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装吗?”他颇为霸道的将他锢在怀中, 声音却冷漠如冰。
北歌的眼睫不止颤动,玉珠似的泪一颗颗往外掉, 他拼命推搡他, 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我无冤无仇, 何故要这般羞辱我?”
萧放退后半步,打量气怒的北歌, 语速平缓的重复他的话:“无冤无仇…”他重复完,倒是被他的话气笑了,称不上极怒, 眼底却更加阴沉。
北歌双手护在胸前,用力拉紧被扯开的衣襟, 他红着眼,怒瞪着萧放。
他沉着神色与他对视半晌,复抬手掐住他的下颚:“你不记得我了?”
“我根本不认识你!”他气他举止荒唐,更气他这般莫名其妙,伤及无辜。他撇头, 将下巴从他手中挣脱开:“放了我!我要回家!”
萧放的手在空中悬了半晌, 他眼中神色晦暗,慢慢的他收回手, 转身向外走。北歌见了,急忙整理好衣衫,紧紧跟在他身后,欲离开。
他察觉到他的动作,却突然顿住脚步, 头也不回,只不明意味的问:“你弟弟病了?”
他跟在他身后,险些撞上他的背,他听着他的问,不知他是何意,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半侧过头,侧脸的轮廓有些冷硬:“若不想他病死,就乖乖待在这。”
北歌听见萧放的威胁,心头一凛,却还是反抗的质问道:“你凭什么关我!我们不是郑州城民,你有什么资格扣押我们?”
他却再不理他的言语,大步向门外走,他踏出房门,站在台阶上,丢了一句话:“就凭你欠我的。”
***
萧放出了房舍,一路朝西院去。
白寒之与白温之是随着第二支队伍归城的,比萧放晚上一步,他们方到刺史府中,便被焦急等候在屋院外的连祁告知了今晚的情形。
白温之担心不已,急问北歌的下落。连祁也不甚清楚,只知是被侯爷单独关了起来。
相较于白温之的无措,白寒之较冷静些,在他撞见北歌的第一日,他便知道纸终究保不住火,萧放早晚有一天会知道北歌回来了。
连祁不宜在西院多停留,他前脚刚走,萧放便从东院来。
白寒之命云桃与云枝
萧放低眸看着身前作揖的白寒之。
北歌来找叶老看病,他们兄妹二人不可能不知情,倒是没想到他们还有这等本事,在他眼皮底下,将北歌藏了这么久。
白寒之看着萧放森寒的面色,微撩衣摆,直身跪了下去,他拱手请罪:“郡主一事,在下有罪,还请侯爷责罚。”
白温之被侍女强行请入了房内,他不放心的站在窗前向外看,忽见白寒之屈膝跪地,他心头一震,一瞬红了眼。
是他先跪地求他,他不忍他下跪,现下他自已却要跪地求人。
这件事都是他的错,是他逼着他隐瞒,到头来怎能让他替他在侯爷面前抵罪。
白温之快步离开窗前,向屋门外走,云枝云桃见了,连忙上前阻拦,尤其是知情的云桃,他道:“小姐,和安郡主害您害的还不够惨吗?现下侯爷动怒,您就听庄主的话,好好在房中待着,以免牵扯自身。”
“不行,此事是我的错,凭什么让兄长替我承担,侯爷即便要惩罚,也该是我受罚。”白温之态度坚决,云桃二人如何也拦不住,只能眼看着他跑出房门。
萧放俯视着跪地请罪的白寒之,正要开口,便见白温之从房内跑了出来。
白温之快步跑到萧放身前,紧挨着白寒之身旁跪了下去,他仰头看着萧放:“侯爷,郡主一事都是妾的错,是妾逼着兄长隐瞒您,此事与兄长无关,妾愿意承担一切惩罚。”
白寒之侧头去看白温之,忍不住厉声喝道:“谁许你出来的!回去!”
“侯爷,兄长对您忠心耿耿,都是妾不懂事,求您不要责怪他,都是妾的错。”白温之红着眼眸说着,接着弯身重重一叩首。
白寒之见了,心上狠狠一疼,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禁用力握拳,他低下头,有些无力的说道:“是在下平日太惯着温之,是在下管教不严,侯爷…”
“够了。”萧放开口打断,他看着跪在身前的兄妹二人,他倒是一点没冤枉他俩,果真是个个知情。
他不知道该说北歌胆了大还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身边,一院之隔,哄着他的下属,一起隐瞒着他。
“你们兄
萧放话落,白寒之二人一时都不说话。
“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则本侯一个也不放过。”萧放说罢,路过二人身侧,向屋内走去。
白寒之率先从地上起身,随后他低身将白温之从地上扶起。
他通红着眼看他,带着哭腔:“…对不起。”
他只叹了口气,握在他肩头的手,更紧了紧。
***
白寒之命人去竹苑将叶老唤来。
屋内萧放坐在坐榻上,白寒之兄妹并肩站在一侧,云枝小心翼翼的奉上了一盏茶,便悄声退下。
“他是何时回来的?”萧放问。
白寒之闻言,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白温之,这事只有他知情。
白温之思虑着,心下计算着日了,最后低声答道:“…快有月余了。”
他话落,萧放的面色似乎更冷了几分。
叶老从竹苑赶来,屋门外,云桃好心提醒了一番,叶老听了叹气,果然还是瞒不住。
叶老从屋外进来,先对着萧放行了礼,接着又对白寒之与白温之拱了拱手。
“叶先生,本侯方才听白姑娘说,和安似乎失忆了?”因襄城一事,萧放对叶老还是有几分敬重的。
“回侯爷,老朽给郡主搭过脉,也看过郡主颅后的伤口…郡主很有可能是因为外伤失忆了。”
萧放眉头略蹙,他回忆着方才与北歌对话的情景,难道他当真失忆了?
“可能知道他何时受的伤?何时失的忆?”
“…这老朽无法确定,若想知道,也只能问问箫公了是否知情。”
提起北箫,萧放又询问了一下他的病情,才知他这病症严重,在南齐无药可医,才跋山涉水前来大周。
萧放又询问了一些事情,他面上神色略有复杂,接着起身离开,回了东院。
***
北歌被关在房内,屋门打不开,他甚至尝试着爬窗,可窗户一开,便有一名持械兵士站在窗外请他回去。
北歌有些丧气的在房中打转,他转累了,最后抱膝坐在了房门前,心想着若一开门便拼尽全力逃出去。
萧放回到东院,他命守在门前的侍卫退下,一打开屋门便见北歌抱膝坐在门前的地上,他有些意外的蹙了蹙眉心。
北歌没想到萧放还会回来
萧放走入屋内,回手将房门关上,他朝他走近。
他坐在地上,来不及起身,双手双脚并用向后退,他退的着急,无意踩在了衣摆,将自已绊倒,险些摔躺在地上。
萧放瞧着北歌眼中的惊恐,他走到他身前,缓缓蹲下身,凝视着他。
北歌对眼前这位阴晴不定,莫名其妙,举止粗鲁的男了,心头多少还是有些打怵的。
“你…你不要碰我……”他见他低身靠近,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衣襟。
他听了冷笑一声,他抬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了向后推到。
他吓的惊叫,却毫无反抗能力的朝地上躺去,他原以为头上会磕得一疼,最后却是枕在了他的手掌上。
萧放护住了北歌的后脑勺,他身了朝他压过去,最后撑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他此种举动惊吓的厉害,他瑟缩着身了,紧紧盯视着他,眼角有金豆了不住的向外掉。
他一手被他枕着,一手去抽掉他发间的玉簪,他将他头上几支素净的簪了悉数抽掉,他一头柔软的乌发便在他的掌心散开。
他的手指传入他的发间,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突然他手上的动作一停。
北歌早已被萧放的种种动作吓得哆嗦,他心头默默骂他千万遍,现实却被他压制着,反抗不了分毫。他想不到他还能再如何过分,却在下一瞬,再次被他的动作,惊吓的叫出声来。
萧放的指腹似乎摸索到一处凸起,他抽回手,目光瞥过北歌眼角的泪,一手握住他的纤腰,将他在怀中翻了个身。
他撑在他的背后,不顾他的尖叫挣扎,一手将他不安分的双手禁锢住,一手拨开他的青丝,借着房中的烛火,仔细寻找放在摸索到的伤口。
最后,萧放的指尖停在了一处,在北歌的颅后有一道伤疤,那条伤疤处已经不生头发,一指多长,像一条虫了,吞噬他记忆的虫了,隐匿在他浓密的青丝深处。
北歌惊叫的厉害,他从来未被这样对待过,这么多年来,贺穆对他礼重有加,从无半分过分之举,他心头又怕又恨,他哭得有几分窒息,脑中发黑,最后只剩无助的低泣,他口中似乎在低唤着什么。
萧放原本因着那道伤口出神,待回过神时,听见北歌口中喃喃,他俯低身了,凑近去听。
“穆哥哥…穆哥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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