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摇下,赵毅成探出头来打量了下一脸茫然好似不知道自己挡路的女孩,说:“让开点儿,是想碰瓷儿还是怎么?”
容娴抬头看向赵毅成,空洞的眼睛让赵毅成心底泛上一丝凉意。
在他正准备说什么时,一声叮当声响起。
等赵毅成回过神来时,面前早已经空无一人。
听着身后车辆按喇叭的声音,他有点儿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停车了。
赵毅成开着车准备去跟朋友避暑,开到半路上神情僵住,身目空洞机械的将车转了个弯儿,开向了另一个方向。
傍晚,高海敲开了林轩的办公室大门:“林队,出事了。”
林轩头也不抬道:“说。”
高海立刻说道:“赵董事长的三儿子赵毅成在庆阳路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林轩的表情一顿,抬头重复道:“庆阳路?”
高海点头,觉得脊背凉飕飕的:“没错,是容家出车祸的地方,也是吕家大小姐死亡的地方。”如今又多了一个赵毅成,这可真是邪门儿了。
“赵毅成为何要去庆阳路?”林轩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安菲神色凝重的走了过来,回道:“我已经打探到了,赵毅成当时是准备跟几个朋友一起去避暑,结果他的朋友一直没有等到人,现在无从知晓赵毅成为何换了个方向去了庆阳路。”
在林轩几人前往车祸现车时,容娴转头已经来到了一家富丽堂皇的夜总会前。
凌晨时分,江波和文有来从夜总会走了出来。
容娴从路边摊站起身,朝着卖麻辣粉的大婶道:“大婶,我等的人怕是不会来了,我先回去了。”
大婶担心的问:“知道怎么走吗?我帮拦车吧。”
这小小年纪,可怜的却看不见了。
容娴微微一笑,乖巧的拒绝了她的热情,说:“不用了,我哥哥一会儿就来接我。”
辞别了大婶后,容娴握着盲杖朝着夜总会门口走去,慢悠悠的来到了江波和文有来的身前。
她手腕一晃,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她低低的吩咐了一句后,直接与二人擦肩而过。
然后,她脚步拐了个弯,也离开了此处。
容娴坐车刚回到家中,客厅的灯瞬间亮了起来。
容玦坐在沙发上不知等候了多久,眼里满是红血丝道:“去哪儿了?”
容娴将盲杖扔到一边,走过去也懒洋洋的窝在了沙发上:“出去吃了一碗酸辣粉。”
容玦沉默了许久后,问:“小娴,告诉我,他们出事跟有关系吗?”
他有些失态的喊道:“我看到房间那本催眠的书了,小娴,是不是……”
容娴目光幽深了起来,她抱着公仔直直地看着他,语气阴冷道:“他们害死了爸妈,害得哥哥残废,害得我瞎掉,他们该死。”
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
容玦有些崩溃,他以为妹妹还小不懂事,那些仇恨随着时间会慢慢变淡,却没想到那只是因为妹妹将仇恨藏得更深。
他伸手按住容娴的肩膀,手有些发抖,声音哽咽道:“小娴,听我说,这件事不知情知道吗?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房里的书我会拿走处理掉,以后也不要再出手了。”
容娴晃了晃手里的铃铛,耿直的说道:“哥,要包庇我吗?这是犯罪。”
容玦一个没忍住,终于一巴掌糊在了妹妹的狗头上,只觉得刚才所有的悲痛心酸尽数喂了狗。
他要咬牙切齿道:“别忘了,是先犯罪的。”
容娴诧异道:“哥胡说什么,我何时犯罪了。我只是说他们该死,他们死的时候我可是乖乖在家做作业呢。”
她意味深长道:“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几个飙车的家伙死在飙车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那都是意外啊。”
容玦:“……”这么无耻的模样,想必警察也是抓不住的。
容玦觉得自己该洗洗睡了,他不放心的警告道:“从明天起,不准再出门了。”
容娴翻了个白眼儿:“知道了,我会记得爬窗的。”
容玦今天又被妹妹气得差点吐血。
第二天一大早,陈晴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容玦正迷迷糊糊呢,可以听到庆阳路又发生了一起车祸,还死了两个人,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拿起衣服随意一套,冲进了容娴的房间,一眼便看到正翻着练习册似乎在做题的妹妹。
“那两人是谁?”容玦压低声音问道。
容娴抬手就将笔砸到了容玦身上,周身低气压道:“大清早的风风火火闯进我房间就是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容玦焦躁的说:“不是莫名其妙,晴晴刚才打电话说庆阳路又出了一起车祸,她听人说出车祸的人身份还不低。”
这庆阳路出的车祸,怎么想都不可能与妹妹无关。
容娴随手划着手机,给高三狗送了一套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适合凡人的功法,头也不抬道:“别人都不知道那二人的身份,我如何会神通广大的清楚,以为我是知吗?”
容玦深吸一口气,说:“是我着急了。”
他弯腰捡起笔放在桌上,语气严肃道:“那现在告诉我,此事与有关吗?”
容娴叹息道:“庆阳路出车祸的时候我在家里做作业,哥,都将我都魔鬼化了。”
她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道:“我才十三岁,还是个初中生。一个从国外海归回来的高材生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到。”
容玦也不愿相信自己妹妹会变成一个手染鲜血的罪犯,他上前一步将妹妹柔顺的头发揉乱,眼里带着笑意说:“与无关便好,哥只是担心。”
他只有小娴一人了,他不能失去小娴。
去了一件心事,容玦笑眯眯道:“早饭想吃什么,哥去做。”
容娴随口说道:“小米粥吧。”
“好嘞。”容玦殷勤的应道。
容玦离开以后,容娴将暑假作业推到一边,靠在椅子上目光深邃莫测。
当初的五个人已经死了四个,只剩下张书记家的崽子了。
她的目光从手机上查到的消息略过,轻语道:“张跃吗?最后一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