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念眼中带泪，冷声一笑。
“没想害她，她就已经魂归地府，如果你有心害她，那又会是什么样？我到现在还叫你一声大嫂，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要怪可以怪我啊，我妈妈身体那种状况，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宋时念说完，咬着唇，死死地憋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颜青看着宋时念这一副痛苦的模样，也被她感染不少。
可是，现在如果不说清楚，越往后，只怕越是解释不清楚了。
“我真的很抱歉，昨天晚上，我虽然让手下的人迷晕了你的保镖，但是手下来报告说，你已经回到医院，我们才赶着离开的。
我带人走，你便已经上楼了。前后顶多也就十分钟的样子，我发誓，我用我自己的生命发誓，我绝地只是去看了方女士，和她说话了。
她并没有很排斥我，虽然更多都是她在听我说话，但是我保证，我走的时候，她都是好好的。我用我们母子两人的性命担保，我绝对没有对她下毒。”
颜青也是做梦都想不到，在她离开后，在宋时念到达之前，中间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方女士就被人下毒了。
她如今是如何都不能证明自己为自己洗脱嫌疑了。
因为监控是她弄坏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不是为了干坏事儿，为什么要弄坏监控呢，这一点，就连颜青自己都没有办法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要合适的理由，什么理由合适？那就是真相。
可真相，颜青掩盖都来不及。
宋时念冷冷的讽刺一笑：“担保？怎么担保？如果真相残忍，让你们母子两人去给方女士陪葬吗？”
大概是宋时念这话说的吓到了霍凌。
他立马站了出来：“念念，我妈妈她真的没有理由非要杀了方女士不可啊。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伤心很难过，但是请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你的聪明呢，你的冷静呢？”
宋时念忽然怒吼道：“我冷静不了，还请你试试看，你让你妈躺在里面那口棺材里面试试看，你能冷静下来吗？”
霍凌忽然安静了，到底去世的是方女士，于他而言，是外人，冷静理智什么的，或许宋时念是真的做不到。
换做他，也会很难做到的。
可霍凌这话还是不得不说的。
“念念，就算是你不能理智，也请你多想想。如果不是我妈妈下毒，她离开病房之后，以及你回到病房之间的空隙时间，会有谁，去过病房？又会有谁，会给方女士下毒？
真相总是要调查的是不是？我妈妈是有错，她就算是想要见见方女士，也应该光明正大的去见。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真相是不是也很重要？如果你完全不顾真相，而让真凶逍遥法外，你怎么对方女士的在天之灵交代？”
霍凌的话，是有道理的。
霍衍行扶在宋时念身边，等霍凌话说完之后，霍衍行也开口了。
霍衍行开口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死死瞪了霍凌一眼。
他老是乱叫长辈名字这事儿，挑个合适的时机，他是一定要跟他好好算账的！
不过眼下嘛，霍衍行还是客观判断事情。
霍衍行跟宋时念说道：“霍凌说得没错，大嫂未必真的会下毒。并且，她今天来这里，至少证明她不会畏罪潜逃。或许应该再查查，大嫂有错，但如果不是她下毒，真凶一定不能放过。”
宋时念疯狂的情绪像是被霍衍行拉回了一丝丝的理智一般。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泪眼婆娑地看向霍衍行：“我说了，要为妈妈报仇。”
霍衍行点头：“我也答应过会坚定地和你站在一起，如果真的不是大嫂做的，总要找到真凶才是。”
宋时念暴躁的情绪被霍衍行捋得平顺了许多。
“你们回去吧，我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你们。”
宋时念好不容易情绪才稳了一点，此刻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颜青。
可颜青这次来，除了解释之外，也是想要送方女士一程的。来都来了，就这么走，多少有点儿遗憾了。
“我想进去送送方女士，昨天晚上，我和她聊得还不错。毕竟，她出事，多多少少和我有关系。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跟她说句对不起？”
宋时念刚想阻止，霍凌也走上前来：“我也想去拜祭她。”
霍衍行揽着宋时念的腰，手臂上带着点力气扶着宋时念。
“就让他们去送方女士最后一程吧，也算是对方女士有个交代。”
宋时念：“好啊，看啊，你最好记住她最后的模样。别让我查出来，真正的凶手就是你，否则，我会亲手……”
宋时念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她的手被霍衍行轻轻地捏了捏。
“妈妈的灵堂前，不谈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宋时念微微闭眼，撇过头不去看。
颜青带着霍凌上前，进了灵堂，一路来到了方女士面前。
方女士安静地像是睡着了一样地躺在棺材里，她身体周围摆放着鲜花。
虽然给她整理遗容的人技术不错，给方女士最后的妆容整理得栩栩如生，可终究掩盖不了一点，那就是从里到外透出的那种死亡的苍白。
颜青看得有些心惊。
昨天晚上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就这么躺在棺材里面，一动不动，半点生气都没有了。
虽然颜青也知道方女士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但是看她就这么彻底没了生机，依旧觉得有些心痛。
颜青过去上了香，对着方女士鞠躬之后，把霍凌拉了上来。
霍凌已经举着香拜了拜，上香之后，颜青却要求霍凌说道：“给方女士磕三个头。”
霍凌愣了一下，意外地看了看颜青。
颜青点了点头：“磕吧。”
霍凌没有拒绝，在旁边人递上来的垫子上跪下来，给方女士磕了三个头。
周围的人包括宋时念在内，都看愣了。
给方女士磕头，原本只有宋时念和霍衍行有资格的。
在霍凌磕头的时候，颜青走上前，微微闭着眼睛，在棺材边又鞠了一躬。
她默默的什么都没有说，心里的那种痛，没办法对任何人诉说。
而且如今的误会，她凭一己之力，也解释不清楚。
送了方女士最后一程之后，颜青和霍凌走了出来。
颜青再次来到宋时念面前，说道：“我等你，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配合你一起调查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