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色的电光劈中柯迦的右肩膀,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及骨头的血痕,两边的血肉都变得焦糊一片。
柯迦低头看着那片伤痕,突然狂暴地跳了起来,闪到哥哥面前,右拳喷涌着电光轰到了他的胸口上。哥哥抵挡不住,被逼到了一颗粗壮的杉木跟前。
哥哥看着眼前的弟弟扬起了手中雷电缠绕着手掌,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太虚弱了,重新恢复了御因也打不过弟弟。
手掌劈出一道蓝白色的弧光,斩在了他的头顶上方。那是驭雷的第二形态-高压直击雷,轰鸣的雷电能量刀拦腰斩断了那棵树。树干发出一声哀嚎,断裂开来并压着他向下倒去。他的右肩膀一歪,被落下的杉木树干砸了个正着,双腿颤抖着向土里钻去。
柯迦站在被砍断的杉木面前,看着被千斤重的树干压着的哥哥,席地而坐,看了一眼自己被劈开的皮肉焦糊的右肩,缓缓地说到。
“也许当时你离开反而是种解脱。”
“解脱?看来我没死在医院里你很开心啊。”哥哥怪异地笑了起来,瞳孔藏着一千个孤儿的哀伤。
“柯利森就是个该死的混蛋,他恨不得让没法给他带去荣耀的儿子都死去。他像一头驴子一样训练我,而且只要我让他有一点不高兴,就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我。”柯迦狠狠地说出这句话。“我从柯利森的别墅里跑出来了,现在那个老家伙一个人享受孤独的感觉很美妙吧,应该。”
“他想他的儿子们各个都成为最强的战士,却没想到一个成了残废,一个离开了他。”哥哥凄惨的笑声被憋回去了,沉重的树干又把他朝地里压了几寸。“可我还是恨你,恨为什么是我遭受了那场灾难,而且父亲赶走我的时候你根本没有挽留的意思。”
“哥哥,你还不明白吗?咱们两个是拴在一起的啊。”柯迦拍了一下树干,哥哥的腿又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你不应该出来找我打的,驭雷的第二形态都没掌握熟练,怎么和我打啊?而且……你的御因体质不是被辐射导致已经消失了吗?”柯迦蜷膝蹲下,扒拉着地上的落叶。
“我和你走的路不一样,我会让柯利森为他的绝情付出代价的。”哥哥转过眼珠看他,汗珠唰唰地掉下来。“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就安全了。有无数个想杀你这种挥霍享乐的人,我也算一个。”
“我怎么就叫挥霍享乐了?这里的乳胶床垫可比不上咱家别墅里的椰棕垫舒服。”柯迦抬起头看着他。
哥哥的脖颈因为重压而变得通红起来,青筋一条条地暴突出来。
“哥哥,你看看你都病成什么样了?你加入蓝疆的新兵战队不可以吗?”柯迦的手从树干表面滑下来
“那样我们兄弟俩就可以一同训练了。”
“你知道吗?”哥哥的声音突然变得像蚊子哼哼一样。
柯迦把右耳贴近他的灰紫色的嘴唇,他现在不担心哥哥会突然袭击他,在杉木的重压下驭雷根本没法主动释放。
“从当初父亲把失去御因的我扔出别墅的那天,从我看到他揽着你的肩膀回到温暖的客厅的那个时候。‘兄弟俩’这个词对我来说就像一坨屎一样毫无意义。”
这句话从哥哥灰紫色的嘴唇里伸出来,犹如一条蛇吐出的信子一样,恶毒地冲击了他的心脏。
柯迦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他从落满松针的地面上站起来,看着被压在树下的哥哥,慢慢地朝后退去,犹如他是趴在地上啃食独角兽的伏地魔。
“这颗杉木的树冠一分钟会断掉,之后你就能出来了。”柯迦说完这句话后,转过身,猛地朝后一跳。他落进公寓的时候被地上的塑料垃圾桶盖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他匆匆地跑到了公寓的门口处,刚掏出战士身份卡,就听到身后远处的山林里响起了一声巨大的木头断裂声。
他匆匆地刷了卡,朝客厅里面跑去,右肩上的裂口火辣辣地疼。
塑料拖鞋在刚才的打斗中被雷电击穿燃烧了一部分,现在已经灭了,但鞋身剧烈的萎缩起来,皱巴巴地包在脚上。他坐在公共客厅的棕色皮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低头费劲地拔鞋,可咬着牙用了半天劲还是没拔下来。
这时,从背后的螺旋楼梯处传来了清脆的略带嘲讽的笑声。“怎么了电击小子?你这是在欣赏自己的拖鞋味道吗?榴莲味还是陈醋味?”穿着训练服的莎莉丝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你再说话我就把这只拖鞋塞到你嘴巴里。”柯迦脸色苍白地说到。
“你训练的脑子坏掉了吧?说话这么臭。”莎莉丝脚踩橡胶人字拖绕着沙发朝柯迦走去。
“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莎莉丝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到,有一道狰狞的血红色开口从衬衫的肩关节处划过,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左腹处,红到发黑的鲜血把浅蓝色的衬衫殷成了可怕的紫色。
“你这是怎么了?赶快去找罗德森医生啊!”莎莉丝的嘴巴大张着,焦急地掏出手机。
柯迦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晕眩,犹如什么东西在啃噬着他的大脑。哥哥柯迪的被削弱的驭雷攻击只是劈开了他的皮肉,根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他的嘴唇哆嗦起来,近距离看得话能看到一层死亡的灰色正慢慢地爬上他的嘴唇。
好痛!好晕!四周都变成灰色了,我这是怎么了……
“柯迦!你别晕啊。你这一百三十多斤的肉我也背不动啊。”
耳边隐约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这女的是不是傻,不会找楼上其他队员帮忙吗。再说,我哪里有130斤…………
再次醒来时是第二天的上午,他已经躺在了罗德森医生的病床上。
“从你伤口的血液里分离出了x毒素成分,来自玫瑰毒鲉的毒液,它是世界上最毒的鱼。”罗德森医生严肃地看着他“我已经为你注射了破伤风疫苗了,你现在基本没事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被那种鱼划伤的。”
柯迦右手揪住柔软的被褥,只感觉右肩膀处传来阵阵烧灼和鞭抽感。我该怎么说,难道说我那哥哥是一条玫瑰毒鮋吗。
“额……”柯迦张开干裂的嘴唇,喉咙像是被一颗苍耳堵住一样肿痛。“我不记得了……”
“这种鱼又叫石头鱼,常年蛰伏在海底的岩礁底部,除非有人接近它,否则它不会主动攻击猎物。”罗德森像是在念科普书一样。“你最近去过海底?”
“四天前,在幻域训练区的时候进入过蓝洞。”柯迦说到。
“蓝洞既然属于幻域训练区,底部生态系统自然是在严格控制下生成的,不可能出现毒性这么大的鱼。”罗德森说到“玛尔丹和你们提到过里面有这种玫瑰毒鮋?”
“没有,她说的机关里没有涉及这种毒液。”柯迦坚定地摇头。
“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罗德森医生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眼角的鱼尾纹聚集了一下又消失了。
“别开玩笑了,罗德森。”柯迦摸着肩部硬邦邦的绷带说到。
“玛尔丹说你暂时不用训练,等肩膀上的伤口完全愈合后你就可以去了。”罗德森合上了手中的蓝色夹本。
“陆英招就在那里躺着,你们可以做个伴。”他指了指右边立着的两折冰丝布料屏风。
他走过去,把带着静音脚轮的屏风推到一边,然后静静地走出了病房。屏风后面露出了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身蓝白色条纹病服的陆英招。
“柯迦,你想来看我,也不用先把自己搞骨折吧。”陆英招看着胸前绑着白色绷带的柯迦,突然想笑。
“陆英招,你太牛掰了啊。”柯迦的右边身体压在被褥上,竭力地伸出被绷带绑住的左手,竖起了一个滑稽的大拇指。
“嗯?我咋了,不就是干掉了个西装男吗,自己还赔了条胳膊。”陆英招把头偏向柯迦的那边。
“那家伙可是b级御因的第三形态啊,我自己都打不过他。”柯迦说到。
“b级御因不是本来就打不过a级御因吗,怎么被你说得多厉害似的。”
“你不知道御因的形态之分吗,举个简单的例子,你听说过田忌赛马没,你和他打就相当于齐王的下等马对抗田忌的上等马,本来田忌稳赢的,可他没料到你这个齐王下等马却是个无视形态的超a级怪物。”柯迦眉飞色舞地说到。“你这家伙秒天秒地啊。”
“别给我贴金了行不,我一根胳膊差点让他的马嘴咬下来。”陆英招说到。
“行了,咱们俩可是在这养老开了,但是焰伦队缺了我们可不行啊。”柯迦说到。“我们已经开始定向训练了,每天负重泅渡5公里,然后海底负压待半小时,每天都累得像废狗一样。”
“我还真羡慕你们,我也想跟着训练啊,可是我这只破胳膊好不了啊。”陆英招抬起被框在钢架里的右胳膊,朝床褥上轻轻一摔。
哐啷一声,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不锈钢固定架崩开了,灰黑色连杆四散分崩,有一根掉到了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怎么回事?”陆英招试着甩了一下右胳膊,轻盈无比,里面的骨头丝毫没有分离脱落感。
“你在这里躺了几天?”柯迦睁大了眼睛问到。
“好像是三天……”陆英招攥了一下右拳头,手指的骨节啪啪作响。
“你到底是什么体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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