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粽子逗弄过秦昊后,转身回到房间时,嘴角的笑意落了下来,总是无害又温和的眸子一瞬间变得幽深神秘。她抚了抚衣袖,漫不经心道:“总有人要被打疼了才知道怕啊。”
夜色过半,五楼的窗户悄然打开,一道清风吹过,室内已空无一人。
1123研究所,此时的副院长还很精神的看着他的实验数据,灯光通明,这里仿佛白天黑夜不分。
当计算机将最后一次运算结果运算出来之后,副院长捏了捏鼻梁,神色缓和了些。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渐行渐近。
安静的实验室里,那脚步声格外清晰,每一步轻重一致,连落脚的时间都一样。
这是一个极为自信且极为自律的人,从容不迫中俨然带着上位者的气度。
副院长下意识判断着,然后他心中猛地一跳。
这脚步声他从未听过,且实验室的密码门已经关闭,根本就不会有人进来。
副院长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连忙走到一旁的监控器前,调出整个实验室的监控查看。
然后,那脚步声停在了他的实验室外。
副院长忙点开监控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穿繁杂华丽宫装的女子,长长的头发束着桂冠,精美的头饰衬的她很是尊贵。
似乎察觉到有人窥伺,她抬眸准确的对上监控,似乎透过那监控直直对上了副院长的眼睛。
她弯弯唇角,矜贵又疏离的一笑,轻语道:“听说阁下对在下神往已久,且特意派人来请在下一聚,在下心中不胜感激,此次前来也为感谢阁下的一番心意。”
别看她说话文绉绉的,但在那身古老而繁杂的服饰之下,整个人就好似从画卷中走出来的古代世家贵女,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度,这说话的调调反而不显得突兀。
然而副院长没有心情欣赏,盖因他已经猜到门外这人是谁了。
是那位在公主墓中沉眠三百年的墓主人,平乐公主。
他脸色有些发白,想抓人实验是一回事,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站在他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也研究过那段史料,对于平乐公主的生平更是翻来覆去的查看。
不管是有鬼怪作祟还是平乐公主亲自设计,都是真正死了三千人,可见这位主的心狠手辣。
副院长腿有些发软,他下午才派人过去了,晚上这人就亲自过来了。
他忙拿出手机低头快速的按着号码,‘嘟嘟嘟’的声音响起,不等那边接通,一道轻柔和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阁下需要帮助吗?”容粽子弯弯唇角,笑容如沐春风。
她伸出手,用轻柔的力道拿过了副院长的手机,副院长浑身僵硬,不敢有半点动弹。
见他不出声,容粽子也没有勉强。
她随手按下了手机后,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副院长的身上,微微颔首一礼,带着流于表面的夸赞说:“一直都听说副院长阁下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副院长勉强露出一个笑,哆哆嗦嗦道:“让、让公主见笑了。”
他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房门,发现那门依旧关的死死的,副院长心中猛跳。
容粽子神色悲悯的看着副院长,说:“莫怕,不会死的。”
副院长忍不住又抖了一下,更怕了好么?
容粽子眉头微蹙,带着少许的轻愁,叹息道:“怎这般胆小,一点儿都没有派人用武器指着我的狂傲和无谓呢。”
副院长紧紧握着拳,唇角有些发白道:“想怎样?”
容粽子走到一旁的软椅上,懒洋洋的坐下,单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道:“这世界不管怎么变,有些道理是一直不变的,比如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嘴角微扬,慢条斯理道:“您想用我做实验不是吗?”
副院长闻弦歌而知雅意,然而他并不想知道。
大粽子的意思很明显,他用她做实验,她就要他自己躺在试验台上。
见副院长没有动弹的意思,容粽子掸了掸指甲,像是参加宴会的贵族一般,咏叹的语调中带着一丝轻佻和漫不经心:“听说您的妻子刚刚为生下了个女儿,那孩儿长得实在可爱,浅浅的酒窝像极了她的母亲。您的大儿子还说会好好照顾好妹妹呢。”
副院长瞳孔猛地一缩,许久之后,他嗓音艰涩道:“这是威胁吗?”
容粽子深邃的眸子里似藏深意,仔细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她语气是一如往常的从容平和:“这看您怎么想了。”
副院长僵立许久后,转身朝着试验台上走去,每一步都沉重的不可思议,面色更是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好似随时都会晕倒一样。
他不能倒下,他必须完成平乐公主的要求,不然他的妻儿该怎么办。
虽然他家周围有士兵保护,妻儿出入也有保镖看护。
可平乐公主显然不是人,她能轻而易举不留半分痕迹的闯入研究所而不惊动任何人,谁能保证她下次脚下所站立的地方不会是他家。
副院长抱着必死的决心躺在了试验台上,心中已然后悔招惹了这么个存在。
他嘴角泄露出一丝苦涩,早知道、早知道……
“想必您对这些机器都十分熟悉。”熟悉的优雅腔调响起。
副院长侧头看去,便见容粽子还是之前那个姿势,没有半点改变。
她目光平静随和,嘴角甚至还扬起一抹笑意,仿佛面前即将发生的不是惨剧,而是一场令人舒心的喜剧。
副院长重重的闭了闭眼睛,伸手撩起衣服,将那些仪器夹在皮肤上,分布在身体各处。
然后,他颤抖着手按在了开关按钮上。
下一瞬,一股剧痛生生袭上脑袋,副院长的脸色扭曲了起来,瞳孔涣散而开。
仪器还在继续,测量血压心跳和各种数据。
针头从他的经脉刺进去,一管血从他身体内抽了出来。
一套实验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副院长如同一条死鱼一样躺在试验台上动弹不得,他浑身都被冷汗打湿,眼前模糊不清。
他艰难的侧头看向容粽子的方向,声音沙哑无力道:“现在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