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跟着无我朝着地下宫殿深处走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人都不淡定了。
“这位……”风衍张了张,却不知该怎么称呼无我,最后只能选了一个不那么突兀的称呼,道:“大师,这里好像是个一座地下墓地啊。”
无我轻笑一声,神色转换间,眉宇染上了一丝邪气。
“这里是真正的归土城。”左护法语气轻扬道。
风衍瞪大了眼睛,随即想起归土城这个名字,眼里隐隐闪过一丝了然。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停在了主墓室外。
云游风深吸了口气,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神色惊喜道:“这是忘忧酒的味道。”
他一直以为这世间只有三娘会酿制忘忧,没想到这里也有忘忧。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左护法,问:“大师可认得楼三娘?”
左护法意味深长的说:“认得也不认得。”
他低头扫了眼有些干涸的酒泉,说:“这里的酒可以自取,风衍,进去吧。”
风衍点点头,也没有多问,直接越过酒泉朝着主墓室里走去。
他不担心左护法会伤害他,以左护法的实力,想要杀他轻而易举,不会这么麻烦的。
而且他相信与容大夫相交的人,都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只能说,风衍还是很甜的。
他走进墓室内,目光从众多棺木上扫过,冥冥中一道声音告诉他,让他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他遵从直觉,跨过守护的陶俑人,来到了一座高台前。
高台上,青铜棺安静的摆放在那里。
看到青铜棺,风衍精神一震,心中强烈的呼唤告诉他:就是它了,就是它了。
可他不敢动弹,从青铜棺上传来的威压太过强大,好似这具青铜馆以一己之力镇压着整个地下世界。
然而风衍指导,那里面肯定沉睡着一位强大无比的存在,强大到让人神魂震颤。
沉默许久之后,风衍终于忍不住走上前,越过雷池触碰到了青铜棺。
青铜棺几不可查的一震,中千界,正在孽海边缘的容娴眸光一闪。
有人动了她的棺材。
她眸光一闪,身影突兀的消失在佛子面前。
佛子:“……”就不能好好做人吗?
青铜棺轻轻一震后,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风衍惊惧的神色满满的平静了下来。
他长舒了口气,可他这口气显然舒的有些早了。
“我其实很想说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的。”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传来,“可这明显狼狈的姿态,让我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风衍僵硬着脖子一点点的抬起头,入目,便见一身白裙上缠绕着各种繁杂符文的女子正懒洋洋的靠在青铜棺上。
那双纯澈的凤眸与多年前一样,纯澈中带着淡淡的温柔和包容,好似将万千风景都容纳了进去。
风衍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容容、容大夫?”
容娴掸了掸指甲,语气寡淡如白水道:“看来碰到的危险确实很大,不然也不会吓得结巴了。”
风衍:“……”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好么,他到底是被谁吓到的,这谁心里还没有点数吗?
容娴心里显然是没数的,她笑哼了一声,随手将风衍还搭在青铜棺上的手拂开。
心中却忍不住感叹,风衍果真身具大气运,她当年在雪山上没有看错。
这份气运将这人带到了归土城,唤醒了她留在青铜棺上的一丝意识。
风家的人啊。
容娴抬起头,目光好似穿过重重阻碍空间,将外界的风云收入眼底。
她看重的人也有人抢,不知死活。
容娴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却很快的被重重镜花水月般的温柔隔绝。
风衍不知道容娴在想些什么,但被容娴一通噎下来,之前的陌生然消失,只剩下满腔的无奈。
他有气无力道:“容大夫,您不知已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容娴眨眨眼,踟蹰了下,还是坦诚的说道:“站在面前的我,不过是一丝残留的意识。动了青铜棺,唤醒了我。”
风衍表情瞬间沉重了下来:“您意识消失,是不是就、就……”
容娴很认真的点点头:“是啊,这丝意识消失,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我的存在了。”
只能等待以后修为高了,撕开空间回来了。
风衍却会错意了,他以为容娴意识消散后,便彻底消亡了,眼里满是懊恼和悔恨。
他作甚那么手贱,他若没有碰到青铜棺,容大夫虽然还是在沉睡中,但起码还‘活着’,而不是会彻底消失。
“不会因为手太贱掉眼泪的,对吧?”容娴不确定的声音传入耳中。
鼻头泛酸的风衍僵了僵,眼里的雾气打了个转,瞬间消失。
他只觉得心中所有的悲伤情绪都被冲散的一干二净。
“走吧。”容娴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嘴角扬起一个轻佻的弧度,说道。
风衍不解的问:“去哪儿?”
容娴笑容纯良的说:“作为唤醒我的报酬,我为解决敌人,拜我为师。”
风衍连忙拒绝道:“拜师可以,但敌人就不劳师父大驾,我会亲手报仇的。”
他师父现在只残存着一丝意识,他是傻了才会让师父涉险。
师父在活着的时候只是个大夫,难道陨落后还能成为大能不成。
风衍显然忘记了他之前感应到的青铜馆中那强大到让他绝望的威压是从何处而来的。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网容县身上想。
看到这货顺杆往上爬,唤她师父没有半点勉强,容娴似笑非笑道:“为师虽然修为不高,但料理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
说罢,完不去看风衍那张苦瓜脸,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风衍焦躁的将他的脑袋都挠成了鸡窝,简直想伸手将师父给拎回来,晃晃师父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您别逗了好么,您料理个把人是没问题,但您料理的凡人混混和地痞流氓,跟修士大能那能一样么?
只剩下一丝残识就不能好好养着吗?!为何非要搞事!
容搞事:“……”这届徒弟不行,总是想拦着她装逼。
风操心:“……”这届师父不行,总是想不开要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