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第三天就出院了,陆欲凌开着车,两人路上都没说话。
到一个路口,姜念才开口道:“把我送到学校吧。”
“你身体还没好透去什么学校?你不工作一天会怎么样?是我养不起你嘛?”陆欲凌转了个弯,开向家的方向。
“我是班主任,不工作我的班级怎么办?”姜念非常反感陆欲凌这种擅自做决定的行为,解开安全带,敲了敲车门,想让他停下来。
“你每天都这么忙,怎么可能怀上孩子?”陆欲凌烦躁地将车往路边一停,有些不解地看向姜念,“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听劝?”
“我怎么不听劝?”姜念有些无奈,她每次都不想跟陆欲凌吵,可他对她的控制愈来愈紧,让她不得不进行反抗。
“就因为我要怀孩子就该不工作嘛?那我不怀了行吧!”姜念赌气地打开车门,掏出自己刚买的手机,就要打车回学校。
陆欲凌下车,挡在她前面,“姜念,你怎么每次都出尔反尔?”
姜念抬眼,看着阴沉着脸的陆欲凌道:“我就不该出尔反尔,当初就把婚离了,省得你一天天发疯!”
她抬脚就要走,陆欲凌一把抓住她胳膊,面色铁青。
“放开!”姜念看着路口那辆白车愈来愈近,扯了扯自己的胳膊,发现根本扯不动。
“你话说清楚!”陆欲凌低沉着声音,垂在腿边的手紧握成拳,像是在隐忍些什么。
“离婚!”姜念冲着他喊道,她真是受够了莫名其妙承受怒气怨言的日子。
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两人对面,司机师傅探出脑袋,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道:“是你们两打车嘛?”
“不是!”陆欲凌一把拽过姜念,就把她往车里待。
车门被陆欲凌反锁上,姜念拽了拽车把手,却也只是徒劳,她泄气般瘫坐在副驾驶上,心中烦躁异常。
“我不想跟你吵架。”陆欲凌放软了声音,伸手过来拉姜念的手,但却被她避开了。
“闭嘴!”姜念背过身去,不愿理他。
身后的陆欲凌沉默了一会儿,横过身子一把抱住了姜念,脑袋搁在姜念的肩上,轻轻蹭了蹭。
“对不起,我待会儿就送你去学校。”陆欲凌轻声说道,像是祈求。
姜念闭上眼,她不吃他这一套。
“我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好不好念念?”陆欲凌偏过头,温热的唇瓣扫过姜念的脖颈,她很怕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陆欲凌像是受到鼓舞一般,轻轻亲着那段洁白的脖颈,姜念被他弄得节节败退我,她伸手,一把捧住他的脸。
目光扫过那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伸手点在鼻梁那颗性感的痣上,陆欲凌的眼神一顿,迷离了起来。
润若无骨的手指往下滑着,捏住了他脸上的一块皮肉,“你是发脾气嘛?你是发疯!”
脸上传来钝钝的痛感,陆欲凌顺势捏住她的手,来回摩挲着,“念念,你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安全感,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你能不能教教我,不要动不动说离婚这样的话?”
姜念眯起眼,细细端详着眼底笼着水雾的男人,她心里冷笑,果然是演员,这眼泪说来就来,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陆欲凌双眼一红,一滴清泪从眼角滑到她手上,烫得她一愣。
她松开了手,两眼不敢去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放狗屁,你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白沫沫是怎么回事?上次季玥又为什么这么说?”
说起季玥,她下意识想起季玥嘲讽她的话,为什么陆欲凌会选中她结婚?他们才认识短短几个月就结婚了,她可不相信自己有什么大魅力能征服这样的天之骄子。
不过,她和白沫沫一点都不像啊,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上。
“不许离婚行不行?”陆欲凌央求着,这么高大一个人扒拉在姜念身上,有些滑稽。
“啧。”姜念不耐烦地推推他,“起开!”
陆欲凌不肯放,像块狗皮膏药一样,“你不离婚我就起开!”
“你赶紧的!”姜念苦笑不得,好在这路口没什么人,这要是被人拍到在屏幕前大杀四方的陆顶流这副赖皮模样,不知要上多少热搜!
“不离婚?”陆欲凌抬头问她。
“不离。”姜念最终妥协。
“生孩子?”陆欲凌得寸进尺道。
“……滚!”
陆欲凌把自己新开的娱乐公司的总部搬到浙市来了,最近也不接戏,就公司和家两头跑,姜念也逐渐回归正常的生活,朝六晚九,匆忙但充实。
唯一的问题就是两人没时间造孩子。
陆欲凌自从上次耍无赖求两人和好后,彻底拿捏了姜念的脾气,只要自己一做错事就开始撒娇讨好服软。
这招果然比之前麦芒对针尖管用。
这周危险关系的节目因为场地原因停止录制,姜念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番,舒舒服服去泡澡。
陆欲凌回来的时候见房间没人,浴室的灯亮着,他刚想走进去,突然看到被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一亮。
“真是不长记性。”陆欲凌走了过去,拿起手机,输入熟悉的六个密码。
【莫森那边你不打算起诉他强奸未遂了?】
陆欲凌捏手机的手一紧,看着备注中“季辞”两个字神色黯了一下。
姜念出来的时候见陆欲凌刚拿着杯水推门而进,她擦着头发径直走到窗前,拿起还在原位的手机,盘腿坐了下来。
“需要我给你吹头发嘛?”陆欲凌喝了口水,嘴唇显得水润润的,一看就很好亲。
“好啊!”姜念边低头查看着微信消息边应道。
陆欲凌换了身长袖的居家服,拿着吹风机走看过来,他也盘腿而坐,坐在姜念身后,插上电,拿开她脑袋上的毛巾,撩起一缕湿发,打开吹风机,细细吹着。
被除了理发师以外的人吹头发还是头一遭,本来想玩手机的姜念有些不自在了,被陆欲凌撩起的每根头发都牵引着头发,让她处于一种奇妙的舒适感中。
她往后挪了挪屁股,想找个支点靠一靠,陆欲凌打开腿,让她坐在自己的两tui间,姜念半倚在他怀里,耳边是吹风机的轰轰声,鼻尖充斥着雪松和山茶花香交织在一起的奇妙气味。
“上次的事怎么样了?”陆欲凌垂眸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姜念,像只小猫似的,浅靠在他怀里,松弛又慵懒。
“哪件?”姜念打了一个哈欠。
“莫桑她哥施暴的事情,坏人总要绳之以法吧。”
“莫桑是个拎不清的,她越没有什么,越希望得到什么,就像她父母没怎么爱过她,她就越想得到,她这回已经签了谅解书,上次又求我,我拗不过她,只能同意。”姜念长叹一口气,面上满是愁容。
“她哥强奸未遂你都能原谅?”
吹风机的声音一停,姜念抬抬快合上的眼皮子,顿时明白陆欲凌为什么突然要问上次的事了。
“莫桑就差给我跪下了,我不想让她难做,但我也会长个心眼,下回遇到这种情况要先报警,这也是我最后一次退让。”
“这么恶劣的事都能因为亲情二字所原谅,放人渣到社会上,那监狱中的有些人都该怨死了。”陆欲凌冷笑道。
姜念心中一激灵,从陆欲凌怀里坐了起来,蹙眉看向身后的他道:“你别自作主张做些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不需要你干涉些什么。”
“这就是你选择瞒着我的原因?”陆欲凌语调上扬,嘴角微勾,眼底却是一抹失落。
“你又看我手机了?”姜念沉思了会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念念,别太好心好不好,这委屈你吃不得。”陆欲凌伸手抱住他,男人的坚毅和女人的柔软相撞,他抱得很紧,几乎要将姜念揉进他怀里,绒到他血肉中。
“什么委屈不委屈,我反正以后打算不管了,这次我要了赔偿都给莫桑存着,也算给她最后一点保障吧。”姜念的脸贴在结实的胸膛处,仔细一听就能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一声接一声,像是有人将心剖出来给她看一半。
“嗯。”陆欲凌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双眼却看向黑洞洞的窗外,眼中的寒意似乎要将那面玻璃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