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娴垂下眼帘,伸手抚了抚衣袖,语气寡淡如白开水:“钰儿,要记住,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在小千界时,当她还是魔主,放纵属下争名夺利,手染鲜血,最后这些罪过却由她给背了。
她自爆以后除了阿妹和钰儿外,无一人想着为她讨回个公道。
当她化身为容大夫后,登高一呼,天下从者云集。
容娴现身说法,以自己的实际经历告诫容钰,要会做表面功夫,面对敌人别傻乎乎的上去单打独斗,能群殴的就拉人群殴。
容钰琢磨了片刻,深以为然。
“我都记住了。”容钰认真的回道。
容娴:“嗯。”
她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说:“我将解药交给颜睿也确实是信任他。”
容钰:!!
容娴假模假样地叹道:“他的能力不错,能最大限度的将敌人吸引过去,能给予我们帮助的人,就是值得信任的人。”
容钰发誓,他师尊口中那给予他们帮助的人的那份帮助,绝对是被动的!!
随即他舒了口气,原来师尊是利用颜睿来着,吓了他一跳,他还以为师尊动了凡心呢。
然后他便对上了容娴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容钰以为她看透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些心虚的挪开脸,眼神游移不定。
这副模样让容娴笑骂一声:“蠢。”
容钰嘿嘿一笑,假装啥都没听懂。
他们二人还未找到落脚之处,又被人给堵住了。
容钰只感应到快速而来的气息,还未看到人便冷声警告道:“解药给颜睿那个儒生了,找他去要。”
来人无语了片刻,身形快速闪动间依旧来到了容娴面前。
看到这来人,容钰讶然道:“原来是熟人啊,不是走了吗?”
戚兴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道:“我本来是走了。”
容娴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下戚兴,饶有趣味道:“看这模样,是被人给拦住了啊。”
不等戚兴开口,她自说自话道:“不止被拦住了,还打了一架。”
她神情愉悦的下着定义:“输了。”
戚兴脸一黑:“容雅,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容娴疑惑的问道:“难道我说错了?”
戚兴:“……不。没错。”
容娴蹙了蹙眉,随即后知后觉的了悟道:“原来是想自欺欺人,若早告诉我,我会假装不知道的。”
戚兴被噎的一口气不上不下,他咬牙切齿道:“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容娴用一种稀疏平常又理直气壮的语气说道:“连蒙带猜啊。”
戚兴:说得好有道理,我居然无言以对。
戚兴缓过气来后,阴沉着脸道:“总是惹我生气!”
容娴温温柔柔的一笑:“需要我和说对不起吗?”
戚兴迟疑了下,接话道:“这倒不必了。”
以容娴的身份和心智,他总担心这句对不起后面会有天大的坑让他跳。
戚兴不是上勾,容娴也就没了逗他的意思。
容娴笑脸一收,特别冷酷无情道:“哦。”
戚兴:“……”
先不提他们之间的纠葛,栖凤镇上的消息已经传来了。
吕家众人的修为部消失,而来到吕家准备埋伏皇太女的修士也都死于非命。
暗中打探消息的卫老祖冷汗顿时落了下来,心中暗暗庆幸不已。
还好他谨慎惯了,若真跟着吕家一起,卫家现在怕是也不存在了。
“老祖宗,现在该怎么办?家里很多人都中毒了。”卫冰神色焦急道。
她表情十分精彩,后怕混杂着慌乱以及庆幸,想到族人又满是担心。
卫老祖到是没有怪罪卫冰,他在卫冰这个年纪的时候更加张扬。
幸运的是他没有踢到铁板上,而这小辈踢到了铁板上。
虽然卫冰气运不太好,但跟吕家那已经成了凡人的吕少龙相比,卫老祖已经心满意足了。
嘛,追求就是这么低。
至于族人中毒一事,卫老祖也自有主张。
虽然族内大多数人都中了毒,只有少部分人躲了过去,但卫老祖从未想过单枪匹马跑去找容娴要解药。
正所谓出头的橼子先烂,吕家就是前车之鉴。
栖凤镇中毒昏睡不醒的人多了去了,总有人忍不住先出头的。
卫老祖朝着卫冰说道:“不必着急,这毒看上去是厉害,但只是让人昏睡不醒罢了,我们先等等。”
卫冰不解:“要等什么?”
难道还有比族人中毒还重要的事情?
卫老祖没有出声,他闭着眼睛细细感应着栖凤镇的动静,卫冰见此也安静了下来。
而颜睿带着解药与同窗会合时,如容娴所料,真被人给拦了。
但颜睿他不是个普通儒生,他是以儒入道,胸中自有浩然正气的儒生,普通人仙修士还真奈何不得他。
圣人言:对鬼神敬而远之。
修士脱离凡人的范畴,修炼天地元力,称为仙,也可称为神,毕竟人可没有他们的神通。
而浩然正气可是专门克制这些的。
颜睿这一路可谓是一波三折,幸好福大命大并无大碍,连解药都没丢一颗。
趁着他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容娴施施然的带着容钰与戚兴朝着镇外而去。
“我们就这么直接过去?”戚兴纠结的问。
容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说:“难不成想跟大家打声招呼再过去?”
戚兴一脑门儿的黑线:“不,我的意思是唯一通往镇外的那条路上有强者驻守,我们就这么过去无意识羊入虎口。”
容娴神色微妙的看了戚兴一眼,肯定的点点头说:“将自己比作羊,阁下很有自知之明的。”
戚兴脸色刷一下就黑了下来:“就不能顾大局一下?”
这厮总是分不清轻重缓急,老是在要命的时候将自己怼的个半死。
容钰瞥了戚兴一眼,没有告诉戚兴他们三人这一路能顺顺利利的接近镇外是他师尊的安排。
罢了,就让这个蠢货继续自以为是吧。
容娴不疾不徐的的脚步顿住,戚兴嚷嚷道:“怎么不走了,别告诉我累了?”
容娴慢吞吞道:“唔,如果不是有眼无珠的话,应该能看到坐在前面树桩上的先生正准备将我们一网打尽。”
戚兴立马抬头看去,脸色立时变了。
“容雅,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戚兴低吼道。
容娴愣了愣,似乎不太明白戚兴怎么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