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陌夫人一直没有出门,没想到却等来了哭红眼的四夫人。
“四弟妹这是怎么了?”陌夫人若无其事的惊讶道。
“二嫂,我这个样子,难道不该早就想到了吗?现在我家老爷不待见我,连家门都要赶出来了,二嫂可不能坐视不理。”四夫人说着眼眶就泛了红。
陌夫人惊讶的看着四夫人,道:“四弟妹说的什么话?家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我一个寡嫂,又如何能管的了四弟的事?”
四夫人见陌夫人还在装傻充愣,声音猛然拔高了几个度,变的尖锐刺耳,道:
“二嫂,做人得讲究良心,昨天的事,如果不是跟我说玉氏如何的不孝,肚子比六个月身孕还要大,我能,我敢跟她打赌吗?现在我输了居然见死不救,害我被我家老爷嫌弃,二嫂,可不能不救我,我那庄子两万多两银子买回来的,只要给我一万两让我度过难关就好。”
“四弟妹,我,我可不知道说的什么,我,我只是跟抱怨了几句,可没有让跟玉氏打赌,现在输了,怎么能赖我呢?”陌夫人说道。
这四夫人显然没想到陌夫人居然还想抵赖,看着她指着鼻子怒骂道:“好个老二家的,可真会过河拆桥,如果不是整日在我面前哭诉我能变成这样吗?我不过是想求给我一万两银子,难道连这点情分都不顾念了吗?”
“四弟妹,不是我不顾情分,现在也看到了,这将军府就凭我一个寡妇撑着,我家凡哥儿的身份整日里还不能离了汤药,莫说一万两银子,我就是五千两也拿不出来。”陌夫人说着心酸的样子,让四夫人勾唇冷笑。
催氏也不是那般好糊弄的,站起来,道:“老二家的,谁不知道手里有大把的银子,整个将军府都在手中,居然也好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看看现在的样子,简直让我恶心。今天如果不给我银子,别怪我跟鱼死网破。”
陌夫人见催氏一副泼皮的样子,气的脸色铁青。
“四弟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陌夫人道。
催氏看着陌夫人,冷哼一声,这才道:“别以为做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前几天,我身边的丫鬟可是亲眼看着带着好些婴儿用的东西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如果我没记错,那里可是住着凡哥儿的一个侍妾跟一个丫鬟,听说城阳候的夫人最近来过将军府,看来凡哥儿的婚事可是要近了,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被城阳候府的人知道,那凡哥儿这婚事……”
陌夫人一听脸色当即变成了冰渣子,道:“这是想要挟我?”
该死的,当初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可是异常小心,没想到居然被她给抓到了把柄。
这个女人现在被老四给逼的,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尤其是知道她把庄子赌输给玉瑶之后,恨不得逼着她合离。
可自己要是不给她这一万两银子,她真把这件事捅去城阳候府知道了,那她好不容易给凡哥儿寻的亲事,岂不是――
这所有的事都怪这个玉瑶,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老四家的拿捏住,更不会被她逼成这样。
那个孩子,可是凡哥儿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儿子,如果不是念着凡哥儿的身子,她肯定容不下那个孩子。
可前几天她亲自去看过了,那孩子跟凡哥儿有六成相似的模样,绝对是凡哥儿的儿子,错不了。
她不忍心,也不能对那孩子下手。
只是那孩子的生母――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先稳住催氏才行。
想清楚的陌夫人,脸上扬起淡笑,道:“四弟妹,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虽然我这个寡嫂没多少银子,可咱们毕竟妯娌一场,这一万两银子就是大嫂送的,等凡哥儿成亲的时候,还要多仰仗四弟跟四弟妹才是。”
陌夫人嘴上说着,眼中的狠辣却一晃而过,手攥的死紧,恨不得从手心剐下一层皮。
催氏在心里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只要二嫂还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也会跟二嫂站在一条线上,不过,二嫂也是明白人,我也绝不会为难二嫂,只是这玉氏吞了我这么多银子,我不甘心。”
陌夫人知道催氏话中的深意,跟着道:“四弟妹,这来日方长,玉氏不过是仰仗着陌染对她的宠爱,等过些时日,染哥儿腻了,自然是有她难过的时候。”
“那我就等着二嫂的好消息了。”催氏就知道,这陌夫人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她等着看玉瑶的下场就好了。
等催氏拿着两万两银子送到陌府的时候,陌染正好从城外巡察回来。
陌染才刚进门,就看到初十欢快的走出来,道:“主子,夫人说有个好消息告诉您。”
陌染蹙起眉头,最近好像一直都有好消息,而且,还能比她怀孕这样的消息更好的吗?
陌染大步流星般进了院子,就看到玉瑶正在跟面前的饭菜奋斗。
陌染看着玉瑶吃东西,眼中露出一丝宠溺。
瑶儿好像自从怀孕以后,一直都比较喜欢吃东西,脸上比之前有肉一些了。
这样看起来可是比之前要好看的多,至少精气神多了。
陌染紧挨着玉瑶坐下来,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玉瑶碗里,开口道:“就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玉瑶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道:“没有!”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要是被陌染知道她被陌家的人怀疑,那定然不会轻易罢休。
她跟陌夫人不想有太多的冲突,而且今天的事,在玉瑶看来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刚刚明明初十那丫头说有事,可玉瑶却说没有,难道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既然瑶儿不愿意说,那他也不问。
两个人安静的吃完饭菜,去了后院闲逛。
自从玉瑶怀孕以后,吃完饭后的消食已经是必然的事,陌染也乐意陪伴在玉瑶身边,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玉瑶睡觉及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陌染原本打算出去询问的,还没起身就见玉瑶蹙起眉头,这才安静得躺在她身边。
次日,陌染被皇上召进宫去,北辰明轩因为突然的恢复神志,让朝中一些人开始慌乱起来。
最近北辰明轩在朝中,虽然偶尔能说一些话,却都能说到重点的地方,这让北辰睿对他有了真的认知。
陌染是他的老师,自然经常被皇上留下来询问北辰明轩的消息。
今天同样如此,因为城南那些流民的事,再次被朝中人提起。
朝堂上,北辰睿看着朝中的人,道:“这城南的那些蛀虫不能再留在盛京,各位爱钦可有什么高见。”
朝中一阵沉默。
早就在之前,朝中的人就拿那些人没有办法,连京兆府的人都派出去了,却一直没能将人抓干净。
这样出力不讨好的的事,他们又怎么可能出声。
见所有人避而不答,北辰睿的脸色冷漠下来,对着北辰明轩道:“大皇子可有什么想说的?”
北辰明轩故意深思了片刻,道:“父皇,您为什么一定要想着杀了他们呢?”
“大皇子有所不知,那些人霸占着城南的地方无恶不作,弄的没有一个人敢住在那里,连周围的人家轻易都不敢出门,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地方住,恐怕连城南都不肯踏进去。”其中一名大臣幸灾乐祸的为北辰明轩解释道。
城南顾名思义,在盛京城的南方,哪里因为常年住着一些流民,朝中一直都没办法过去镇压。
所以造成盛京城中大部分的人都居住在城北,而城南远远看过去简直就成了一片荒芜。
现在城南只在周边还有三四十家居住,剩下的都搬离了。
北辰明轩抱拳道:“父皇,这城南可是占了整个盛京城的三分之一,这样一块地方就留给那些流民真是太可惜了。”
北辰明轩这话谁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能想出办法来。
北辰睿看着北辰明轩居然连这些都知道,微微挑眉,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看来自己这大儿子不仅聪明而且还好学,否则他才醒过来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北辰睿的目光从陌染身上扫过,不得不感叹,这陌染教北辰明轩还真是选对了。
“那依着明轩该如何呢?”北辰睿道。
林右相见皇上一直把目光落在北辰明轩身上,心跟着陡然一沉,隐隐生出了一股担忧。
这大皇子的认知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像,而且他能这么短的时间有这样的能力,要是再给他三年五年,那――
这皇上身体康健,坐在位置上十年八年都没问题,那岂不是给了北辰明轩一个重生的机会?
林右相的担忧就像荒草,在心里不断疯长,甚至已经有冒头的趋势。
陌染看着北辰明轩故作沉思的样子,心里冷哼,面上却半点都没显露出来。
这个小狐狸,没想到还装的有摸有样的,他倒想听听他到底该如何回答。