宗门走出,将她搂在怀里,花如眉哭喊道,“娘,我舍不得他,我舍不得......”
花舞月心里一疼,宽慰道,“傻孩子,他会回来的,他不是说回来后娶你的吗?”
“呜呜呜......”花如眉哭的像个孩子一般肆无忌惮,花舞月抚摸着她的秀发,看向远处幽幽叹气道,“希望这小子一切顺利,早日凯旋而归吧……”
于此同时后山方向,写有楼山灵位的那个坟冢,突然微微的动弹几下,随后坟冢裂开,一律幽幽绿气腾空而起,包裹着什么东西,一眨眼消失不见。
留守在宗门内的韩晃,突然神色大变,从寒黎峰的宗主阁一飞冲天,盘旋在后山位置,寻找那股奇怪的气息,可是他却一无所获。
另外一边宋家所在的地方,宋承基亲自带着宋家的这些子弟,乘着他们的飞行法器,同时赶往北州中心,宋楚瑜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如今的他也已经是一位结丹中期的修士了。
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一身奢侈的装备,让人艳羡不已,他自信满满,对于北州之行充满了幻想,宋承基作为这次护送的长老之一,修为却仍然只是结丹期后期。
不知道那宋家老祖,以什么方式保住了他的性命,只是他看上去格外阴郁,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觉,而在这飞行法器的正上方,其实还隐藏着一个人,此人正是宋轩文,而且他此刻腾云驾雾,已然是一位元婴期的高手了。
各个宗门陆续开始启程,北武宗的飞行法器乃是一柄巨剑,护送之人正是王逊,他如今也已元婴期初期,看上去红光满面,傲然天地间。
巨剑的前方,一个孤傲的身影,盘膝坐在最前端,不是铁山又是何人,他微微阖上的双瞳,缝隙间精光闪烁,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柄出鞘利刃,修为更是达到了结丹期六层,隐隐有再突破的征兆。
寒玉宗方面,飞行法器也是一柄剑,只是看上去更为柔美,护送之人正是寒水仙,她那冷若冰霜又颠倒众生的脸,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司徒小小静静的呆在她的身边,一朵冰花静静的悬浮在她身旁,闪耀着淡淡的蓝色光芒,她看着冰花,问身边的寒水仙,“师父你说那小子会出现吗?”
寒水仙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你啊关心则乱,你也不想想他是谁的徒弟,师父什么德行,徒儿也就什么德行,薛讷这家伙,眼睛可毒的很。”
司徒小小不说话了,怔怔出神半天,嘴角突然浮上一抹笑容,喃喃自语道,“能来就好,能来就好……”
寒水仙看着她那略带失神的模样,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心里暗道,“果然是师父什么样子,徒儿也就什么样子啊……”
其他几个方向,飞极宗因为更靠近北州一些,所以他们也提前动身了,这次为首之人却不是姑苏木棉,他此刻看着自己前方的一位青年,脸上带着不甘的苦涩。
他恨楼乙,如果不是当日一战,他恼羞成怒,施展了还不能掌控的一剑西来,就不会被眼前这人抢去魁首之位,弄个整个家族都不满意,他在心里暗想,不要让他再碰到自己,否则他一定要杀了对方泄愤。
同时另外一边,一直低调的炼魂谷也出发了,他们所有弟子都身着黑衣,看上去十分的怪异,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很强,他们宗门的飞行法器,是一个巨大的葫芦,看上去十分有气势。
乾回宗的飞行法器乃是一座塔,这种飞行法器实在是少见的很,所有弟子都在塔中打坐,其中一人正是乾晚秋的儿子,相必北州之行,不会太过太平了。
至于此地最强的宗门雪狼谷,就有一些招摇过市了,他们乘坐的都是巨大的雪翼飞狼,这东西可都是三阶的妖兽,其中最前面的那一只,更是四阶的存在,要知道四阶已经达到了元婴期的门槛了。
浩浩荡荡的雪翼飞狼,如同大雁飞过长空,一字排开而过,让所有人感受到他们雪狼谷的威仪,他们要让人知道,在北域无人可以撼动他们雪狼谷的地位。
十三世家也开始陆续前往大会所在地,只是让人好笑的是,花家虽然取代了钱家成为十三家之一,然而十三世家却都不愿去承认其地位,最终钱家大房独女钱芳华,无视了花家,带着她的人前往了北州。
而花家有怒却不敢言,只能自吞苦果下去,谁让钱芳华已是元婴修为,而他花家到如今,仍然没有元婴期修士坐镇,没有实力也就没有话语权,这事到哪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