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余长喜反应过来后害羞得直摇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首长同志竟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难不成这是金帛市的风俗习惯,第一次见面李婶也是这么问。
余长乐今天显然没有插科打诨的心情,她还急着帮李梅带话呢,要是耽误了时间丽丽没人接,那不把小姑娘吓坏了。
“首长同志,我能进去找一下王建国吗?”
宁致远看出她有些着急,就没再追问余长喜,而是叫过一个哨兵:
“你到训练场叫一下王副营长,就说孟连长的媳妇找他。”
哨兵听他这话说得有些别扭,可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是,政委!”
余长乐也觉得听着别扭,可他说的话也的确没错,算了,只要把人叫出来就行。
宁致远笑眯眯地对她说:“马上军备竞赛了,他们都在训练场训练呢,你进去人山人海不好找,不如我把他叫出来,你就在这儿等着,多方便。”
余长乐一想也是,向他道谢:“谢谢首长,那我就在这儿等。”
宁致远微笑着点了点头:“行,那我先走了,再见,两个小余同志。”
余长乐笑了,宁政委还是这么爱开玩笑:“首长再见。”
余长喜也同他道别:“首长再见!”
军车开出去了一段距离,坐在前排的政治处干事忍不住扭头提醒道:
“政委,您走的时候不是刚交代了王副营长把材料写出来吗?他这时候应该在办公室,不在训练场。”
宁致远老神在在:“哦?是吗?没关系,训练场找不到人,自然会找到办公室去的。”
小干事有些莫名,政委平时记性挺好的,今天怎么不到十分钟的工夫就忘了。
宁致远闭目养起神来,嘴角还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孟久安小两口应该没什么问题,自己还是多操心操心家里的老大难宁枫吧。
说起来余长乐的弟弟余长喜也不错……
──
接到命令的小战士老老实实跑到训练场,绕着训练场跑了一圈也没见到王副营长的人影。
可政委说了到训练场找,王副营长就一定在训练场,肯定是自己没找到。
于是认死理儿的小战士悄悄咪咪溜到训练的各个方阵边上,来回张望,立马就吸引了坐在场地边上休息的邓有为的注意。
“嘿!你干啥呢!看不见在训练吗?!”
听到他问话,小战士立马立正行礼道:“报告邓参谋,我奉宁政委命令,到训练场找王副营长,告诉他孟连长的媳妇找他!”
“啥玩意儿?!”邓有为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小战士又直楞楞地重复了一遍,邓有为这才相信自己没听错。
这可真有意思,不找自己男人,找别的男人,都找到团部来了?
他扬起嘴角,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瞥了一眼不远处正顶着烈日专心训练的孟久安,故意提高声量,大声问道:
“你说什么?这里太吵了,听不清!你说大声点!”
小战士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声音洪亮地喊道:“报告邓参谋,我说孟连长的媳妇来找王副营长!现在在大门口等着呢!”
他刚喊完,就觉得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的方向,其中有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
一个高大的身影大踏步向他走来,堪堪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你说我媳妇来了?在大门口等王副营长?”
小战士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他觉得别扭的原因了,可已经来不及,话不仅说出去了,还被他喊得人尽皆知。
他都吓得快哭了,政委这是交了个什么得罪人的差事给他啊!
“报……报告孟连长,是,是这样的情况。”
他甚至已经感觉到孟连长浑身散发的寒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知道了,我去转达王副营长,你先回岗。”
孟久安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赵德柱!”
“到!”
被孟久安喊到的一排长赵德柱立刻站出队列。
“带队继续训练!”
“是!”
下达完命令,孟久安转身就往办公楼方向走。
身后邓有为还假意提醒道:“方向错了,你媳妇在大门口呢!”
孟久安充耳不闻,邓有为这些小伎俩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只是想知道余长乐有什么事,为什么情愿找李梅的男人王建国,也不找他!
王建国正在办公室里愁得抠头,政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他一个大老粗写材料,他带个兵还行,但绝不是块拿笔杆子的材料啊。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放下笔杆子:“进来。”
门应声而开,孟久安直挺挺地立在门口:“王副营长。”
王建国见来人是他,顿时眼前一亮:“久安,快进来!把门带上!”
孟久安微微皱眉,还是照他说的把门带上。
还不等他说话,王建国手脚麻利地起身把他按到自己位子上坐着:
“快,久安,救救老哥,你看这劳什子材料这么一大堆字,都是它认识老哥,老哥是一个字都不熟啊!”
孟久安瞟了一眼,是王建国的个人材料,想来和他今年升职有关,所以政委才要他必须把材料整理出来。
自他到了军区,王建国两口子工作上、生活上对他都多有照顾,单身那阵王建国没少拉他回家吃饭,两人的关系比一般上下级亲密得多。
帮他整理个材料当然不在话下,可眼下孟久安心里装着另一件让他在意的事得先解决了才行。
“王哥,我媳妇在团部大门口等你。”
办公室就他们俩人,孟久安也换了称呼。
王建国正焦头烂额地翻着材料,冷不丁听孟久安冒出这么一句,以为自己听岔劈了。
“谁?谁媳妇?”
孟久安声音有些发闷:“我媳妇。”
这下王建国听清楚了,瞪大了眼睛:“你媳妇找我啥事儿?”
孟久安也想不出余长乐能有什么事找王建国,他自己还郁闷呢,不自觉语气里有些冒酸气。
“我不知道,你问她吧,她找的是你,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