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去都在跟着夏嬷嬷学礼仪,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沈佳吟和沈佳清两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在竹院结束回来的路上,沈佳清难得的沉默了一路,没有再对沈佳吟冷嘲热讽。
沈佳吟也同样没有心思再去理会她这个堂妹,一心地想着奔赴她那最爱的软榻。
只是沈佳吟才刚回到自己的院内,连冬和连秋就跑过来跪到了地上。
“请小姐恕罪!”
两个丫鬟紧张的模样让沈佳吟忍不住蹙眉,她疑惑地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
连冬看了一眼连秋,然后这才低头应道:
“小姐,徐夫人送给您的雪花膏,被堂小姐掉包了!”
“沈佳清?”
沈佳吟挑眉,稍稍放心了一些,她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让你们两个好好守着院子,怎么雪莲膏就能被堂小姐掉包了呢?”
嫣红一听,这还得了,雪莲膏那么好的东西,竟然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被偷了去?
“房里的东西就这么轻易的被人偷了去,以后你们还让我们怎么放心你们守着这院子?”
“嫣红姐姐,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连冬和连秋连忙磕头赔罪。
但是两人接连的赔罪声让沈佳吟的脑壳一阵发痛,她有些不耐地看向跪着的两人说道:
“你们且先说说是什么回事吧。”
“回小姐。”
连冬磕了磕头,便开始说道:
“今日下午,大小姐去了竹院后,奴婢们是真的有在院里好好收拾好好看着的!”
“但是,就在我们守着院子的时候,院外居然传来了狗子叫唤的声音,大小姐对狗毛过敏,我们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知道,没有人敢在府里养狗,但是今日竟然会出现狗叫声。”
听到有狗,嫣红和芍药都皱起了眉头,敢在府中养狗,就是跟大小姐作对。
“奴婢觉得很不寻常,便当连秋出去瞧上一瞧,但是连秋走后,那狗子竟然出现在了我们院子门口!”
“奴婢为了让那个狗子不要进来,便去驱赶狗子去了。”
连冬说完后,原本低着的头就埋得更低了。
“小姐,后来我们回到院子,才发觉房间门被打开,桌子上也乱成一团。”
连秋接着说道。
“那你们怎么知道这雪花膏是被调包了的?”
沈佳吟听到这里,疑惑地看向两人问道。
“小姐,那是因为这雪花膏是我们京城的藏香阁自己做的,雪花膏的瓶子底下是刻着一个香字的。”
连秋抬头看向沈佳吟应道:
“今日小姐带回来的那瓶雪花膏的瓶子底下,奴婢记得很清楚,没有刻字。”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沈佳清做的呢?”
沈佳吟接着问道。
“门房陈三悄悄来报信,说堂小姐今日特地让人出去买了一瓶东西回来,看那样子,应该就是雪花膏,陈三见早上徐夫人就送了雪花膏来,下午堂小姐就让人去买雪花膏,怕对小姐不利,所以才特地来传话的。”
连秋继续应道。
听到这里,沈佳吟这才明白,今日在竹院,沈佳清的那一记眼光,到底是何意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人没有把院子收好,让小姐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就是你们失职!”
嫣红站了出来,看向两人训斥道。
小姐这才刚回来,手下的这两人就没把事情办好,嫣红是很生气的。
沈佳吟也看向了地上跪着的两人,淡淡地说道:
“事出有因,但是确实是失职,那先罚一个月的月银吧,下不为例。”
“谢小姐!”
连秋连冬连忙磕头应道。
“你们先下去吧。”
沈佳吟不耐地摆手说道。
连秋和连冬两人便连忙站了起来,推了出去。
芍药看到沈佳吟一副疲倦的模样,便走到了沈佳吟的身后,为她揉肩捶背放松。
“嫣红,这几日京城应该开始有江南的橘子了吧?”
沈佳吟一边享受着芍药的伺候,一边淡淡地问道。
“是的小姐,江南的橘子一般都是这个时候开始有卖的了,不过这几日的还不甜,再过两日的才甜。”
嫣红在一旁应道。
沈佳吟半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宛如一个静美人,让人不忍打扰。
嫣红和芍药看到沈佳吟如此,两人皆是静悄悄的,不敢吵到她。
良久,沈佳吟才开口说道:
“嫣红,你吩咐下去,就说本小姐要找最甜的橘子给夏嬷嬷吃。”
“记住,要悄悄的,但是又要让堂小姐知道这件事情。”
“是,小姐!”
嫣红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但是既然是故意让堂小姐知道的事情,肯定是要针对堂小姐做点什么了。
“小姐,你这是……”
芍药一听到橘子,再联想到先前的雪莲膏,立马就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了,她的心中竟然有些雀跃,哼,谁叫堂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小姐添堵的!活该!
“嘘--”
沈佳吟一听,便竖起了拇指,对着芍药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芍药见此,连忙点了点头。
略微休息了一下后,沈佳吟这才有了些力气,精神也恢复了一些,宫中规矩实在太多,她都快要后悔答应去做太子妃了。
“若是宫中的规矩少一些就好了。”
沈佳吟感叹道。
“小姐,等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你说少就能少了。”
嫣红打趣地回道。
“有道理。”
沈佳吟甚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觉得嫣红说的,非常有道理!只有自己有权力,才能让改变规矩。
但嫣红见自己的玩笑话被小姐听进去了,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继续往下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对了,嫣红,你去打听一下,杨华近日怎么没有声响了,看看他都干嘛去了。”
“是。”
嫣红点头应道。
聊完这些,沈佳吟这才坐了起来,看向芍药说道:
“芍药,走,我们出府去。”
“小姐,您又要出府啊?”
嫣红一看,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便有些担心地看向沈佳吟,要知道昨晚的事情已经够让她担惊受怕的了。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沈佳吟连对着嫣红说道,就拉着芍药往外走了。
嫣红见拦她不住,便只好到一旁拿了披风,追上沈佳吟,细心地帮她披好,叮嘱道:
“小姐,你可要早些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沈佳吟不耐地应道,等嫣红把披风系紧之后,就拉着芍药往外走去了。
芍药这几年跟着沈佳吟在外面,虽然没学会武功,但是翻墙的技能却是越发娴熟了。
等到芍药爬过墙头,安稳着地之后,沈佳吟便拉着芍药直奔东巷去了。
虽然天色已经变黑了,但是街上还是很热闹的,还有一些小摊贩在游走叫唤,每家每户都有亮着灯,还有热闹的酒楼,整个京城的街道还是异常繁华的。
东巷离国公府还是有些距离的,虽然时间还早,但沈佳吟还是带着芍药快步,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往东巷走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
用着约定的暗号来敲门,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快进来。”
开门的人一看外面站着的是沈佳吟和芍药,便压低声音说道。
沈佳吟和芍药两人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了进去。
跟着开门的人走进房间里面,穿过中庭,走到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挪开画像,暗门打开,进去,关门。
暗门关上,穿过一个漆黑的房间,才豁然开朗,来到明亮的大堂里,而那个开门的人,这才退了下去。
此时的大堂里面,原本应该有很多人的,却只剩下那天在早市卖布偶的白发老爷爷,他看到沈佳吟来了之后,便对着沈佳吟招了招手,看向沈佳吟说道:
“阿吟,你来了。”
白发老爷爷虽看着很老,说话却中气十足。
“岑爷,怎么只有你在这里。”
“为了找炳叔的下落,他们全部都出动去找人了。”
岑爷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
沈佳吟听到岑爷的话后,便连忙说道:
“我这里已经有炳叔的下落了,但情况有些不好,还是唤他们回来一起想想办法吧。”
“炳叔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岑爷一听,便紧张地看向沈佳吟问道。
“被北岸巡抚在秘密送回京城了,罪名是使用假官印,再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沈佳吟答道。
“这该死的秦家!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
岑爷生气地握紧拳头,恨恨地锤了一下桌子,怒道。
“近年来,确实是有人在用假官印,朝廷这才派了北岸巡抚去查,这罪名若真的是要扣在炳叔的身上,怕是没有活路了。”
“炳叔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我们就是做些小生意讨点饭吃,何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些事情呢?”
岑爷眼眶微红,哽咽道:
“我们有时候甚至连三餐温饱都解决不了啊!”
“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
沈佳吟也捏紧拳头,坚定地说道。
岑爷听到后,也立马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把窗户上挂着的传音虫的笼子拿下里,对着笼子念叨了几句话后,就把笼子解开,传音虫四处散开,向天上飞去。
传音虫的大小比蚊子还小一些,不注意的话根本就很难发现它们,它们会对着人发出不同频率的声音,只要明白这些频率对应的意思,便可明白传音虫传达的话语了。
做完这些后,岑爷这才回到了位置上,他伸手给沈佳吟倒了一杯茶,说道:
“先等等,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好。”
沈佳吟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并不是他们的一员,只是在江南做生意的时候,因缘巧合之下才认识了他们这一个组织,后来又发现,自己与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秦家,所以他们才达成了共识—一起扳倒秦家,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