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腹诽是个疯子,容娴也半点不生气,骂她的人多了,多乌尊一个不多,少乌尊一个不少。
就在这时,外界传来声音。
“陛下,侍君们到了。”华琨的声音格外熟悉。
一个‘们’足矣说明一些问题了。
然后,乌尊就看着容娴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
没等她幸灾乐祸,眼前一黑,被容娴灵魂本源化成的牢狱牢牢困住。
乌尊冷冷道:“还真是不怕死!”
她有所顾忌不敢直接出手伤了容娴是真,可容娴连自己的本源都敢这么作,看来是铁心了找死。
容娴理都不理她,身影消散在意识空间内。
外界,华琨躬身站在门口,一脸谦卑的等待着帝王的传讯。
“进来。”轻柔的嗓音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华琨带着人推开房门走进来后,一眼便看到一身白裙站在窗口的女子。
暖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那样温柔动人的神色他许久都未曾见过了。
“陛下。”华琨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
容娴弯眸一笑,回头刚想说什么,一眼便看到华琨身后的几人。
容娴:“……”
容娴沉默了片刻,木着脸问:“戚兴,久留,还有卜辞步今朝,们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若她没记错,刚才华琨说的不是众大臣到了,而是侍君们到了啊。
她不觉得自己听错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几个人丧心病狂的对她下手了。
容娴想到这里,神色顿时微妙了起来。
真.丧心病狂.乌尊保持沉默,一声不吭。
戚兴目光探究的看着容娴,略带拘谨的说:“陛下忘了?是您说该给容国留个后了,要将人榜之上的年轻俊才都纳入后宫。”
容娴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多年了,还在人榜上呆着?”
戚兴嘴角一抽,这熟悉的抓不住重点的姿势和快狠准就戳人痛脚的德行真是太熟悉了啊。
戚兴被怼回去后,步今朝拱手一礼,苦笑道:“臣也在人榜上呆着,真是愧对一片隆恩。”还是识时务一些,先堵住陛下的嘴。
容娴慢吞吞道:“朕对从未抱有期待。”
步今朝脸皮抽了抽,不吭声了。
不等容娴开口,卜辞一脸沉稳道:“陛下需要末将侍寝吗?”
话音落下,冰冷的剑意从侧面刺来。
卜辞下意识一躲,一缕发丝被剑气削断,飘在了地上。
“郁修,放肆,陛下面前也敢动手!”卜辞寒着脸指责道。
沈久留没有吭声,周身的气息越发的清冷,眉宇间的朱砂痣红的恍如寒冬白雪间的红梅。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容娴身上,有着松了一口气的惊喜,也有深藏的担忧。
半个月前,当他被一纸诏书召来行宫当侍君时,他高兴有机会能站在容娴身边,也心痛自己只是容娴后宫中的一人。
他爱她,胜过一切。
可在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在看到容娴的一瞬间,他的心沉入谷底。
那人不是容娴,即便音容相貌与容娴一模一样,但是她从里到外的气质、眉宇间流露出来的强势傲慢和眼底的混浊野望,完没有容娴该有的清明、透彻和温柔。
明明近在咫尺,却陌生的好似萍水相逢。
他与那人本就是陌生人。
可他的小娴呢?
他心心念念碰不得摸不得爱不得恨不得的姑娘去哪儿了?
住在他姑娘身体里的人又是谁,从何而来是敌是友,沈久留不得而知。
半个月来,沈久留明里暗里的打探,却查不到半点儿有用的消息,除了知道容娴喜好有些变化外,再无其他。
今日他听召而来,也想从‘这人’身上找到容娴的线索,没想到这次出现的是真正的容娴。
沈久留仔细的打量着容娴,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温和,气度还是那般光风霁月,只是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人眉宇间染上了一丝轻愁。
沈久留不着痕迹的握紧了拳头,心下揣测,小娴得身上难道真出了什么变故不成,他该怎么做才能帮得上小娴?
沈久留的眉头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
“久留怎么也跟着他们几个胡闹。”容娴带着点点笑意的声音传来,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宠溺感。
她好似随口问道:“不是跟着国公西征了吗?”
沈久留回过神来,清冷的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烟火气息。
他温声说道:“收到陛下急招,我就算在天涯海角,也会听命而来。”
这话就撩人的紧了。
容娴故作不知,意味深长的说:“久留为国尽忠,朕铭记于心。”
听她认真的曲解着他的意思,沈久留的神色黯然了下去。
小娴依旧没有接受他。
罢了,他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吗?
他表情冷漠了起来,好似将自己重重封锁在冰层,清寒的语气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酸楚。
“多谢陛下隆恩。”沈久留轻声说道。
容娴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芒,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这人总想动摇她的道心,在这点上,实在有些不讨喜了。
容娴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想到了白发苍苍的郁国公。
罢了,国公还在外为国征战,她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寒了忠臣的心。
就让沈久留继续活着吧,只希望他不要一直这么挑战她的耐心。
“卜辞。”容娴忽然唤道。
在一旁的卜辞立刻弯腰道:“末将在。”
容娴特别小心眼儿的说:“去吧,何时赵、江二国平定了,何时回来。”
卜辞带着一丝笑意说道:“诺,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将凯旋带到陛下面前。”
他一字一顿道:“陛下剑指何处,末将便踏平何处。”
戚兴:呸,马屁精。
容娴顿了顿,这卜辞居然也开始不要命的撩她了。
她严肃着脸说:“天下不平,朕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名利富贵啊。”
她语气中带着向往的说:“朕期待着圣人口中那大同世界。”
步今朝微微点头,很是赞同的附和道:“陛下圣明,我朝有您在,迟早会有世界大同的那天的。”
陛下有这么大的决心和魄力,他焉能不舍身效死。
步今朝选择性的遗忘了他当初是被容娴半强迫的上了容国这艘大船,如今正喜滋滋的以容国子民自称,没有半点不甘。
只能说,善变不是女人才有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