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火,晚风拂面。
望舒御月而展于星河之上,丹霞逐羲和余辉而过群山。
时间流逝,已是日夜交替之时。
思风亭。
石恒与石昊对坐,孟天正见势不妙,已作辞离去。
“来,灵儿、婵儿、曦儿,正式欢迎大祭司、柳姨和叶姨到我们这里做客!”石昊叫上自己的三位妻子,起身举杯。
“欢迎大祭司、柳姨、叶姨来我们这里做客。”三女虽对石恒多有怨言,但此时也不能闹妖,于是齐声道。
“不,是欢迎小恒、小柳和小叶回家。”坐于石恒右侧的遮天柳神,浅笑举杯纠正。
石恒左侧的乱古柳神,对石昊笑着说:“老柳说得对。小昊我们可不是客人,你得罚一杯。”
“.”
石昊喝下一杯,暗暗递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开吃吧。”石恒面不改色,对石昊笑道:“我来尝尝你和孟老的手艺”
“嚯!美味至极。”他口吐仙气和瑞光,着实被这些仙珍神馐的美味惊艳到了。
不止如此,仙品菜肴中的仙道物质,极大补充着他体内空缺的底蕴,新的人体秘藏,持续酝酿生成着。
见所有人没动筷,他催促道:“吃啊,你们就看我一个人吃,我不尴尬吗。”
许是见他吃的津津有味,他两侧的三位柳神没有整什么幺蛾子,默默陪着他吃起了晚餐。
石昊也长出一口气,看来有石恒在,是能够让柳神收性的。
待酒足饭饱后,石昊四人也准备作别。
“大祭司,你们什么时候回去?”石昊临走时,询问石恒。
“唔看情况吧,不过不会待太久。有事的话,会让你柳师说的。”石恒时间不算太宽裕,本打算找了遮天柳神,让其悟道就走。
奈何途生变故。
石昊点了点头,知晓他们三人此行实则是为了他的柳师,自己反而是其次。
“这些宝石我已经记录了规则。柳姨,您且收回。”他取出六颗无限宝石,递给了亭中的乱古柳神。
柳神颔首,收回了六颗宝石,又取出原版的九劫秘典,和她改良过的前两重九劫秘典,对石昊道:“此法是另一个寰宇的仙帝大能所创,借你之功,将此秘法尽量往后推衍。”
石昊来了兴趣,接过两个版本的九劫秘典,沉入元神扫视一番,心中颇为震撼。
“夺天功,遭天嫉。此法一方宇宙只能一人修炼。”石昊赞叹道。
“呵呵,你们的大体位置,便是此法因缘际会得来的。”石恒将禁绝之劫简述了一遍,并且取出镇劫图。
石昊四人和遮天柳神皆露出吃惊神色。
“此图甚好。”石昊和遮天柳神早前便对弈过战局,见到此图,皆露欣喜之色。
“呵呵,对你们有用处就好。”
几人又闲聊了片刻,石昊便带着火灵儿三女告了辞。
此时已经是皎月高悬。
如水银光透过薄云,从九天之上铺洒而下,以漫天星辰为饰,倒映在仙湖中,如梦如幻,令人宛若置身星河之感。
黑夜中的柳树,亿万年如旧,自三千万丈长的垂地柳条摇曳出辉光点点,伴随着窸窣脆响,融入进这方天宇,庇护世间太平。
一切皆是美不收收。
“柳姐,叶姐,你们在柳树内欺负.我该怎么称呼你?”
遮天柳神自石昊几人离去,便一直静静看着他,听了他的问话,不假思索道:“你不能如此一走了之。”
“不会。”石恒汗颜,继续问:“我该叫你什么。”
她走到他的身边,踌躇地伸出一只柔荑,屏住呼吸,缓缓拉住石恒的手,拽住,然后用清澈凤眼看着他,轻语:“随你。”
乱古柳神在石恒另一边静看着,默默看自己的男人如何解开此局。
“啊”石恒低沉地叹了口气,忐忑地咬了咬牙道:“木之心,那便叫柳杺可好?”
遮天柳神顿觉体内出现剧烈悸动,连带本体柳树也一并不断颤抖着。
从未有名,被世人称为柳神的她,此刻被一男子取了名!
那悸动源头,似乎不止是心,还有以前坚定的大道。
是亿万年的心,为祭掉坚定无数年的大道而叹息。
并非是她道不坚,而是另一个自己太让她惊艳了!
在轻描淡写败给另一个自己后,心中大道已接近崩塌边缘,是这个男子稳定了她的心中大道。
如今,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她又亲手将自己坚定无数年的大道祭掉了!
看着咬牙切齿又谨小慎微担心她的石恒。
“好,以后我便叫柳杺了。”她轻轻点了点头。
“呼…柳姐,叶姐,你们在柳树内如何欺负杺姐的。”他重复对另一旁的柳神和柳叶问道。
柳神看了看柳杺,对石恒也不隐瞒。将如何剥掉柳杺的衣服,如何语言刺激,如何模仿他的习惯赏玩雪山寒梅和柳树根须,以及如何用法丹做最后尝试,尽数说给他听。
柳神和柳叶,对柳杺递了个歉意眼神,而后静静看着他,仿佛在等候发落的弱女子。
石恒无言以对。
闭目深呼吸良久,睁开眼看着被他取名柳杺的遮天柳神,柔声问道:“接下来呢?”
湖畔凉亭,柳杺在这如水的洁白月光倒映下,微红着脸,竟带着一丝委屈,正欲开口述说,却被石恒拉至身边坐下。
“柳姐,叶姐,你们过来坐。”他拍了拍凳子另一边。
“说吧,我为你主持公道。”待柳神和柳叶落座,他侧过头,对凤眼带着涟漪水气的柳杺道。
能看出来,柳杺着实被柳神和柳叶欺负得够呛。
加上早前输给柳神,一时面对他,竟如寻常女子受了委屈,得到知心人关注后的模样一致,令人怜惜。
柳杺毫不避讳,将后续徐徐道来:“我当时受法丹之中的情绪影响,不断在柳树内狼狈尝试破解,奈何法丹是……特殊的。那满腹本源之气无法宣泄,如凡女初显怀,仿佛要将我撑破。”
柳杺做了个手势,看得石恒眼皮直跳。没有打断柳杺,继续让她述说。
“那得不到宣泄的滋味当真难言至极,后来……”她低头抚着身上华贵的长袍,接着道:“我看到了这件长袍,脑海中浮现你的样子,还有你那些话语……我只,只闻了这件衣服上残留的气息后,仿佛明悟了某种东西,淤积许久的本源之气,瞬间转化为特殊清气,倾泄而出。”
一阵特殊清气随风扑鼻,石恒的心却沉了又沉,转头瞪了吃惊的柳神和柳叶一眼。
二女自知理亏,看似自若静坐,实则也暗悔不已。
柳杺还在述说:“而我坚持几亿年的道,在那一刻也跟着崩塌了……我没有建立起其他的道,选择了没有任何东西的虚无,又碰巧选择献祭了心中的道,接触到了仙帝之上的境界真义。”
她对情不自禁溢出的特殊清气视若无睹,继续说着心中想法:“我当时无法面对仅因为这件长袍便突破的自己,更无法面对那满地特殊清气。可,自己的变化是如此清晰,如此之大。我任由特殊清气喷薄,哪怕是本源受损。最后明悟出,一切的变化,皆来自于你。而你”
她侧身面对石恒,松开他的手,张开一双藕臂,而后将目瞪口呆的他搂入怀中,说道:“必然也必须是要属于柳神的。”
<div class="contentadv"> 柳神和柳叶瞬间暴走,欲将她与石恒分开。
石恒忙用手势阻止二女,拍了拍骤然搂紧他的柳杺后背,问:“然后呢?”
“我不想从此之后见不到你,所以我要争取。”柳杺越发搂紧石恒,甚至已经能够听见他的骨头在发出哀鸣。
“明白了,松开我吧。”见柳杺没有继续说下去,石恒握住她的手肘,示意她松开。
“你可会一去不复返?”柳杺再次紧了紧她的手臂,生怕石恒从她面前消失。
石恒心中暗叹,自己女人惹的祸,自己得背锅才行,于是道:“不会。但你也不要再提堕入红尘这几个字,甚至想都不能想。”
他运用浑身力气,施加平生最强的自创宝术,终于将柳杺的手掰开,看着她清澈的绝美凤眼,问:“明白没有?”
柳杺颔首。
“我们去柳树内。”
“好。”
四人消失在思风亭,出现在柳杺的柳树内。
“咳,你自己都不收拾的?”石恒见几乎成为泽国的树内,满头黑线的提醒着柳杺。
柳神和柳叶也吃惊不已,她们估计,自己要喷薄五六次,才能有这个量。
难怪柳杺比喻的手势那么大。
她们自觉今日作茧自缚,错估了柳杺从未接触过情意的反应。
二人本就对柳杺有了歉意,此刻心中自觉理亏,默默无言。
柳杺此前已觉颜面尽失,无暇顾及这些特殊清气。此时此刻,豆蔻玉趾曲卷,直接在石恒面前社死。
饶是她理论经验丰富,哪曾想自己会有这一遭,于是索性摆烂道:“小恒你看怎么处理?”
石恒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挥动衣袖,将地上的特殊清气悉数卷入手中,假意收进洞天世界,实则从丹田没入他的体内。
他感受到身后投来的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轻咳了声,道:“柳姐,叶姐。你们将法丹拿出来。”
他转身伸手。
柳神白了他一眼,取出小粒法丹,递给了他。
“杺姐,话不多说。我乃一家之主,你认不认?”石恒侧首看向一旁的柳杺道。
到了这档口,想要撤身,已是不可能的事。他得安抚好柳杺,避免往后柳神与之反目成仇。
“认。”她福了一个婢女礼。
石恒看得青筋直跳,头皮发紧,心中各种情绪剧烈波动,有正面,也有负面。
他深呼吸一下,稳定声音:“那好,我便为你主持公道。还有,下次你再作践自己,自认奴婢,我可不再搭理你。”
“是。”柳杺如释重负,不再模仿婢女行径,恢复了往日风华,落落大方应了声。
“嗯这才对。”石恒颔首,对她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既然柳姐和叶姐折辱你,那我便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命令你悉数还回来。”
他将法丹抛给柳杺,接着道:“我在思风亭等候,若柳姐和叶姐敢反抗,你便告诉我。”
说完,他出了柳树。
石恒站在思风亭,看着在夜色下波光粼粼湖边,心中对柳杺的情况感到棘手。
他并没有在她眼中看到情意。
也就是说,柳杺并没有爱上自己,而是另一种名为‘拥有’的情绪,也就是占有欲。
而且是极强的占有欲!
麻烦
他能看出来,柳神和柳叶自然也能看出来。
唯独柳杺还处于灯下黑,不知情意为何物,以为能够拥有石恒便可。
柳神和柳叶,此时任由柳杺在她们周围兜转。
“来吧。”柳神微昂嫀首,将着了半紧身仙裙下的绝艳身段,突显得淋漓尽致。
“是我们的错在先,我们认罚。”柳叶亦然。
柳杺无动于衷,没有回答,而是又兜了几圈,开口轻声问道:“为什么小恒会出去?他与你们应该有肌肤之亲了。此时是在避讳我?”
柳神和柳叶没出声,但在柳杺看来,已经是默认。
柳杺本想报复,可临了有些意兴阑珊,于是取出三个蒲团放在地上,示意二人坐下来。
她将法丹抛给了柳神,坐在蒲团上,询问:“能否给我你们与小恒的相关记忆?”
“不行。”柳神和柳叶异口同声拒绝。
“能让我和小恒独处一段时间?”
“不能。”
“我能跟你们回乱古吗?”这一问,柳杺声音有点小。
“不行。”
“哪怕为奴为婢都不行?”声音发冷。
“对。”
柳神和柳叶也没有去提醒柳杺,装聋作哑,重复回绝柳杺的各种要求。
“这不行那不行,将法丹还给我。”柳杺有些来气。
“给。”柳神将法丹抛了回去。
柳杺握住手中法丹,视线在柳神和法丹身上来回切换。
“罢了,你们也是无心之失,本想助我成道而已。”她收走了法丹,选择了与另一个自己和解。
“这才是我。”柳神和柳叶终于露出笑容,坐在蒲团上。
“我可以不去你们那边,但是我有个要求。”柳杺轻语。
“说。”
“我需要一个机会。”
柳神顿了顿,摇头:“你如今可是堂堂一界主宰,心中大道改的也不是情意之道,何必盯着小恒不放。”
“我是闻着他的气息,祭掉自己的道的。我也尚未探清是什么道,反正是一片虚无。如果没有小恒的话,我.可能会消散掉。”柳杺说的非常认真。
“唉。”柳神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什么?”柳叶和柳杺好奇。
“你是把整个小恒当做心中道了。”柳叶觉得不可思议,但她看过圣墟,明白祭道真意,对柳杺简单描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