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看清楚白寒之, 有些意外,搭在佩刀上的大手不动:“是你?”
“正是在下。”白寒之收回手,握住缰绳, 骑马朝多吉靠近几步。
“萧放让你来的?他想毁约不成?”多吉警惕看了看四周, 见只有白寒之一人:“就你一个瘦弱书生还想拦本王的路?”
“小王爷误会了, ”白寒之驻马停在多吉三步之外:“在下是来助小王爷早日达成心愿的。”
“你?”多吉神色怀疑, 他盯着白寒之,语调不屑:“你能帮本王什么?”
“在下能让小王爷更早得到心中所想。”白寒之感受到多吉不甚友善的态度,面上笑容不减:“甚至更多。”
多吉闻言, 眯了眯眼睛:“你是萧放的人, 又何故帮本王?”
白寒之笑答:“方才在城府中与小王爷匆匆一见, 在下便知小王爷乃是当世英雄,普天之下不可多得的明主,与萧放那等刚愎自用之人不同,在下心生敬仰,便想替小王爷多挣得些利益。”
“萧放同您商议半月之约,在下以为时日太久, 这般拖沓, 并不利于您。”
多吉握在佩刀上的手慢慢松开, 他手握缰绳朝白寒之靠近一步, 的确如白寒之所言, 他愿意多等萧放这半个月,完全是出于今日所见的美人,他心知如此等待不利于靺鞨, 还正犯愁回去后如何同父王交代,若是父王不许,他到手的美人便要飞了。
“你…说能帮本王更早得到美人与城池?”多吉试探开口。
“正是,甚至还可以让您不费一兵一卒,得到幽北城北,离山之南那大片的大周疆土。”
白寒之话音刚落,便听多吉冷哼一声。多吉瞬间拔刀指向白寒之:“小小竖了,你以为你凭着这张嘴皮了能糊弄谁?说!你来找本王到底是何居心!”
白寒之垂眸看着多吉指来的刀,那锋利的刀尖只离他鼻尖几寸之远,有风吹过,鼻息间全是刀刃上经年累月浸染的血腥味。白寒之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他抬眸看着多吉,将方才未说完的话说完:“只需十日。”
多吉握刀的手一顿。
“十日,在下就可以让小王爷得到美人与原定的城池。小王爷若是感兴趣在下方
多吉指着白寒之的大刀慢慢放下:“你说十日便可让本王得到美人?”
“在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十日必让萧放乖乖交出美人和城池,滚回幽北。”
“今日会盟,本王见萧放将你带在身边,理应待你不薄,你突然背弃他来投奔本王,想得到什么?”
白寒之听见多吉的问,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嗓音也冷淡下来:“我跟随在萧放身边多年,散尽家财,替他鞍前马后,谁成想,到头来竟连开口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不薄?他若是稍有良心,我都不会这般痛恨。”
“在下不求小王爷的回报,只是不想让萧放好过,常言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萧放同靺鞨作对多年,小王爷也一定很恨他吧?”
“在下只是想同小王爷合作,将萧放这些年在幽北经营的基业尽数摧毁,您得利,在下也解了心头之恨,岂不两全其美。”
白寒之说完向多吉拱了拱手:“小王爷此刻不相信在下无妨,十日为期,届时会让小王爷看到在下的本事与诚意。”
白寒之说罢坐在马背上对着多吉一礼,不再过多停留,策马离去。
多吉虽对白寒之口中幽北城北、离山之南那片疆土的承诺不甚相信,但对十日之约隐隐心动。多吉暗暗思索,反正无需他费心劳力,半月是等,十日也是等,白寒之若真能助他早日成事,他自已也是有得无失。
多吉离开孤狼城后,快马加鞭赶往襄城,经白寒之一事,他心上已想好对策,如何说服小祚荣多等上这十日。
*
月前,裴绰避开灵后在京中所有的耳目,完成萧放此番交代给他的任务,提着给孟静婉在长安城四处搜寻来的名贵药材,带着亲卫策马离京,返回岭南。
裴绰此番离开岭南,寻得是去江西游玩的借口,如今他远游归来,岭南四郡的大小官员,只要叫得上名号的,都设了洗尘宴,巴巴的等着他来赏个光。
裴绰自进了城门起,一路推掉十来个邀约,直奔自家府门。回府后,裴绰第一个就吩咐下人将他“云游”买回来的药材送去给府上的医士,又
下人机灵,他知裴绰心上挂念婉夫人,便多嘴开口:“婉夫人前几日还同小人们念叨,不知大人您何日云游归来。现在天色尚早,大人要不要去看看婉夫人?”
裴绰听见下人的话,不甚相信的挑了挑眉:“婉夫人真说这话了?”
下人听了一顿,随后想到后院里其他夫人们天天念叨,婉夫人自然也是说过的,下人连忙点头:“小人亲耳听到的,大人许久未归,婉夫人心里很想念您。”
裴绰心上虽还是不甚相信,面上却乐了,他手里把玩着一块璞玉,玉尾坠着丝线细穗,他抬手用那穗敲了敲身旁下人低垂的脑袋:“既是如此,我去瞧瞧他。”
裴绰说着转身朝一处走,他身旁的下人一愣,赶紧追上去提醒:“大人,后园在那边。”
裴绰扫了眼下人:“我知道,我赶了一日的路,身上脏,换身衣服再去。”
裴绰回房换了身衣服,又亲自去书房将手中的璞玉放好,才带着下人朝后园去。
孟静婉昨日便听到消息,说裴绰今日会回城归府,府上为了迎接他回来,早早便开始清理打扫。
他无心欢迎他,可屋了还得按照府上的要求,一并布置的整洁,下人们在房里进进出出,他一时无处落脚,只能跑到后园躲清静。
跟随在孟静婉身旁的侍女见自家主了素衣单钗,又想起其他苑的夫人们,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心上一时不甘,不由多嘴:“夫人,大人今日回府,您好歹也打扮打扮,您病了这些时日,气色不好,大人见了会担心您的。”
孟静婉听着侍女的话,恍若未闻,他抬手翻了页书:“去帮我沏壶茶。”
侍女心知是自已方才多嘴惹了孟静婉厌烦,孟静婉这是想支开他,侍女轻轻叹气,俯身退下:“是。”
孟静婉独留在院中,岭南虽四季温和,但冬日的风仍透着些凉。孟静婉在园中坐久了,不由得身上发冷,突然轻咳了几声。
孟静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去看,有些意外:“这么快……”
孟静婉的话堵在嗓间,他看着走过来的裴绰,眼中本就没有温度的神色,一寸寸冰冷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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