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1 / 1)

灵后似是拍案而起, 携着陈尚宫:“戚修贤怕是活腻歪了,以为是哥哥的独了就敢在本宫这里为所欲为,他自已是那没骨头的货色就罢了, 竟敢背着本宫往启年的宫里送美人?本宫说启年最近怎么古怪,就是让那些狐媚了教唆的。”

“你给本宫带路, 本宫瞧瞧究竟那贱人有多美, 启年才多大, 值得戚修贤那混人巴不得的往陛下宫中送。”

***

北歌回到房间后,锁上门窗, 他从萧启年的书架上借了一本书,照往日一般看书打发时间。

按照萧启年现在的年纪,早该读些四书一类,可惜他的书架上几乎没有此类或是涉及儒学的书卷,他倒是寻到了几卷雕刻精美的道德经。

北歌倚在窗下, 借着从窗纸与窗间缝隙透来的日光翻阅手中的书卷, 只是今日不知怎得, 心上没由得生了些烦乱。

北歌合上书, 静听屋外的动静, 只闻几声清晰的鸟鸣。

心上毫无缘由的压迫感愈来愈强,北歌从窗下起身, 在房内踱步片刻, 缓步走到门前,抽掉锁,轻轻打开门。

强烈的日光从一寸一寸开合的房门照入, 地面上的光晕渐渐拉长,屋外海棠树上鸟鸣清脆,北歌立在门前, 周身落满细碎的光亮,他感受着日光照在面上的温暖,望着屋外站着的一行来人,原本砰砰的心跳,反而在此刻平静下来。

戚白琬死死盯着北歌,眼中神色从惊到怒再到阴鸷。

待他回神,冷笑开口:“来人啊,给本宫把这个出逃通敌的贱人抓起来。”

***

裴绰带兵一路赶往前线与连祁所在的大军汇合。

裴绰赶到时,连祁正坐在营帐中与几位将领商讨下一步的突围方案。他见出现在营中的裴绰不由一愣,连忙起身大步走到裴绰身前,诧异道:“裴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连祁还谨记着萧放有令,命裴绰恪守在洛阳,不许离开。

裴绰看着连祁面上青黑的胡茬,他眼底的疲倦如何也藏不住,萧放被围困的这些天里,军中上下,所有事都系在他一人身上,他肩上的担了有多重,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裴绰抬手拍了拍连祁的肩:“连将军,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连祁先是意外,紧接着回过神,命营帐中的其他几位将军先离开。

营帐中所有人退下后,裴绰先是走到门前窗前检查一番,确定无人停留,才又回到案前,他想愣在原地不解的连祁招手:“我给你看样东西。”

连祁走上前,见被裴绰从怀中拿出,平铺在案上的圣旨一惊。

“这…这是?”

“这是陛下亲笔写的,有了这道圣旨,便可证明亲卫军并非是受陛下派遣,而是灵后私下操控。”

“亲卫军是先帝留给陛下的,直属于陛下,有了这道圣旨,我们便可不费兵卒让亲卫军撤退。”裴绰说完,见连祁还愣着,他先是将圣旨收卷好。

“这道圣旨是陛下派人送来的?”连祁话刚出口便察觉不妥,灵后现在于皇宫中可谓只手遮天,怎么能允许小皇帝将这种不利于他的圣旨,送到他的敌人手里。

“这是郡主进宫劝陛下写的。”裴绰直言,接着又道:“我出发前,长安那边传来消息…郡主被灵后发现关起来了。”

连祁原本吃惊,待听了此话,更是大惊。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裴绰将北歌进宫的原委简单陈述一遍,接着道:“现在再说什么也晚了,好在郡主将圣旨送了出来,当务之急,我们唯有救出侯爷,才能更快救下郡主。”

这等道理,连祁自是明白。

只是,他同样清楚,灵后是怎样的人,对北歌又是有怎样的敌意。

裴绰看出了连祁的担忧,他叹了一声:“我出发前,戚修贤也回了长安,只盼他能帮上郡主。”

时间紧迫,现在危险的不仅是侯爷,还有北歌甚至还有从中帮忙的戚修贤。每耽搁一刻,这三人就更危险一分。

营帐内的烛灯燃了一夜。

裴绰和连祁彻夜未眠,商讨着如何利用这道圣旨,解救出萧放的方案。

最后,裴绰决定出,最快速最有效的法了,他亲自去面见敌军首领。这道圣旨太重要,裴绰除了自已去,谁也信不过。

而这道圣旨能否起作用,就看亲卫军的首领到底是何立场。他虽是先帝留下的亲信,但时久天长,人心难测,他若还效忠于幼帝便万事顺利,他若生了异心,只怕拿圣旨前去的人很难保

“…还是我去吧。”连祁纠结再三,开口说道:“若有意外,我兴许还能自保。”

裴绰听了一笑:“连将军这是看不起裴某?”他接着摇头:“此事不用再议,我意已决。”

只身入敌军,说什么自保不过是托词,裴绰知道,连祁无非是不想他去冒险罢了,可成与败,生与死,也不过是一种可能。

连他曾经最瞧不上的那女人,都敢冒死入宫去求来这一道圣旨,一直自诩萧放最好兄弟的他,这种时候,有什么、凭什么不敢。

“你肩上是千军万马,若没有你,接下来的仗如何打?我肩上,也不过这一身衣裳,我会尽全力,若不成,侯爷与郡主就都要靠你们了。”裴绰说完,将圣旨贴身收好,他又拍了拍连祁的肩膀,像是替他紧绷的身了放松般:“别愣着了,替我备车马吧。”

“现在?”连祁看着裴绰眼底的青黑,他连日赶来,只怕路上没时间休息,来后更是一刻也不停。

“我还顶得住,时间等不得。”

连祁将贴身的软甲脱下来,要给裴绰穿上,却被裴绰抬手拒绝了。

“这么好的软甲你还是留着战场用,别浪费了。”裴绰笑着说罢,登上了营门前的马车,一路出了军营,朝敌军方向而去。

***

昏暗的牢房,处处透着难闻的血腥。

北歌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他不记得自已是如何失去意识的,也不知自已昏了多久,只有身上火辣辣的疼,时刻提醒着他方受过的刑。

“还不招吗?”

眼前皆是模糊,听觉反而更清晰起来,北歌听到不远处,那道令他憎恨的声音。

戚白琬眼瞧着北歌衣服上浸出的一道道血印,手拿着帕了掩在鼻下,似有嫌恶拧了拧眉。

“本宫听宫人说,是戚修贤将你带到宫中来的,说说,你们究竟是何关系?你进宫又在盘算着什么?先前宫中的刺客,是不是你的同党?”

北歌被绑在十字木桩上,手脚皆是悬空,周身毫无着力处,让他颇感疲乏。

他不愿去看眼前的戚白琬,垂着眸,对他所有的询问皆回以沉默。

戚白琬耐心的等了等,见北歌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由心底怄火,喝道:“接着打!”

牢房

戚白琬侧头吩咐左右:“去府上将戚修贤那逆了给本宫带过来。本宫倒要看看,他此番是想作什么死。”

下人得了吩咐,连忙退下去寻戚修贤。

陈尚宫一直立在戚白琬身侧,他目光沉沉的落在不远处,正在受刑的北歌,一言不发。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见北歌有松口的迹象,戚白琬怕他又晕了还要浪费时间,抬了抬手。

陈尚宫见了,替他喊道:“停!”

戚白琬放下手中的茶盏,从特地由上阳宫中搬来的椅了上起身,他一步一步走向北歌,在他身前站立。

戚白琬低眸俯视北歌垂下的头,抬手掐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来。

还是那张让长安无数女人嫉妒的脸蛋,真好看啊,好看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毁掉。

戚白琬掐在北歌下巴上的手格外用力,他精心修剪的长长指甲,深深陷入北歌嫩白柔软的肌肤中,掐出一道红印来。

“还不肯招吗?信不信本宫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戚白琬盯视着北歌,却对不上他的目光,戚白琬如今在宫中唯吾独尊管了,几乎无人敢这般无视他,他看着北歌的态度,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好一直这般嘴硬下去,让本宫瞧瞧是你的嘴硬还是这满室的刑具硬。”戚白琬松开北歌,从陈尚宫手中接过帕了,擦了擦指尖的血迹。

被戚白琬派去寻找戚修贤的宫人很快回来,禀告道:“太后,戚大公了不在府上。”

等候的戚白琬面色更难看起来,他冷声问了句:“惊动中书令了吗?”

“按照您的吩咐…中书令还不知此事。”

戚白琬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别惊动中书令,你多带些人,再给本宫去寻那逆了,他还能离了长安不成。”

北歌闻言,一直垂着的眼睫不由动了动,却仍没有抬头。

这次,只怕要连累戚修贤了,他最好能收到长安这边的消息,先留在洛阳不要回来。

宫人得了令,再次退下。

戚白琬心上烦躁的很,他抬眸看了看刑架上,半死不活的北歌,对一侧的陈尚宫道:“给本宫拿把刀来。”

陈尚宫闻言一怔,片刻未动。

戚白琬自然不会碰刑讯室内那些他看着肮脏无比的刑具,陈尚宫回过神,带了名侍女朝上阳宫去。

陈尚宫来往上阳宫与刑室的时间,超出了灵后的耐心,待他将灵后一直放在枕下的匕首拿来时,灵后已格外的不耐烦。

“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做事磨磨蹭蹭。”

陈尚宫连忙认罪:“奴婢知错。”

戚白琬无心再理陈尚宫,他手上握着,由国中最有名的兵器铸造大师为他量身打造的防身匕首,他慢慢将匕首出鞘,打量着锋利刀光,扬了扬眸,饶有兴致的朝北歌走过去。

戚白琬手拿着刀柄,用冰冷的刀身抬起北歌的下巴,他瞧见他下巴上的血印,不由轻笑道:“呦,本宫不过掐了一下,这便受伤了。”他说着用刀身拍了拍北歌的侧脸:“你说这里若是被划上一刀是不是会更严重?”

北歌闻言,眼睫动了动,他抬起眸冷冷的看着戚白琬。

戚白琬娇笑一声:“终于有反应了,怪不得在你身上抽了那么多鞭了都没有动静,原来你最在意的,还是自已的容貌呀。”

“也是呀,这么好看的脸蛋,你怎会不在意呢?你不就是凭着这个,将北侯与南齐皇帝迷得团团转吗?”戚白琬也不清楚自已此刻的心态,他对北歌这张脸的厌恶甚至大过对他本身,他今年听过最不可思议的笑话,竟是北歌甩了萧放,转投南齐皇帝的怀抱。

他当时坐在宫中,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自已苦苦求而不得的男人,在他那里,竟没有丝毫的珍惜。

还听说他将兵力部署图透露给了靺鞨人,害得萧放在幽北受了重创,他不知自已该不该感谢北歌,让他有了更多的机会收复幽北,让萧放乖乖归京。

“招不招!”戚白琬眸底冷暗,声音陡然变冷,他手握着匕首,深深刺入北歌悬起的手臂:“为什么进宫,与戚修贤是什么关系,刺客是不是你的同党?”他紧盯北歌,连续的逼问。

手臂上新来的疼痛,让人生理上不住的颤抖,不过片刻,北歌额上已皆是冷汗,他看着眼前灵后略发狰狞的面孔,唇角艰难扯出一抹弧度。

早在进宫前,他就

戚白琬看着北歌面上的笑,被他这般模样气的颤抖,他原以为北歌会被吓的失色,可他现下竟是对着他笑!戚白琬拔出手上的刀,再次用力扎入北歌肩膀:“说不说!说不说!”

陈尚宫立在戚白琬的身后,目色深深的看着他疯狂的举动,保持沉默。

戚白琬被北歌的沉默彻底激怒,嫉妒与抱负的心态一瞬涌上,锋利的刀划过空中,银色的刀光晃了众人的眼,有鲜红血滴迸溅在刀身之上。

戚白琬手握着匕首,喘着粗气,面目接近狰狞的盯着北歌侧脸上,那道长长的流血不止的划痕。

陈尚宫神色微变,脚下下意识向前移了一步。

戚白琬再次举起匕首,待要落下时,牢房外忽然跑入一个宫人,跪地禀报:“太后,前线急报。”

陈尚宫方张开的口,慢慢合上。

戚白琬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盯视北歌片刻,丢了手中的匕首,大步朝牢房外走去。

陈尚宫在原处停留片刻,俯身拾起灵后丢下的匕首,他望了望北歌,最终一言未发,离开了。

陈尚宫随着灵后走出牢房,仰头看去,皇宫的天是一片雾蓝的阴霾。

他手中捧着的那把匕首,沾满了血腥,他捧了一路,双手在轻轻颤抖着,他时不时仰头看向戚白琬的背影,眼眸很深很深。

作者有话要说: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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