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想了想,回道:“大概是知道的。”
容娴虽然修为低下,但人还是很聪明的。
令君从眨了眨眼,没有再问什么。
山上陆陆续续依旧有人赶来,看到周围已经被有权有势的修士占领,他们也不敢多嘴,都找到合适的地方停了下来。
日头西斜,小村落内一道炊烟升起。
见到这炊烟,众修士尽皆下意识警惕了起来。
袅袅青烟直冲上天,然后被风吹散,这时听说过容娴手段的人才松了口气。
随即他们暗自嘲笑自己,不过是一个凡人做饭而已,他们这般警惕也太小题大做了。
一直到天色完黑了下来,也没有任何异常发生,那些心性谨慎的修士也放松了下来。
房间内,容娴简单用完饭后,直接吹灭烛火上床假装睡下了。
如今她危机四伏,不可能心大的睡着。
她盘膝而坐,面前漂浮着两颗珠子。
随着灵力的调动,容娴周身一会儿水汽弥漫,一会儿绿意盎然,但这些气息完被锁定在容娴房间,没有半点波动传到外面。
陆远和令君从见屋内烛火熄灭,二人身形一晃,找了棵大树也窝了起来。他们目光炯炯有神,完没有半分困倦。
这两天有无数修士奔着容娴而来,谁知道晚上会不会有人袭击,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们还是将人保护好了。
不管因何目的跟踪容娴,这些日子他们看着容娴的所作所为,都打心眼儿里佩服。
此时此刻的保护,都是发自内心的。
可随着夜色深沉,窝在树上的陆远和令君从竟然诡异的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时,数道人影从四面八方而来,目标明确的冲向容娴的屋子。
屋内,夜明珠的光辉忽然笼罩整个屋子,一根银针刺破窗户纸,将试图闯进屋内的不速之客驱逐。
陆远和令君从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们连忙拿出解毒丹塞进嘴里,不知不觉中招差点睡了过去,这让他们脸色十分难看。
感受到脑中的睡意消失,他们刚准备跳下树时,容娴已经穿戴好衣服,散着头发打开门走了出来。
她的神色状似羞恼,温柔的声音罕见染上了一丝冷意:“大晚上的强闯女子闺房,诸位好教养。”
黑暗中,修士们脸上一臊,尽皆呐呐不言。
他们为了修炼杀人夺宝争机缘,何时在意过男女大防。凡是阻碍,不分男女直接杀了就是。偏生面前的女子是个普通凡人,谨守着凡人的教条,让他们无处下手。
若真是魔门那群家伙倒是好了,那群人不要脸皮,手段残忍,直接动手倒是干净利落。
但他们自诩名门正宗,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来。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大树上,令君从轻咳一声,悄声说道:“木头,那啥,我跟商量个事。”
黑暗中没有半点声音,令君从的‘悄声’便有些显眼了。
陆远连忙捂住他的嘴,目光朝着容娴看去。
容娴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她脚尖一点,人已经飞到了屋前的树上。
她伸出手,掌心一簇红色的业火燃烧了起来。
容娴翻手拿出一朵花儿就放在火上烧了起来,淡淡的香气迅速的弥漫了整个村庄。
“不好,闭气。”闻着这诡异的香气,有人快速的反应过来,连忙提醒大家道。
可惜刚说完这话,那人便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这一声像是开启了什么机关,咚咚声不断。
直到这朵花烧完,所有闯进来的修士都昏迷了过去。
容娴下药从来不会是简单的闭气便能躲过去,那是粘附在空气和灵气中,只要他们的皮肤暴露在外,或者他们吸收灵气,那么他们怎么都躲不过去的。
香气慢慢散去,容娴掌心的火焰消失。
就在这时,一把利剑携带着厉风飞快的刺向容娴。
容娴似乎反应不及,脚下一错,从树上跌了下去。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将她搂住,两人完好无损的落在了地上。
“容大夫,可还好?”懒洋洋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容娴回过神来,立刻从他怀里退出来,她柔声说道:“多谢。”
那双清亮的凤眸落在那个突袭她的人身上,待看清楚那人衣服上的标志时,脸色一沉,易水阁的人!
千年前她已经将易水阁的道统毁了,没想到如今又冒出来了,还逮着空隙偷袭她。
跟千年前一样,这些人的品行下作的令人恶心。
这是仗着‘息心尊主’死去,魑魅魍魉都冒出来作怪了吧。
容娴垂眸看着那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半分喜怒:“想要剑帝精血?”
易水阁修士冷冰冰道:“我只要。”
容娴身上有息心尊主的消息,只有抓到息心尊主,他们便有可能完主上交代的任务,找到神器的下落。
容娴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犹豫了片刻,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拒绝的话张口就来:“不行,我不喜欢。”
易水阁修士:哈?
容娴似乎觉得面前的人被自己的拒绝伤到了,她沉吟起来,决定还是当断则断。
于是她道:“不是不好,而是不够好,配不上我。”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让陆远几人不禁侧目。
易水阁修士一脸懵逼,等等,在说啥?
容娴见这人沉默以对,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
她一脸#真是拿没办法#的无奈道:“这人怎么能在这么死心眼儿呢,天下不安,何以成家。”
易水阁修士:“不,我没有,我不是……”
她一脸不赞同道:“如今正逢群魔乱出,天下大乱之际,有如此高的修为,不去造福天下苍生,竟然一心只想着儿女私情,这是在浪费上天赐给的天赋和实力。”
易水阁修士:!!
易水阁修士只觉得有哪里不对,为何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在容娴口中却上升到无视天下苍生的高度上去呢?
好像自己做了天怒人怨、丧尽天良的事情一般。
不光他懵逼,陆远和令君从也有些傻眼。
半晌后,令君从缓过神来,咽了咽唾沫,眼角抽搐的朝着陆远道:“我生平第一次见到这般信手拈来的黑锅,这才是真正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外加无中生有的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