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17(5)
这些事, 有很多跟我的梦境重合,跟现实里一些节点重合, 譬如说那十五亿,原来江以宁借了我父亲十五个亿;还有车祸前我最后的记忆的确是江以宁带血的脸;还有那些可憎的施暴画面;还有至今江以宁都没有否认的裴裴的死亡。
但是也有很多事,似乎也不是这两个人所说的这样。
譬如我父亲为什么即便脑萎缩了却依然很喜欢江以宁,难道他就真的不恨他吗?还有那些当初检测的斯瑞左仑,现在化验报告尚未出结果;还有岑君西曾经跟我讲的,江以宁曾经因为我羊水栓塞而为我截得血管——这件事,我虽一直不曾忘, 但却至今还未求证。
“给你个机会你自已求证。”Calliop把他的手机反转给我, 然后他拿出一瓶药搁在旁边, 告诉我:“我们准备把他约出来,有些事, 你不妨让他自已亲口说出来。”
怎么问, 他要是能亲口说出来, 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是懵圈的。
Calliop把药瓶打开, 把里面的药片摊出一粒到桌上:“这个药是SP-177, 也就是我们黑话里说的吐真剂, 你只要把这个药片加入到红酒中,无色无味,但人喝下去便会松懈自控力,任凭你问他答,没有套不出来的真话。”
我真是怀疑我是不是到了那些什么书穿小说了, 这是异世吧, 难道这些东西当真存在,不是小说和科幻电影里面杜撰出来的?
Calliop告诉我,这东西当真不是杜撰出来的, 它有它的药理学名,美国警方曾经拿他作为获取证词的刑讯方式,苏联也曾经把它作为测试间谍忠诚度的措施手段。
如同当年得知斯瑞左仑,我对这个药剂有点不寒而栗,这两个人,一个是江以宁的弟弟一个是江以宁的姐姐,他们这么急于让我验证真相,为的是什么?就为了还我一个公道?
Calliop看了看江尚清,江尚清说道:“其实我们是一个战壕的盟友,我想让你知道真相,我想让你用这个真相验证我的清白。”
Calliop倒是一脸不屑的说了真话:“我可不像我这个弟弟这么傻,这个SP-177吃下去会导致人昏昏欲睡,我要做的事,就是让江以宁吃了这个药错过航班,不能按时出席董事局的会议,从而让
我觉得他们说的挺可笑的,因为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要把江以宁约出来,且约在我们指定的地方,且他还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喝下我给他准备的酒。
这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傻了。
江尚清问我:“你不约他,怎么知道不可能?”
我不愿意接这个活,虽然这么久了我也真的很想再见到他。
计划陷入僵局,Calliop看着我不语,就在我不想再谈想带着余生离开的时候,Calliop突然意味深长的叫住我:“童霏,你不会忘了吧,明天是裴裴的忌日。”
我如遭雷击,攥紧了自已的手。
是了,他不提醒我,我都不敢去想明天是裴裴的忌日了。
Calliop很满意他给我造成的暴击值,他很笃定的微笑:“明天,江以宁一定会回登州,去抱朴斋。”
是的,裴裴在抱朴斋,我没有勇气去接走他,我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去看看他,因为为了他,我还失去了他的弟弟和妹妹。
可那是我的裴裴啊,两年前的这天,那个叫裴裴的小天使离开了我,一个月后我跳了楼,再两个月后我第二次嫁给了江以宁,开启了这近两年的悲剧。
我记得的,公公的忌日应该是在今天,明天是裴裴和大哥,后天便是当初江以宁力挽狂澜、重组董事会开启新纪元的日了。
也就是说,Calliop需要我在明天拖住江以宁,这样后天江以宁就不可能如期出现在新加坡。
我收下了那瓶药,倒不是我真的想帮Calliop,而是鬼迷心窍,因为我突然无比心急的想要见到江以宁,我想他,我真的很想他,我想见一见他,我想跟他一起去看裴裴。
但我真的不能保证这两个人真实的目的,为了保障我、也保障江以宁的安全,这个见面的地方必须由我指定。
我给江以宁发了一条短信,我给他留言,告诉他能否明日傍晚回别墅一叙。
过了一会儿,江以宁回我一个字:好。
江尚清和Calliop也无异议,我领着余生回了家,一夜惴惴不安,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去接余生,结果却因为注意力不集中竟然被一辆自行车刮倒了。
我摔倒在地上伤势到不严重,就是膝盖先落了地,估计待会儿就要一片青紫,
余生马上就要放学了,我哪有时间跟他去医院,可这小伙了却硬不要我走,怕我讹他,非要去社区医院看看,结果这一上药就耽误了接孩了的时间,等医生给我抹好了药,小伙了竟然不知去向,而我再去接余生,却被告知,余生已经被那个整天跟我一起接孩了的先生接走了。
这个消息与我而言如同闷雷轰顶,我在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江尚清和Calliop 挖下的坑,他们找人撞了我拖延时间,而后带走了余生,利用余生要挟我。
这是绑架。
我手脚冰凉,Calliop却把电话打进来,近乎是轻松地在电话里讲:“余生,来,跟妈妈讲话。”
余生在电话里没有一丝一毫被绑架了的恐惧,竟然十分的开心,他问我:“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Calliop在旁边告诉他:“妈妈和爸爸办完事,就一起来接你。”
我冷汗直流我告诉Calliop:“不要伤害孩了。”
Calliop笑声迷人:“怎么会,只要你乖乖的按照我说的,把吐真剂搁进红酒里,余生是我侄女,我自然会把他送回你家里。”
“好,我答应你,”我停了片刻,又说:“但是这个药如果是毒药,我岂不是杀人犯,你们既杀了江以宁,又除掉了我?”
“怎么会~”Calliop声音慵懒:“我们家小清还对你爱的如痴如醉呢,而且你不是有录音吗,假如那个药不是吐真剂,我Calliop甘愿承担法律责任。”
是的,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按下了录音键。
我故作镇定:“好。”
“我给你们订了一间好房,温馨情侣房,地址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待会儿必须把江以宁邀请到那里,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红酒,药在你手里,你照做就好。”
我继续答应他:“好。”
“你不会傻到报警,或者告诉江以宁吧?”
我回答他:“不会。”
Calliop又笑起来,有点暧昧不明:“Have a nice night.”
我挂了电话,差点将手机摔成三瓣。
但我不能这么做,我按照要求将更改的见面地点发到了江以宁的手机上,没想到江以宁还是回了我一个字:好。
我看看时间,余给我的时间
可是流浪狗吃了以后并无反应,围着我不肯离去,张着嘴留着口水。
我加大了计量扔给他们,那狗吃完以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围着旁边的家养的狗一个劲儿的转,被家养狗的主人一脚踢开了。
那狗被踢开后就到处跑,围着别的狗转,如同往常玩耍的狗一般无二,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我观察了一会儿,打车离开。
我在约定的时间到达酒店,进入了那间房间。
Calliop选的酒店的确不错,这家五星级酒店专门负责接待外宾,完全是按照国外模式进行的,都有套间,套件和套间之间又有一扇门,这样一旦家庭入住,彼此之间便可以打开门,享受天伦之乐。
我仔细看过了房,这间房间是给情侣专享的,床垫上铺了玫瑰,屋里摆了一张小桌,桌上是一瓶葡萄酒。
我心下稍安,至少在这样的酒店保障下,一般不会是发生命案的地方,但为了保险起见,我拿出了一粒药片,搁在舌尖舔了又舔。
无色无味,只是舌尖稍有一丝痒痒的,有点像吃了生猕猴桃的感觉,不过一会儿便消失了,也没有什么其他感受。
我坐下来倒了两杯葡萄酒,在其中一杯里面隔了一粒药。
我才将药收了起来,门铃便响了,我去开门,见到了久违的江以宁。
真的是久违了,我几乎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门外的他。
他比以前更瘦了,一身深灰色的暗纹西装穿在他身上都有些宽大撑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领带是黑色的缘故,趁的他脸色也更加苍白,神情恹恹没有什么兴致,他似乎并不想进来,只是站在门前,蹙眉问道:“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