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气氛有些沉闷了起来,当然这只是戚兴与步今朝单方面这般觉得,容钰依旧摸着那盆兰花毫无所觉,就跟容娴从来没觉得自己嘴欠一样,对自身欠揍的地方从来没数。
半晌后,还是戚兴熬不住了,他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一室沉寂,问:“容钰,对付那老女人用的是什么手段,挺可怕的。”
步今朝擦拭紫萧的动作一顿,也朝着容钰看去。
这手段实在有些吓人了,越阶对敌也越的太多了。
容钰将兰花放下,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骄傲道:“这是老师给我的,说可以让我防身。”
他就知道,只要有师尊在,谁都不能伤害到他。
容钰伸出手,他指尖上有一丝红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是活物,还以为是容钰不小心在哪儿划伤的一条痕迹呢。
“这是阴煞虫。”容钰指尖微动,那条红痕也乖巧的动了动。
他侧头看向戚兴,缓缓开口:“戚先生应该知道的。阴煞虫生长在有阴煞之气的地方,往往是阴煞草的伴生兽。”
戚兴眼皮一跳,一个名字在他脑中浮现——阴山。
栖凤镇外的阴山!
他连忙蹦了起来,连容钰见鬼的称呼他为先生都顾不上了,他神色有些扭曲道:“也就是说,当初在阴山时,老师忙着坑我的同时,还顺手给找了一个护身符?!”
容钰眉头微蹙,不赞同的看了眼戚兴,语气平平道:“老师将阴煞虫给我护身才是主要的。”
也就是说,坑他才是顺手的?戚兴表情又没控制住狰狞了一下。
步今朝显然也想起当初阴山发生的事情,也是因为阴山一行,才让他失去了十年自由。
而他显然还是幸运的,因为其他人都死绝了。
可跟容钰比,那简直是凄惨无比。
好在步今朝心性还算可以,纠结了一下也就过去了。
他看着那条微动的红痕,说:“不怕这虫子弑主?它看上去并非容易控制。”
容钰摇头道:“老师已经将阴煞虫炼化,里面是我的神识,相当于我的分-身。”
听到这话,步今朝和戚兴齐齐松了口气。
说句糙话来着,他们刚才是在害怕这诡异的虫子突然暴起,将他们也给吃的一干二净。
这会儿是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了,可转头脸色又沉重了下来。
本来容钰就熊,如今有这么厉害的护身符在,以后很可能更熊。
坑爹的是,以前容钰熊起来他们敢将人给打晕或者绑了,但如今……
他们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划过容钰的指尖,心里齐齐打了个哆嗦。
容钰不知他们二人在想些什么,他沉声道:“看来那老虔婆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了。”
戚兴高兴道:“那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这朝不保夕的日子他有些厌倦了,本来他就是个喜好自在的人,结果答应了容娴保护容钰以后,这自在一去不复返了。
容钰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扬高眉道:“回去?这段日子我们的实力都有所精进,唯有戚先生一直原地不动,戚先生就不觉得难为情吗?”
戚兴耳根微红,从一开始他保护容钰到如今容钰保护他,这确实有点……
等等,他为何要为这点儿事情难为情了。
修士几月甚至几年修为都没有精进也是一件常事,为何在容钰口中他的修为几天没有动静就要为此难堪?
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妖孽吗?
戚兴平复了情绪,翻了个白眼说:“难道有法子让我的修为跟一样快速精进吗?”
容钰不解的问道:“放着正道不走,戚先生难道准备为了力量要跟我走魔道吗?”
顿了顿,他难得踟蹰了下,还有些嫌弃道:“若想学,我可以教,但需拜我为师。”
“不行。”戚兴脱口而出,像是炸毛的猫一样。
这斩钉截铁的模样不禁让容钰和步今朝不禁侧目。
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戚兴轻咳了一声,说:“我有师父。”
步今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容钰语气淡漠道:“那我不教。”
戚兴无奈,他压根没想学啊,他只是那么一说而已。
容钰眯了眯眼,语气不容拒绝道:“听说北赵边境有些不太平,飞羽军也多次尝试攻击,北赵和朝廷的大战一触即发,所以我们去覆雨关。”
步今朝和戚兴对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模样的容钰。
这股气势一看就是久居高位手握权柄的上位者才有的,容娴有这股气势十分正常,但一直乖巧跟在容娴身后的容钰怎么会有?
即便他独自执行任务时,展现出来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特质也没什么,但这上位者的气势却不容易培养。
他们却不知道,当初在小千界时,容钰可是无心崖少主。
楼寒溪疯疯癫癫,容娴要镇压狴犴魔狱,无心崖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无相这个左护法辅佐容钰来管的。
当然,戚兴和步今朝不清楚也无妨,他们只要认真执行任务便可。
见二人沉默了下去,容钰用他师尊那自说自话的逻辑道:“既然们不反对,那我们就走吧。”
于是三人就朝着覆雨关而去了。
飞到半路忽然察觉到方向有些不对的同舟:“……”
他落在了地上,被金芒笼罩的眸子冷漠逼人的望向另一个方向,语气空茫的没有半点感情道:“覆雨关吗?钰儿倒是会给我找麻烦。”
钰儿这一转弯,害得他白跑了上万里。
罢了,自家的孩子,再熊也得养下去。
同舟侧头看向身后尾随的几人,目光带着冰冷森然道:“出来。”
一道道黑影出现在同舟面前,为首的人特别有礼道:“同舟公子有礼,我家大人想请同舟大人前去做客,不知同舟公子可否赏脸?”
同舟语气平静无波道:“家大人是何人?”
为首的人笑笑说:“您若见到了大人,自会知道大人是谁。”
同舟沉默了片刻,微微阖目,眉心忽然窜出一面令牌。
就在这群黑衣人疑惑间,令牌上猛地绽放出强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