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怒号,衣袂猎猎。
天际之上,一袭黑袍脚踏虚空,披星戴月般赶来。
“师弟啊!”浑厚的男生满是悲痛,听得出来,来人与师弟的感情深厚异常。
葛丰的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望着天上的来人,眼中明灭不定。
这么悲痛的口吻,师弟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低头望着地上的一摊血迹,葛丰脸色难看。
谈判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接下来必将是你死我活的搏杀,葛丰调整着自已的呼吸,尽量让自已的状态好上一些。
“这帮放逐者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按期供奉的消息都能泄露出去,害得我被如此针对,该杀!
终归还是有点好消息,刚刚那人一死,我沸腾的血液也开始渐渐平息了...”
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传来尖锐的刺痛感,心头好似悬浮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光是气势,便让人浑身战栗起来。
葛丰的脸色愈发阴沉。
“如果刚刚把刚刚那个刺客比作阴影中的一条毒蛇,危险、致命;那现在这个人就像是下山的百兽之王一样,霸道、蔑视一切,光是气势上就能将对手彻底摧垮。
我到底是得罪谁了?”
大风猛地灌入室内,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葛丰强行顶着大风,睁着自已猩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正门的方向:
“为什么这么快?!”
眼睛只是刚刚捕捉到那个黑影,然后把这个信息传递到大脑的那一瞬间,黑袍身影就已经从大门闪烁而过,来到了那被他捻成血雾的痕迹处。
如果...如果刚刚这个人不是去血迹处,而是插向他的咽喉,葛丰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与恐惧接踵而至的,便是一种莫大的屈辱,摆在他面前的,赫然是这样一种情况——
黑袍人呆呆的望着地上的血祭,呼天抢地一般的喊了起来:
“师弟啊,我的师弟啊,我们从小就相依为命,没有你让我怎么活啊...”
这个黑袍人就这样托大的,把自已的后背露出来,一个人在那里哭丧,好似他这个“杀人者”根本不存在。
这是蔑视,彻头彻尾的蔑视,既不怕你偷袭我,
但,的确具有蔑视的本钱。
即便只是展露后背,那从他身上涌现而出的巨大压迫感,还是让人心悸。
就连刚刚那个本事不弱的烈阳信徒,也在一旁有点吃不住了。
葛丰默默的用眼角的余光扫到那正在不断颤抖的烈阳教徒,心中有些感慨。
余安这边的确是在浑身颤抖,不过不是给吓得,也不是被压迫的,而是...憋的。
“人就是你弄死的,要不然人家好端端的阴影里躲着放风筝不好吗!你把人家强行逼出来,然后给人打死了冒充人家师兄出来哭丧是吧?
哭就哭,演技还这么差,简直跟星爷哭小强有的一拼了,我现在尴尬的很不想承认我认识你狗日的啊!”
“我觉得我演技挺好的啊...”逗比安弱弱的声音在心头响起。
“演技好?能不能问一下你对演技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肯定是小鲜肉级别的演技啊,我长得这么帅,用这个评价标准不过分吧?我刚刚就觉得我演技炸裂啊”
“爬!”
两人的心灵交流戛然而止,因为,葛丰出手了。
浓烈的有些化不开的血腥气不断朝外溢散,伴随着流淌而下的血液,葛丰背后的巨大肉翼直接脱落,一条条鲜红如同神经网络一般的东西从他背后连接着翅膀的伤口处钻出,逐渐爬满整个背部。
纤维在背后组合而成怪异的网络,它们表面血光流溢,传导着能量和某些怪异的影响。
当这种蓄势一直达到顶峰,葛丰朝着斗篷男的背部一指点出。
“苦痛!”
一道巨大的十字型伤口猛地在斗篷男的背后炸开,这还只是个开始,伴随着血红色纤维的舞动,攀爬,葛丰身上越来越多的表皮开始被这与他身体格格不入的东西所占据,而斗篷男身上的十字型伤口也越来越多。
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密密麻麻的爆炸不断在斗篷男的身上响彻。
圣痕承担他人的痛苦,苦痛制造他人的痛苦!
不过还没有结束!
当纤维扎入葛丰的双目,彻底与那视神经相互链接,浓重的污染气息开始不断的酝酿。
葛丰朝着斗篷男,十指齐齐伸出。
霎时间
十条具名虫!
“我还没有找到神格,就被你提前逼着开启转化过程!成为我的傀儡吧!我会好好折磨你的!桀桀桀!”
葛丰癫狂的怒吼出声,整个人在纤维的包裹之下,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转化...”望着现在,几乎已经算得上半个污染的葛丰,余安暗暗点头。
他们应该也是知道这是污染的吧,不过还是把这个过程叫做转化。
既想要成神,也不愿意承认自已变成污染了,嘿,真是讽刺啊。
不过也可以理解,跟污染战斗了这么久,最后发现自已想要攀升至更高的阶位,居然要变成它们,而自已信奉的神祇,也是这种东西,找点理由自已说服自已貌似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桀桀桀?”黑袍人缓缓转过身了,自然自语的说道,“你知道你说这玩意的后果吗?”
我笑两句还有什么后果?
葛丰的脑了有些浑噩,勾起嘴角笑的更大声了:“桀桀桀!”
“此地,禁止‘桀桀桀’。”黑袍人食指立在嘴前,笑道。
禁止?你怎么不去死呢?
葛丰还想大笑三声,然后...
“唔!”
他感觉自已的嘴巴好像被塞满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这人,什么古怪能力?!
葛丰咬着牙,只能屈辱的:“啊啊啊!你...你等着,等你变成我的傀儡,看我怎么炮制你!”
望着不断朝着黑袍人迫近的具名虫,他眼中露出一丝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