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是村里人,跑遍整个村子也借不到拖拉机,只能花钱从一个存有柴油的人家,买下足以开到市区的柴油交给白棉。
白棉又把柴油还给司机,让他带着张刚余明将三蹦子开过来,并承诺回市区后给他二百块酬劳。
这一次司机很乖顺,痛快的带着张刚余明折回,不仅将三蹦子开了回来,还拉回那伙半路上遇到的十几个同伙。
看到黑仔一伙惨不忍睹的样子,这群人看向白棉的眼神变了变,意识到她是个不能惹的狠角色。
三蹦子拉不了这么多人,最后其他人另想办法回城,白棉开着三蹦子拉上黑仔九人,跟张刚余明以及司机一道直奔市区公安局。
在车斗里吃着冷风的黑仔,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抓。
那天从一个年轻人手里抢到公文包,看他那么紧张,就以为里面都是钱。
结果打开一看,发现除了一个文件袋,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黑仔气得将公文包扔到自家厨房,打算当做引火的烧掉。
第二天他在街上闲逛,就听到有人议论,说是出了一则重金悬赏,找的是一只黑色公文包,他就猜到是自己抢来的那只。
这么丰厚的赏金,想也知道公文包里的东西不简单。
黑仔眼馋一万块赏金,又不敢直接将公文包交出来,还没等他想清楚怎么办,就发现公安们到处抓惹是生非的混混。
他做贼心虚,担心被抓进去缝纫机,只能带上价值一万块的公文包,和一帮小弟在亲戚家的空房子里避风头。
谁曾想……
这下,彻底完了!
公安局上下正在为迟迟找不到公文包而着急上火,就差发动全市力量掘地三尺的找。
等白棉将完好无损的公文包摆上桌,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失主过来,再三确定包里的文件没有问题,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握着白棉的手谢了又谢。
要知道为了这个公文包,他们整整三天没有合眼。
接受完数名公安的感谢,一双苍老的手伸过来,郑重向白棉道谢:“小姑娘,谢谢你!”
失主头发花白,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他戴着一副老旧的黑框眼镜,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中山装,看气质就是一位学识渊博的人。
“随手的事,您不用谢。”白棉不清楚失主身份,却不由自主的怀着敬意。
能接触到这么机密的东西,惊动整个公安局寻找失物,这位失主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十有八九为华国作出过重大贡献。
失主显然觉得口头道谢还不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是我的住址,要是有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白棉没有拒绝,看都没看直接放进口袋里。
公安局的大小领导亲自送失主离开,白棉隐约听到他们对失主为“邹老”。
她拿出对方给的纸条,就在上面看到“邹万仁”三个字。
公安局办事的效率很快,当天就兑现了酬金,整整一万块!
白棉美滋滋的带着酬金,跟张刚余明一起离开了公安局。
至于黑仔一伙如何抢走公文包,又是如何出现在那个小村子,后面是一辈子踩缝纫机还是直接吃花生米,就不是她该关心的。
见者有份,白棉大方的分给张刚余明一人五百块钱。
两人清楚她的性子,谢过之后就兴奋地揣进各自的口袋。
他们再次庆幸选择跟着白姐混,这不出来一趟,见了世面不说,还白得了五百块,一年的工资呢!
在公安局耽误了将近两个小时,深市开往阳城的火车已经开走了,三人就在深市多留了一天。
第三天一大早,他们来到杜老板的档口,一口气挑选了十几个款式,打包走五六百件春装。
白棉火速办理好托运,当天就跟张刚余明坐上返回江城的火车。
一周的时间,足以让周兴旺布置好服装店。
看到白棉带回来的二十多包春装,他兴奋得一夜没睡,将需要展示的几十套服装一一熨烫,挂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
服装店开业的前两天,白棉特意从包子店借来四个形象不错的女店员,对她们简单的培训过后,就给四人各挑了一套春装,让她们开业那天就穿上。
白得一套衣服的店员们高兴坏了,在开业这天格外卖力的招待进店的客人。
有个机灵的店员,直接举着写有促销活动的简易海报,俏丽的立在街头,面带微笑的向路过的女人介绍“luna(露娜)”服装店。
luna这个在后世土里土气的店名,是周兴旺从十几个店待选店名里选出来的,觉得这个名字既有英文字母,又有汉语拼音,简单易记更容易引人注意。
压根不知道这是白棉懒得想名字,随手在草稿纸上写下来的,偏偏就被他一眼看中了。
有几个女店员帮忙招待客人,白棉直接坐在收银台前,负责收钱找钱。
只是这条街人流量大,又正逢周日,店里的顾客出乎意料的多,一下子涌进来十好几个,四个店员根本不够用,一个个忙得脚打后脑勺。
白棉不得不一边收银一边招待客人,见对方看上一套桃花粉套装,她拿起旁边的一套委婉地劝说:
“您皮肤白气色好,这套宝蓝色套裙的剪裁更能凸显您的气质,您可以穿上试试,不满意我再为您挑选其它款式。”
顾客四十多岁的年纪,对这番话很受用,嘴巴却一点不客气:“那就试试,要是不合适,说明你这老板眼光不行,不适合开服装店。”
白棉没有恼,始终保持得体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