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之种的扩散,最终让沸火盈天的海之国得以降温,竹岛证重新将针对感染者的政策改变为怀柔。
不过,海之国的那帮人与外界有根本不同,不谈当初他们感染的是性状暴虐的融合之灵而不是如今的温和的邪神之种,单是海平区经过十年的累积,余下的多数是深度感染者,身体的平衡早就被打破,这些人懂得比外面的人多,陷的比外面的人深,心思,也比外面的人复杂的多。
不过,对于有些人而言,竹岛证的新战略是好事情,时隔多年,猿飞果心,日向日差他们终于从海之国那处漩涡之中解脱。
“天下涂涂,苍生寥寥,有人以天下万民为棋,想要颠覆忍界的秩序,不知道村子是否已经看出了邪神之种带来的变革,我感觉,新的战争已经在酝酿中了。”猿飞果心眼中有着解脱,也有着忧虑。
猿飞果心向来没有什么忧国忧民的心思,他只是生活在那个家庭,耳融目染,了解了很多,加上这一切与他息息相关,他才感叹两句。
日向日差则早已经走入了死胡同中了。若说他心怀正义,忧国忧民也不尽然。但那个掀起了天下灾劫的人,正是他曾经最亲近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追索那个人,打败那个人,早已经成为了他人生的意义,如果失去了这个目标,他不知道他活着还能干什么,是回到那个充满了欺骗的家中,面对冰冷的宗族吗?
他一直在努力的说服自己,他是对的,那个人是错的,他一直在做一件正义的事情,他为的是全忍界的幸福,他陶醉在这样的自我麻痹,自我欺骗之中,无法自拔,只是因为他不敢面对更加糟糕的人生。
他本来应该很幸福的,哪怕生活在欺骗之中,就在那一天有了自己的孩子,假如他不打开那张卷轴,假如他没有听信柳川的蛊惑,假如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家族中颓废下去,就像,就像是曾经的猿飞果心一样。
原来他们师徒二人是如此的相像,可笑,当初猿飞果心沉迷酒精的时候,他还想要将他拉出来。
有的时候,堕落,无知,逃避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没有人知道,短短两年时间,亲眼看着海平区从十数万的人口,凋敝到不到三万人的日向日差经受的是怎样的煎熬,他感觉这些人都是被他亲手杀死的,白天,这座城市一片死寂,夜晚,各种魑魅魍魉都纷纷露头。
仪式,杀戮,背叛,疯狂,不甘,哀嚎……这里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悲剧,日向日差的眼睛可以看的很远很远,但这视野,除了给他增加痛苦和杀戮外,不能助他了解人性半分。
他想要漠视这些人的死亡,但他做不到。当初想要竹岛证解决这里问题的是他,后来先后悔的也是他,把木叶的人召来的是他,想要将这里的人送走的也是他,同情海平区居民的是他,杀戮海平区居民最多的也是他。
甚至他知道了涡隐村是柳川的藏污纳垢之地,依然希望海平区的人移民过去,他促成了这件事,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只不过是网中之鱼,依旧逃不脱命运的樊笼,而那只无情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们命运的咽喉。
由猿飞果心创立的诛邪会正在逐步扩大,但,那扩大的速度,与从海之国流出去的邪教相比,宛若云泥。
明明他与猿飞果心已经非常拼命的努力了,而那个家伙什么都没有做,便已经将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从前,他以为自己是一个天才,可以保护那个弱小的朋友,后来,他意识到了他的朋友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他自身也可以变得强大。然后,那个家伙背离了村子,他开始在后面追赶。
从看得见背影,到逐渐远离,一步步,渐行渐远。
那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家伙。
曾经的他,并不锋利,只是因为他自己掩盖了自己的锋芒,就像是他手中那把漆黑的刀。只有作为他的对手,才能感受到面对它的绝望。
“队长,忍界决不能发生大的战争,海平是前车之鉴,柳川根本不在乎普通人的死亡,就算想要根除邪神之种,也一定要用温和的方法,如果对那些普通人逼迫太过,他们很可能会不顾一切的进行仪式,意图获取更大的力量来对抗忍者。”
“我们先回村子,一起劝一劝父亲,放心吧,父亲比你想象的要睿智,他一定早已经看穿了其中的关节。”
“我们一定要知道,柳川下一步想要干什么。”日向日差有些焦躁。
“对,有一点,我们始终没有弄清楚,融合之灵的力量,对于忍者来说提升并不大,似漩涡由绮,本来就是强大的忍者,柳川解放了她没有能够融合的部分,但她依靠意志,撑过了畸变的阶段,等于变相替她完成了身体的彻底改造,然而,现在据她亲口确认,她的实力提升的非常有限,除了身体的基础素质外,忍术威力的提升乏善可陈,可是,我们当时见过那个近乎妖孽般相貌的柳川,那个家伙可不像是能力有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